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第九十九回 花肆(1 / 2)

且說代儒夫人身邊丫鬟發現賈瑞床褥臟汙, 聯係自身處境,生出彆樣心思。

遂常常借著起夜,到賈瑞窗下窺探其動靜, 如此好幾日, 竟連連模糊聽得賈瑞喚人的聲音, 一會兒子“大嫂子”,一會兒子“二嫂子”,丫鬟細思前幾日發生之事,驚得捂住嘴,眼睛卻轉得極快。

沒想到自家少爺竟生了這種心思,自認拿住把柄,心中已計定, 即刻就欲動作。

是夜,丫鬟悄然摸進賈瑞房中,借著昏暗的月光,瞧見了賈瑞的沉迷醜態,也不嫌棄,越發篤定心中所思, 因柔聲細語喚道, “瑞兄弟。”似在應賈瑞那聲“嫂子”。

賈瑞日日喚她作“姐姐”,她喊這稱呼雖冒犯,但也使得,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可將賈瑞嚇了一大跳,驚呼出聲,一哆嗦就軟了,接著便心悸異常,呼吸異常地往床裡縮, 心想是哪一方女鬼進來了,顫抖著聲兒問,“誰?”

見人沒被嚇跑,反往他床上來,賈瑞更恐懼了,起身欲躲,可他的身體經了方才那一嚇,且酸軟無力,一時起不來,直到那女子溫熱的手碰到他,賈瑞方知來者是人,不覺鬆了口氣,後又抓住人的胳膊,喝問,“你是誰,想作甚?”

丫鬟這才嬌嬌怯道明身份,可賈瑞一點旖.旎心思也無,急急將人推開。

蓋因一來這丫鬟長相一般,身份低賤,他瞧不上;二則此乃祖母身邊伺候之人,若與他有個首尾,祖父迂腐重禮,定不會輕饒他,他這幾日可吃夠了苦頭,萬不能上趕著受罰,遂低聲令她速去。

丫鬟哪裡肯放棄擺脫奴才命的機會,不走不說,反倒撲上去。

賈瑞忽的軟玉在懷,幾息後,身體又情動,且這丫鬟還“瑞兄弟、瑞兄弟”的喚他,賈瑞閉了眼,仿佛此女便是他的好嫂子,哪裡忍得住,嘴裡喚著,便如惡虎一般撕扯她的衣服。

黑暗中,丫鬟眼中閃著光,正高興計劃得逞,賈瑞便忽的熄了火,汙漬了她的衣裳,兩人一時愣住。

又幾息後,賈瑞隻覺羞窘丟臉,一把推開丫鬟,縮到被窩裡去。

丫鬟卻不大在意,她已知人事,雖還是黃花閨女,但也聽過婦人閒話,知沒經過事兒的大小夥子都這樣兒,猴急猴急的,卻成不了事,遂也沒當回事兒,隻好生安慰道,“我明兒再來。”

可景況卻不如丫鬟想象的那般美好,賈瑞竟夜夜如此。

丫鬟暗恨,沒想到賈瑞竟是個銀樣鑞槍頭,但此事不成,她便要嫁給一個奴仆,日後生的孩子也是奴仆,世世代代過伺候人的苦日子,想想便絕望。

可不尋賈瑞,她又夠不著彆人,丫鬟實在沒法兒了,遂夜裡仍來,惡聲惡氣令賈瑞將她從老太太身邊要來,作姨娘。

賈瑞一聽這話隻覺驚異,並不應,先不說他本就不喜歡這年紀大的丫鬟,且若叫人知曉他淫了祖母身邊的丫鬟,名聲可就壞了,哪裡還能考功名。

可能主動爬主子床的人,這丫鬟又能是甚善茬兒,鼓著三角眼,威脅賈瑞道,“瑞大爺若不納我,我就將你肖想璉二奶奶的事兒告到榮府裡去,也好叫璉二爺知道知道,他的兄弟是個怎樣的畜生,再有,瑞大爺也不想自個兒不能人道的事兒,叫全寧榮街的人都曉得吧?”至於琛大爺一家,丫鬟覺得沒什麼份量,威脅不到賈瑞,遂略過不言。

