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第 152 章 燒(1 / 2)

“石猴?”困倦得不行的柏嘉良懵懂地睜開了眼睛。

說起來, 這些天返回公爵府休息之餘,她還真查了查夢境之中那本書的作者——石猴。

石猴,性彆女, 真名不詳, 人類溫莎公國時期的賢者之一,也是最神秘的賢者之一, 文字以風趣幽默離經叛道著稱, 曾在溫莎公國教院暫居,後又離去, 不知所蹤。

據說是因為多次不能為自己的論文申請到教院內刊的版麵怒而離去。

最後一次關於她行蹤的記錄, 是在溫莎公國叛亂方起時的那場滔天大火,有人聲稱自己看見了她走入教會頂端, 在熊熊烈焰中抬頭仰望星空。

那場大火過後, 那個鼓勵所有人自由發展鼓勵所有離經叛道言論存在的溫莎公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同樣龐大輝煌, 被後世質量參差不齊的各類文學作品奉為最喜愛的時代背景的溫莎帝國。

但是人類科技發展的爆炸時期也就此結束了,人類文明發展的黃金時代和溫莎公國一起,被埋進了凝結著背叛鮮血的土壤中。

石猴的賢者之名, 並不是在她生前就給予的, 而是在她離世——或者說失蹤後很久,後人考據溫莎公國的曆史, 在廢棄的大圖書館中發現了仍舊保存完好的昔日教院論文,在看到其中一份論文極為超前的思想後, 人們震驚於作者的思維的創造力和前瞻性,找出了她保存完好的所有論文,驚為天人,奉為圭臬, 甚至將其作為指導方向認認真真鑽研了許久。

而作者那隨意取的【石猴】之名,也被認認真真記錄在了史書上,後來漸漸的,也與溫莎公國時期其餘幾位賢者並駕齊驅了。

這些記錄,委實是令當時好奇翻閱文獻的柏嘉良震驚了。

我還以為那隻是個不著調的三流臆想小說寫手,結果你告訴我是個這麼牛逼的人物?

她試圖從石猴的生平中去尋找那本《秦唯西傳》的蛛絲馬跡,卻隻得到了一個遺憾的結論——由於戰亂和那場大火,溫莎公國教院遺失的文獻太多了,除去被保存在圖書館中的沒有發表的論文,石猴的其他手稿都在當年的大火中就被付之一炬,人們再也無法得知這位神秘的賢者到底是何種人物,隻能從其歡脫甚至稱得上輕佻的文字中猜測其放蕩不羈的性格。

文獻記錄中,石猴自然也沒有《秦唯西傳》這本書。

也就是說,奧普弗爾手上那冊恐怕是孤本。

當時柏嘉良愣了好久,隨後開始痛恨自己為什麼不忍著羞恥把那本書看完了——那可是上古人類賢者之一的“著作”啊!你看了半天就學會了個怎麼洗社恐巨龍!還用不上!

而此時,從聞人歌口中聽到“石猴”兩個字的柏嘉良,努力睜開了沉重的眼皮,雙眼朦朧地望向眼前的媽咪,“石猴?”

“對,石猴,”聞人歌點點頭,有些訝異,“我給你講過這個故事嗎?不會吧,我一直想著是等你長大些了再講的。”

“不,沒講過,”柏嘉良眼皮不斷往下掉,小聲呢喃,“是有一位人類賢者,也叫這個名字。”

“啊,我想起來了,秦唯西和我聊的時候提過一嘴,”聞人歌將柏嘉良紛亂的發絲梳到腦後,輕聲說,“我後來查了查資料,還想過她會不會是我的前輩。”

“前輩?”柏嘉良再次勉力睜開眼睛。

“就是穿越者前輩。”聞人歌隨後回應,隨後嘀咕著,“但感覺混得一般,賢者的名號也是死後才混上的。”

柏嘉良:“……那混得好的得是什麼樣子?”

