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第八十九回 星辰(1 / 2)

且說胤礽親自坐鎮, 欲審一審這些能驅使豬婆龍的都是些什麼人。

趁兆利布置的空檔,他著人將那豬婆龍鎖到船桅處,以免掙脫了再傷人, 又著護院將他的青銅劍拿去清理乾淨。

因著此次對手是人,胤礽擔心妻子的斷劍不好用,便將自己的換給了她。

不想, 真用上了,胤礽暗暗慶幸換了,否則,怎製得住這大物。

待兩張大椅正置中央,胤礽攜妻子坐下,方聽她說此乃兩夥人。

胤礽立時令人將王十八一乾人等,清理到一旁,單謀財害命的水匪,沒甚好審的, 隻等天明水師來,交與水師, 由他們或送官府算剿匪功績,或端窩“攢糧餉”,賣個人情, 其他一概不用管。

而另一夥……

胤礽瞥了眼吻部不斷張翕的豬婆龍,又回眸看向靠在一處瑟瑟發抖的水寇們, 他很好奇, 這些人是單純如馴猴、馴鳥一般,馴服豬婆龍為他們所用,還是這豬婆龍本就不同,如……

生了靈智, 成精成怪,能懂人言。

因向水匪堆裡問道,“哪位是領頭的?”

水匪們聞言,似有顧忌,隻鬼祟地你瞧瞧我、我看看你,不敢將帶頭的抖落出來。

胤礽隻冷笑,“看來諸位不太清楚自個兒的處境。”

話畢,他抬手,身後兩護院上前,一提人一拔刀,將水匪最靠外的一人按在船板上。

那人茫然抬頭,隻見明亮火光下,刀刃寒芒閃爍,頃刻間,便風馳電掣般朝他脖頸揮來,眼見他即將人身分離,嚇得瘋狂掙紮扭動身體,嘴裡急切嚷著,“我知道!我知道頭兒是誰!”

此言一出,寒刀在離他脖頸兩寸的地方停住,刀風破皮,嚇得人小便失禁,與他衣上淌下來的水混在一處,彙聚成流,暈濕船板。

船工們見了,不由咧嘴嫌棄,這也忒埋汰了,待會兒還得他們清理,人人恨不得將此人丟江裡去。

胤礽也覺臟眼,尤其是臟妻子的眼,速回首,想給妻子擋擋,不想,人完全沒顧眼前,漆黑清冷的眸子仔細打量著那奄息殘存的豬婆龍。

胤礽便由她去,隻著人將那頭子拉了出來,一留八字胡、細瘦精乾的中年男子。

見了胤礽,眼中劃過算計精光,一臉諂笑。

胤礽隻當沒瞧見,似笑非笑道,“閣下第一天乾這行,不識道上規矩?還是見了我這商號,覺著沒甚稀奇,動了便也動了?”

頭子突被這開門見山之語被問得心驚肉跳,脊背冒汗,忙立起身陪笑解釋道,“公子容稟,我等先頭不知是貴行的商船,否則,哪裡還敢來,此行,全是那豬婆龍提議慫恿!”

說著,還瞪了那豬婆龍一眼。

胤礽聞言,輕“嗬”一聲,臉上滿是嘲諷,“閣下可是唬我,豬婆龍,說是‘龍’,不過一畜生而已,是它能講人言,還是閣下通畜生之語?”

頭子知此不是好話,心頭頓生怒氣,幫中上下,誰敢如此放肆同他說話!

但他知眼下不能辯駁,隻活命離開要緊,遂強忍怒氣與男人道起這豬婆龍來曆。

當日,他與手下夜間巡地盤,未遇上“生意”,倒見了兩條豬婆龍浮遊江麵,他自想著不能空手而歸,便著兄弟們合力捉了那兩條豬婆龍,隻等帶回去,皮做衣、甲入藥、肉美食。

可當他們暢快計劃時,其中一條豬婆龍說話了。

自言其是揚江王子,攜妻出遊,如今妻子有孕,隻請他放了他們,必會恩謝補償。

頭子沒應,一則他不信豬婆龍口中的珍寶好物存在,一群畜生成了精,學起人來稱王成國,能有甚好東西?

二則他怕放虎歸山,豬婆龍群居,在水中極為靈活凶猛,若放它們走,他一無所得不說,若這倆畜生懷恨在心,糾結其他豬婆龍來犯,於他可是大禍患。

那豬婆龍似也知悉他的想法,隻加重誠意,道可予他一鱉寶。

胤礽隻見頭子眼神不屑,搖頭咂嘴道,“公子想想,鱉寶,那可是老鱉精華所在,得之,可識天下異寶,又可借此尋寶,何等稀罕,老成精的鱉能叫它豬婆龍得了去,我不信,因不應。

那豬婆龍又言它們上遊時,見了兩艘巨船,吃水極重,想是好物不少,它可助我們奪了……”

頭子說著說著抬眸,便見人臉越來越冷,忙改口道,“我等不知船是奇珍閣時確實有意,但一瞧見船上商號,便打算放棄回程了,都是這豬婆龍,言說它可傾覆商船,或在船底鑿個洞……”

“所以,你們就心動了?”頭子一語未了,便被胤礽打斷。

豬婆龍一畜生不懂人間規矩,損人為己,猶能理解,但這夥水匪,不過因著有了倚仗,明知他的商船燙嘴,也欲來咬上一口!

頭子被男人如黑雲壓頂的眼神盯得冷汗直流,他們確實打過退堂鼓的,隻意外發現了一夥同行。

這夥人明知此是奇珍閣的商船,仍準備動手,頭子很驚訝,暗自揣測這些人定有奇招,遂等動手的人離去後,抓了留守之人刑問,方知這夥人中,竟有人混上了商船做內應,此行,欲靠偷盜小賺一筆。

頭子聽了,又動心。

心想便是豬婆龍之計不成,他們亦能黃雀在後,吃下同行盜出的貨。

隻不承望,豬婆龍會提前動作,思及此,頭子又惡狠狠瞪了眼豬婆龍,沒想到這畜生竟敢陰他們,亦沒想到,這船上有會旁門左術之人。

先捉豬婆龍,又將潛遊欲逃的他們一個個揪出水麵,那種陰冷刺骨的感覺,至今附在皮子上,叫人毛骨悚然。

頭子一眼掃過壯碩的船工護衛,及正坐的一男一女,難怪道上無人敢碰奇珍閣,原除了水師,這船上亦有高人護航,今兒是他豬油蒙了心,丟了以往的小心謹慎,方落得此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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