63. 第六十三回 張虛一(1 / 2)

且說隨著男子離去, 空地上的非人之物似乎也跟著走了。

胤礽吳熳心照不宣,這一人一物必是一起的, 隻這非人之物明顯能感知到存在, 卻叫他二人皆瞧不見,尚是第一次遇,詫異一二。

夫妻二人駐足片刻, 動了,欲到下一家鋪子繼續看,轉身便見那夥計如劫後餘生般跌坐在地, 神情恍惚。

一行人略過不理, 隻此次, 他不敢再起身攔截。

胤礽攜著吳熳又進了一家人少的鋪子,掌櫃夥計熱情以待。

兆利見夥計帶兩位主子看花木去了, 倚在櫃台上挑眉問掌櫃的,那家店是何情況, 那位管家又是誰家府上的?

因著方才動靜大,他是瞧見這家鋪子中亦有人看熱鬨的, 猜測掌櫃怕是知道個大概。

果見這掌櫃引頸朝外看了看, 方低聲與兆利說起那鋪子,“也不是甚密事,如州人皆知, 那鋪子東家與學台張大人有幾分桑梓之誼, 供了不少好東西至學台府,學台大人因此在人前誇過幾次,如州學子、小官、小吏為了巴結學台,都好訂他家的花木,

有了這金字招牌, 鋪子自然不用攬客了,您瞧,那夥計可不就養出一副囂張氣焰來?”

說著,掌櫃還啐了一口,想是受過那夥計的氣,末了,又似幸災樂禍,又似遺憾,道,“方才那位鄭管家,便是學台府的大管家……”

兆利靈動的眼睛轉動,“哦?”了一聲。

這麼說來,那位落魄的客人可能是張學台的兄弟,而那鋪子裡的夥計恰巧得罪了東家的大靠山,但又虧得人不計較,放了他一馬,難怪那副如釋重負的模樣。

胤礽一麵看花木,一麵聽著兆利詢問掌櫃之語,同心腹使了個眼色,心腹會意,點頭躬身出去了。

如州學政張道一,進士出身,翰林院侍講,多次欽點為學政,也算聖眷在身。

隻此人與父親和他都無交集,胤礽還真不了解,便叫心腹去查上一查。

這一下午,吳熳陪男人轉了許多鋪子,才尋出三五株入眼的,二人又在外頭酒樓用了些如州特色菜,方回了家。

進了院,男人興致不減,搬了其中最滿意的黃楊盆景置於花架上,親自修剪擺弄,口中不住與吳熳讚著此木的雅致、難得之處。

吳熳隻靜靜聽著,也算陶冶情操。

薄暮時分,心腹回來,立在外間門口,稟告張道一之事。

張道一至如州一年多,督學、科考之事無功無過,無甚稀奇,隻隱傳出他與賀成瑞因狐仙之事起過齬齟,但已冰釋前嫌。

胤礽一聞又是這女鬼,不由蹙眉,極為不喜,叫心腹將此事細細道來。

“張學台聽說狐仙神通,又聞她貌美異常,曾上門求見,不過狐仙不願見,直接拒了。

被駁了麵子,張學台心中不忿,歸家後,私下斥狐仙貪慕虛榮,看中賀家與治國公府權勢等等,叫狐仙知道了,便施法懲治了他一回,

症狀似與奴才無異……”

心腹如此說著,胤礽便想起那日他疼痛難忍,抱頭打滾的模樣,眼神晦暗,沉聲道,“後來呢?”

“張學台使人至賀大人府上,請賀大人幫忙說情,後方痊愈。此後,賀大人又以狐仙名義,贈了幾本古籍珍本予張學台,此事便了了。”

胤礽聽到此,才放鬆一二。

張道一再如何也是三品學政,受此難堪,又低聲下氣求一四品知府,難保不會懷恨在心。

賀成瑞不至於連這都想不到,張道一口不擇言在先,因此受難,想他也沒臉將此緣由公之於眾,如此行事也全了他臉麵,料理還算妥當。

至於今日遇上那衣著落魄之人,胤礽隻聽心腹回道,“乃張道一仲兄,名張虛一。其人隻是路過如州,順道看望兄弟,又知如州木石盛名,欲尋一株送至交好友,才有了今日這一出。”

胤礽對此人無惡感,聞其與賀成瑞無掛礙,稍稍放心,隨意問道,“可曾查到此人有何異處?”

心腹聞言搖頭,“如州內無任何消息,張虛一前日剛至如州,消息極少,若大爺要查,奴才傳信至山東,派人去其老家萊蕪……”

“不用了。”

心腹一語未了,胤礽便出言打斷。

沒必要,萍水相逢而已,雖有異物相隨,但不曾對他們有惡意,不必刨根問底。

隻沒想到,胤礽不查,次日,那人便投刺上門了。

胤礽拿著名帖出神,吳熳難得沒空關心。

她不得空暇,顧氏昨日送了帖子來,邀她去郊外放紙鳶,可能要在莊子住上一宿,她需收拾些日用之物。

隻收拾畢,胤礽仍無動作,名帖放在一旁,眼睛直勾勾盯著她,似譴責她獨留他一人在家一般,吳熳無奈,“想見就見,不見便罷,郊外若你也想去,我叫兆利進來收拾東西?”

賀家的莊子不至於騰不出一間房來與他,這般幽怨模樣作甚?

哪知人不領情,站起身抖抖衣袍,長歎一聲,“唉,區區怎可掃了大奶奶的興,還是不去罷!”說完,便拿著名帖出了內室門。

吳熳隻聽那人吩咐兆利好生伺候,又叫護院請張虛一去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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