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爾芙看著麵前這一幕,狼耳抖了抖,隨後吧嗒一下,向下貼在發絲上,目光移到了彆處,一臉滄桑。
真是……有礙觀瞻。
低垂的圓月下,小人類趴在懶人沙發上,腦袋朝著公爵大人的方向使勁兒往前勾,陽光燦爛的笑容中帶著無法掩飾的傻氣。
狼人管家歎口氣,開始思索自己請求公爵大人出差時帶上這二貨到底是不是個正確的選擇。
“嗷嗚嗚——”
不遠處,小沃爾夫驟然對著圓月,發出一聲清亮的長嚎。
沃爾芙恍若無事,公爵大人繼續捂著臉,就是小人類被這突如其來的狼嚎嚇了一大跳,身子重心不穩,手忙腳亂地往前栽了過去,眼見就要栽個狗啃泥。
按照這個方向……小家夥會一頭栽在公爵大人的西裝褲下,給公爵大人拜個早年。
眼疾手快身姿矯健的狼人管家並沒有出手的意思——直到她看見公爵大人伸出了手。
沃爾芙猛地瞪大了那一雙英氣又凶狠的狼眸,以至於看上去有點呆。
按照這個發展情況,兩秒後,眼前大概會發生在人類帝國暢銷的戀愛話本中的故事:女主被另一位女主穩穩當當接住,兩人一起往後倒,一人撲倒在另一人身上,在無垠的草原和低懸的圓月下,兩人目光交錯,呼吸交織……
哦,好吧,現實沒這麼狗血。
秦唯西速度極快地伸手,扒拉了一下在空中慌亂撲騰的小金毛,隨後默默後仰。
被扒拉了一下的小家夥從拜年式落地變成了屁股開花式,重重摔倒在草地上,愣了三秒後,開始嚶嚶嚶。
“公爵大人,我以為您會接住我的。”
“那不是你以為嗎?”秦唯西唇角勾勒出了一個禮貌的微笑。
柏嘉良歎口氣,看著低垂的圓月,過了會,忍不住笑了起來。
秦唯西盯著倒在自己腳下的小金毛,微微挑眉。
“笑什麼?”
“您很腹黑,”柏嘉良坐起身,看向秦唯西,唇角帶著公爵大人看不懂的暢意笑容,“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樣。”
“你想象中我是什麼樣?”秦唯西眯起眼睛。
她已經做好深呼吸的準備了——那句人類俗話怎麼說的?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我的想象啊,”小人類的眼神恍惚了會,“最古血族,活了很久很久的老蝙蝠……”
秦唯西微微點頭。
嗯,這還算正常。
咦,她叫我什麼?!
果然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因為活了太久,她孤獨而又仁慈,疏離中帶著一分溫和善良。”柏嘉良沒注意到秦唯西的表情,頓了頓,“就,很沒有真實感的,大人。”
秦唯西驟然一愣。
沃爾芙忍不住豎起狼耳,怔怔看著麵前的一幕。
低垂的圓月下,小人類托著下巴,仰頭望著公爵大人,琥珀色的眸子中盛滿了溫柔。
沃爾芙想了想,一時間居然分不出眼前和自己想象中的那狗血片段哪個更不對勁些。
“但是現在終於確定了,您其實賊腹黑,”柏嘉良想起了公爵大人先前一本正經重複【這可是你心心念念的,坐北朝南日照充足空氣新鮮的屋子】的情況,一癟嘴,眸中笑意卻更甚,“挺好的。”
她還在人間,還有喜好和情感。
“啊,是挺好的。”秦唯西乾巴巴的回答。
看著眼前似乎突然成熟了好幾倍的小人類,見多識廣的老蝙蝠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話。於是她強迫自己轉過腦袋,看向沃爾芙,生硬地轉移話題。
“沃爾芙,小沃爾夫不會要等到明天……誒,你耳朵尖兒怎麼紅了?”
狼人管家抖了抖銀白色的耳朵,麵無表情地說著瞎話,“月圓之夜,狼人族的血脈的確有點難以壓製。”
“想對著月亮嚎兩聲?”秦唯西沒話找話。
“嗯。”沃爾芙還沒從之前的古怪氛圍中脫離出來,開啟了自動應答模式。
“那你嚎吧。”
“啊?”沃爾芙驟然清醒,扯了扯耳朵,露出一個假笑,“不了大人,那太蠢了。”
儘職儘責的狼人管家迅速複盤了遍剛才的對話。
“您剛才是想問我小沃爾夫的情況對吧,”她看向遠處對剛才發生的一切渾然不知的黑白大狗,搖搖頭,“理論上,他的確有可能要等到明天才能完成成年禮,所以那隻懶貓才不願意來。”
她的大尾巴甩了甩,下巴揚起,點了點剩下的七八個大袋子,“不過我們準備了很多吃的,不用擔心。”
“我們吃不了這麼多吧。”柏嘉良眨巴著眼睛,加入了這個正常話題的聊天。
就算是要等到明天也準備太多了。
“哦,大部分是小沃爾夫的消耗,”沃爾芙指了指遠處還在嚎叫的黑白大狗,“成年後的第一次進食,食量會格外大些,這些基本都是他的,不過他要是拖得越久,吃到的就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