她豁出去了,若賈瑞不讓她過上好日子,她也不會叫賈瑞好過。

賈瑞聽了這話,一想族中所有人笑話他不是男人的形景,就恨不得找個地縫爬進去,氣得咬緊牙、捏緊了拳頭,眼中閃過凶光,算計著明日一定找個由頭讓祖母將這丫鬟打發出去。

隻不待他動作,丫鬟便先發製人,在祖父母麵前說些逼.淫.母婢等似是而非的話,試探威脅,且與家中為數不多的下人們,故意在他麵前湊攏說話,邊說且邊用眼睛斜睨他,也不知她是不是將消息透出去了!

賈瑞心急如焚,趁人不注意,忙將丫鬟拉到背人處,問她是不是說出去了?

隻見丫鬟態度輕佻,笑道,“若大爺今兒不開口,明兒定是滿大街都知道了。”

說完,後就走了,獨留賈瑞在原地,眼圈氣得發紅,大口呼氣。

再回院中,仍見丫鬟與人閒話說笑,賈瑞心下更慌,心神不寧,讀書時被賈代儒訓了好幾次。

眼看就要挨打,賈瑞咬牙,一股腦兒說了欲納丫鬟之事。

賈代儒的板子落下更快了,直打得賈瑞往後扭縮,他對孫兒的男女之事向來管得嚴,不想,賈瑞竟盯上了祖母身邊之人,代儒隻覺他大不孝,罰得更重了。

可賈瑞為著尊嚴與臉麵,仍不改口,賈代儒夫人瞧了心疼不忍,便勸代儒道,“......便給了瑞兒吧,族中哪有他這般年紀還未娶妻的,往後身邊有了人,也好收收心,專注讀書。”

賈代儒恨鐵不成鋼瞪了賈瑞許久,終是應下了,不過丫鬟隻能作通房,擔不得姨娘。

賈瑞隻聽得祖父鬆了口,哪裡管什麼通房、姨娘的,隻鬆了口氣,一時間覺心頭大石被搬開了,輕鬆自在。

可他沒想到,此後,方是他苦難日子的開始。

丫鬟本就不滿隻得通房身份,後兩人多次嘗試房.事,賈瑞仍是那副死樣子,她又覺守了活寡,更覺不忿,哪裡肯輕易放過賈瑞。

因著懼怕被代儒夫婦打殺、發賣,她白日裡不肯表露一分不滿,儘善儘美伺候二老,夜間,卻倚仗拿捏住了賈瑞的馬腳,在房中肆無忌憚嘲諷奚落他,逼賈瑞給她買胭脂水粉、金銀首飾,若賈瑞不依,她便以宣揚賈瑞不能人道之事威脅,這回,她成了賈瑞的通房,說出來的話更可信了。

賈瑞哪裡有多餘銀錢,每每被丫鬟逼得捶胸頓足、直欲自絕,代儒夫婦卻對丫鬟日漸滿意。

賈瑞日間功課緊、不得喘息,夜間還要受人奚落,如萬箭攢心,且時時提心吊膽,擔心丫鬟將他之事抖落出去,再承受不住,脫空跑了出去。

又到日思夜想的嫂子家門外晃蕩,卻被人滿頭滿臉潑了桶臟水。

原是那日在寧府之事,榮府人亦知曉了,見了他,為著向王熙鳳獻殷勤,自發動了手。

賈瑞落湯雞一般,受著榮府下人譏笑。

心中卻茫然,到底怎的了?他本是許多人奉承的瑞大爺,怎就突然成了這般模樣。

賈瑞身上滴著水,渾渾噩噩又至另一位心心念念的嫂子家門口,隻這次,出手的再不是下人。

賈琛騎馬歸來,見到他,眼神黑沉,賈瑞都沒怎看清,便有一把利劍從他胯.間穿過,釘在地上,他隻覺雙腿.間陰氣森森,便嚇得跌坐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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