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唯西半夢半醒之間, 覺得自己好像抱著一個暖乎乎的小火爐,溫暖而不灼熱。
小火爐緊貼著自己的冰涼的肌膚,竟然有種大冬天泡了個熱水澡的快慰。
耳旁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似乎還有幼崽餓著了的委屈嚶嚶聲。
秦唯西蹙蹙眉, 抱緊了小火爐,將腦袋往被子裡埋了埋, 假裝聽不到。
這樣令人安心的沉睡, 上一次是在什麼時候?
記不清了。
她有些貪戀這份安心,以至於這萬年來撿崽養崽鍛煉出來的媽裡媽氣都被按耐住了。
耳邊的嚶嚶聲突然消失,緊接著是小爪子扒拉布料的聲音,似乎有個輕飄飄的小家夥艱難地順著被子從她這邊爬了上來,軟乎乎的小爪子踉蹌著,踩著她,越過她, 最後落到了她耳邊。
“喵。”
委屈巴巴的貓叫聲響起,長長的尾巴輕拂過她的臉頰,癢癢的。
秦唯西無奈睜眼。
然後就看見了一隻貓屁股。
“喵喵喵!”小貓崽還在輕聲叫著, 小爪子小心翼翼地推搡眼前人的腦袋,絲毫沒有發現身後人已經醒了。
“維C啊, ”貓崽另一側,迷迷糊糊的人聲響了起來,一隻漂亮修長的手抱住了貓崽, 將貓崽托了起來,金色的腦袋就勢埋進了貓咪肚皮上蹭了蹭, “是餓了嗎?”
“喵。”貓咪毫無反抗之力,眼巴巴地望著蹂/躪自己肚皮的人,委委屈屈地叫了一聲。
“好好好, 我的錯。”手的主人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隨手扯了件單衣披上,起床,將貓崽頂在亂糟糟的頭頂,從行李中翻出羊奶粉和幼貓糧,蹲在地上調配了起來。
秦唯西努力不發出一絲聲響地坐了起來,靜靜看著眼前這和諧的一幕,唇角慢慢揚起一絲弧度。
年輕女人頂著一頭爆炸般的亂毛,穿了件貼身的黑色背心,又披了件襯衫,大概是怕熱水弄濕衣袖吧,她慢吞吞的將袖口卷了起來,露出一小截白皙如瓷但極有力量感的小臂——這個看起來像磨洋工的動作引發了餓極了的貓崽子的不滿,它氣呼呼地用小爪子撥拉著她的發絲,大聲喵喵叫。
“嘖,維C你是和某人一樣本性暴露了啊,現在都敢對我發脾氣了,”年輕女人的吐槽中還帶了絲困意,“明明當時看著乖乖巧巧的安安靜靜的。”
“好了好了,很快就好。”抱怨完,她就又用一種稱得上是寵溺的語氣安撫著小貓崽,“我給你試試溫度。”
她捧起碗,像櫻花一樣粉嫩的唇瓣就碰到了那潔白的奶液。
“唔,溫度正好。”
泡好貓糧,早就迫不及待的小貓崽嗷嗚一聲跳下來,埋頭就大吃特吃。
年輕女人撐著膝蓋站起身,五指插/入淩亂的發絲,用力往後撥了撥,望著吃飯的小貓崽笑了起來。
“吃的真香。”她嘀咕了一聲,唇角含著笑意轉身。
“呀,公爵大人,什麼時候醒的?”她驚喜地望著床上坐起來的人。
“可能比你還早那麼一點點,”秦唯西的語調也懶洋洋的,“但小家夥好像更喜歡你一些,看都不看我一眼。”
“維C可能覺得我更靠譜。”柏嘉良得意地笑了起來,一邊脫下襯衫,僅剩一件貼身背心,勾勒出緊實的小腹。
秦唯西莫名迅速下移視線,並發出了自己發出了很多次的感慨。
嘖,這小人類,發育的真好。
而某人自然是不知道她的感慨的,柏嘉良打了個哈欠,快跑幾步,一頭就往床上栽,眼看著臉就要和枕頭來個親密接觸了。
“停。”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準確無誤地托住了她的臉。
柏嘉良腦袋被固定住,努力轉著眼珠,訝異地望向一旁的公爵大人。
“有奶漬。”秦唯西聲音放輕了,手指輕輕按住了那柔軟濕潤的唇瓣,慢慢抹掉了櫻花粉上的一片白。
然後小人類耳朵和脖頸都莫名染上了櫻花粉。
“現在,現在可以了嗎?”柏嘉良結結巴巴。
“可以了。”秦唯西收回手。
小人類瞬間蛄蛹進被子,翻了個身,背對她蜷縮起來。
“你再睡會。”秦唯西倒也沒覺得有什麼異樣,起身穿好衣服,收拾好那些可憐的珍貴勳章和綬帶,經過埋頭乾飯的小貓崽身旁時俯身,狠狠揉捏了幾把區彆對待的貓崽的腦袋。
“不行,不能睡了。”柏嘉良深呼吸好一會,在床上翻來翻去,最後不情不願哼哼唧唧爬起來,“我還答應媽咪今天去接受外交官培訓的。”
想起這個她就臉紅。
不是羞澀,是臊得慌。
明明回來是為了幫忙的,結果,柏嘉良你自己看看回來快一個月都乾了些什麼?
和公爵大人聊天,帶她見兩位媽咪,看她和媽咪聊天,破斧沉舟引誘她想要被咬一口,引誘倒是成功了咬的確是咬了一口然後昏睡了好幾天一覺睡到大典前夜……大典結束回來繼續睡覺。
這日子,過得真是荒唐。
柏嘉良,這樣下去不行的啊,你是要做大事的人,怎麼能沉迷於聲色犬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