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 有很多種。
有風情萬種眉目含情,有一笑傾城再笑傾國。有校園白裙的清澈,也有在迷迭香中搖晃的琥珀色酒液。
醜,往往也能讓人記憶猶新。
有腦滿腸肥尖嘴猴腮, 有獐頭鼠目烏麵鵠形。有惡從心生的尖酸刻薄, 也有歇斯底裡的報複和瘋狂。
但,要怎麼形容普通呢?
要怎麼記住, 那輕易就能被淹沒在人海中的麵容?
或許當他站在璀璨的浩瀚星海中的時候可以。
“很高興見到您, 血族的神明。”男人優雅地向她行禮。
“小家夥的秘密,還請您不要窺探。”
秦唯西看著麵前的拿著蛇杖的男人, 眯起眼。
“我不是神,我不會成神,你認錯人了。”
男人愣了愣, 低頭看了看腳下的星海,認真打量了好一會。
“啊……我太著急趕過來了, 沒看清星星的位置, ”他驟然歎了口氣,“早了一年。”
秦唯西皺皺眉,背後有些發毛。
他在說什麼?
“應該也沒事,無傷大雅。”男人苦著臉在原地轉來轉去,最後停在了原地, 抬眸看向了秦唯西,唇間泛起笑意。
“您不也有所察覺麼?關於教皇陛下阿忒若普斯的異常, 您自己應該也有去神界看看的想法了吧。”
秦唯西眸色一凝, 驟然上前半步。
“你最好說清楚!”
可男人隻是優雅地向她揮了揮手中的帽子,像是告彆。
門後的浩瀚星海驟然破碎,秦唯西隻覺得自己被一股巨力推出了門, 自己這縷精神力也隨之被驅逐出了小人類的識海。
她下意識躬下身子,劇烈咳嗽起來,忍著腦仁的脹痛和靈魂被反震的顫栗。
“唔唔唔……唔!”懷中響起了某隻小家夥悶悶的聲音,環在自己腰間的手臂開始撲騰。
“怎麼了?”公爵大人咳了好一會才直起身子,低頭看著小人類的炸毛,揉了揉自己太陽穴。
“我快被您悶死了。”小人類抬起頭大口大口喘息,小臉通紅。
“啊,”公爵大人頓時有些愧疚,“我不是故意的。”
“我當然知道您不是故意的,”小人類的臉似乎不僅僅是因為暫時的缺氧,還帶了些其他的羞怯,目光若有若無地瞟過自己剛剛埋在的地方,耳朵又一紅,小聲嘀咕著,“您就算故意也悶不死我的。”
好像還沒自己大呢。
公爵大人眸中依然帶著愧疚,隻是多了一點點疑惑。
她在說什麼?
“您剛才有什麼發現嗎?”柏嘉良拍了拍自己的臉,迅速轉移話題,好奇地看著秦唯西,“從您進門的那一瞬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沒有看到你的秘密。”秦唯西輕聲說著,卻又皺皺眉。
那個男人,有些詭異。
難道他就是小人類上次在幻境中看到的那個人?
可是,他怎麼能活八千年!?
而更重要的是,一個活了八千年的家夥,一個能力詭異深不可測的家夥,自己過去居然一直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八千年,一隻豬活了八千年自己都能注意到吧。
他是藏在了時間的縫隙中了嗎?
而這麼詭異的人,卻稱呼自己為血族的神明。
“沒有看到我的秘密,那您看到了啥。”小人類看著遲疑思索的公爵大人,眨巴著眼,小心翼翼問。
秦唯西眉心緊蹙,緩緩搖頭。
“你暫時不要知道。”
小人類瞬間癟起嘴,拍著膝蓋大呼小叫了起來。
“這不公平!您在我腦子裡看到的玩意兒為什麼不能和我說!我不開心,我要撒潑打滾了!”
秦唯西:……
她忍不住揉揉眉心,唇角揚起,又被自己強行壓下去,心中沉甸甸的思緒卻被這撒潑的小人類弄得輕鬆了些。
“哦,那你打滾吧,我想看。”於是公爵大人擺了張酷臉回答,眸子裡卻全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