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將手遞給聞人歌,“幫我戴大拇指上,這樣不會影響戰鬥。”
聞人歌麵無表情,或者說,無力吐槽。
這該死的文化差異。
“你確定麼?”她的語氣冰涼涼。
柏長風莫名打了個寒顫。
“確……定?”
聞人歌吐出一口濁氣,將她的手拉到懷裡,毫不客氣地將戒指扒拉了下來,又用力套在了她大拇指上,然後像隻精疲力竭地貓一樣,在躺椅上癱著。
柏長風默默挨著她躺下,又默默將銀戒重新戴回了中指。
礙事就礙事吧。
“小嘉良和公爵大人的關係,你怎麼看。”聞人歌雙手交疊在腦後,皺著眉。
“不怎麼看,”柏長風淡淡地說,“幾乎不會有結果。”
“這麼悲觀的嗎?”
“我熟悉她們倆的眼神,都很熟悉,一個一廂情願,一個木頭罷了。”
“……那你也不阻止?”
“那位公爵大人倒也不至於害了她,況且,小嘉良足夠理智,你沒看出來麼?她們已經打算告彆了。”柏長風揉了揉太陽穴,“她還小,以後的時間還長著呢。”
聞人歌沉默了好一會。
“她們去哪了?”
“大概是在剛鐸城裡閒逛吧,手拉著手,無視熟人異樣的目光,在進行最後的告彆旅行。”
聞人歌倒吸一口涼氣,扭頭望向柏長風。
“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做點什麼嗎?”她揚眉,“就像我們當年那個秘境的意外一樣,也不是要她們做點什麼,但好歹做點什麼,撮合一下吧。”
“不要,我的建議是不要,強扭的瓜不甜。”
“但它解渴啊。”
“聞人歌!”柏長風難得一次鄭重直呼她的姓名,轉過身子,直視她的眼睛,“不要強行撮合,不要。”
“如果她們自己沒有先解決那些可以預見的,壽命也好閱曆也罷之類的問題,如果一切沒有水到渠成,如果她們隻是被外力強行糅合到了一起,”她頓了頓,吐出一口濁氣,“她們會後悔的,後悔終身。”
“你怎麼知道?”聞人歌脾氣上來了,開始抬杠。
“我就是知道!”柏長風壓著聲音低吼。
辦公室裡頓時啞然無聲。
聞人歌被她嚇到了。
不僅是因為她異常的語氣,更因為……其中所蘊含的意思。
“你……後悔了?”她愣愣望著眼前憤怒的金色獅子。
“不,沒有。”柏長風眼睫垂下,微微搖頭。
“我沒有後悔,從來沒有,也絕不會。”
她拿慣了刀劍的手,緩慢而輕柔地挑起了聞人歌的下顎,在那柔軟而刻薄的唇瓣上落下輕輕的一個吻。
濕潤,眷戀。
“隻是有時候會討厭你。”她幾乎是在囈語。
“……你才不會。”聞人歌反手,用力抱住了她。
“嗯。”她將腦袋擱在了聞人歌的肩頸處,嗅著她身上的淡淡皂角香,悶悶答應一聲。
“聞人。”
“嗯?”
“你那個世界,戒指戴大拇指是什麼意思?”
“……自信,權貴。”
“那戴中指呢?”
“右手中指,象征熱戀中,且準備結婚。”聞人歌眼神閃爍,聲音不自覺就低了下去。
屋內頓時陷入了沉默,隻剩下兩人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嘖。”良久,柏長風輕歎一聲,“聞人。”
“有事說事!彆磨磨嘰嘰!”女人開始像貓一樣的炸毛了——因為對某種可預見的東西的恐懼……或者說,期待。
“我是想說,我可以親你嗎?”
“你剛才沒打招呼不也親了?”
“我這次想親用力點。”
“……如果我拒絕,你也不會聽的,對吧?”聞人歌嘀咕一聲,不等柏長風的答案,微微直起腰。
柔軟,微涼,且偶爾刻薄的唇,印上了她濕潤灼熱的唇瓣。
急促的呼吸彼此交織,溫度攀升。
良久,唇分。
“如果我說,你如果拒絕,我會乖乖聽話呢?”柏長風凝視著某人因為缺氧而變得迷離的眸子,輕輕按壓微紅的眼尾,嗓音乾澀。
“夠了!彆得了便宜還賣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