“得看Ta是哪個時代哪個題材的穿越者了,”聞人歌的瞎話那是張口就來,“要是是龍傲天鳳傲天時代的,大概會一路牛逼轟轟推翻或者睡服當時不管好不好的統治者自己當老大,見到漂亮異性就收為後宮或者曖昧對象;要是是後來躺平年代的就分題材了,大概會種種田研究研究機械或者是文抄公路線,哦,還有很大一部分在談戀愛;還有就是新時代的穿越者,那是相當有新時代的風貌,立誌要從根子上改變世界的……我應該算是躺平年代和新時期之中的吧,想躺平,沒躺成,一下就被卷起來了。”

柏嘉良眨巴著自己琥珀色的大眼睛,良久,發表著自己的感慨。

“媽咪,你們那兒原來穿越者紮堆啊。”

“去去去,”聞人歌翻了個白眼,開始為自己嘴沒把門瞎跑火車後悔,又若有所思,“我看,如果石猴真是我前輩,大概就是躺平年代穿過來的。”

柏嘉良試圖去理解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兒,然後,已經困得不行的她還是打了個哈欠,又往聞人歌懷中縮了縮,“算了,我想聽故事。”

“那就講吧。話說啊,在一片汪洋大海中,有一個國家,叫做傲來國,有一座名山,叫做花果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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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嘉良猛得睜開眼睛,愣愣地望著眼前一片乾乾淨淨的白色。

又來了,這個枯燥無味的夢境。

她有些頭疼。

這兩天喝完秦唯西熬的藥後,她的睡眠質量的確提升了不少,從一天睡十二個小時縮減到了一天十個小時,可謂是可喜可賀的進步。

但……她又開始做夢了。

之前或許也做夢,但醒來都已經記不清了,倒是這兩天的夢倒是記得清楚。

和眼前一樣,一片白茫茫,動彈不了,也出不了聲,而這片空間更是沒有一絲聲音。

安靜的,像是死亡。

【我記得,我見過這裡】

柏嘉良在心底默默思索著。

【那次見那個家夥的時候,先來了一次這邊,還見到了一個泰坦】

她微微蹙眉,回憶著那次和男人見麵的細節。

他說,自己又做噩夢了,為了讓自己好好休息,把她從這個夢境帶到了那個有熱茶有壁爐的暖和小屋子。

夢境……

有了上次在矮人的遭遇,柏嘉良已經完全不敢輕視自己的任何一個夢境了。

【是像拉撒路和奧普弗爾那樣嗎?】

她胡亂想著,乾脆分析起來了。

反正現在也做不了任何事兒。

【是又有人在托夢求助,但我之前靈魂力量太弱,所以隻看到了一點點就再也進不來了,隻有這兩天稍微恢複了些,才又進入了這個夢?】

很合理。

但柏嘉良總覺得差了點什麼,想了半天,沒有任何頭緒,隻能順著這個思路往下走。

【如果是有人托夢,那Ta是誰?還有泰坦出現……是泰坦在做什麼禁忌實驗嗎?】

心底沒有任何回應。

【喂!喂!】柏嘉良更加苦惱了,在心底大聲呼喊了起來,【如果你要我幫你,你也得給點線索啊!就像拉撒路一樣,他多聰明,至少畫了個長城呢,你這一片白的我能知道啥呀!】

依然沒有回應。

她幾乎都要放棄了,最後隻能再哼哼唧唧兩句。

【到底有沒有人出來吱個聲啊】

話音剛落,白茫茫的世界中,突兀出現了一個身影。

柏嘉良嚇了一大跳,當她定睛看清來人時,她頓時毛骨悚然。

那是自己。

一個滿臉都是汗,嘴唇不斷開合的自己!

但她依然聽不見任何聲音。

【你在說什麼?】

她意念一動,忍著那種渾身泛起雞皮疙瘩的感覺,慢慢靠近自己的影子。

那應當就是一個影子,她看不見自己,隻是空洞又急切地在重複同一句話。

【我聽不見……】

柏嘉良努力克製住心頭泛起的詭異感,仔細辨彆那個影子的唇形。

她對唇語隻算得上是知曉,但好在對麵也是自己,應當能看出來。

【啪……七……喂……洗……媽呀,這都是啥玩意?】

柏嘉良慢慢也急起來了,學著對麵影子的唇形,試圖複原出那幾個字。

等她真的完整複原出一個句子時,她怔住了。

背後汗毛根根炸起!

那是比上次看見夢中的拉撒路和奧普弗爾還要震撼的句子!

【快跑……】

她低聲囈語,望著眼前的自己額上一顆顆的汗珠和不斷重複的急促句子。

【秦唯西,快跑!】

……

“呼,呼……”柏嘉良猛地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喘著氣。

身後的衣服都已經濕透了。

身旁的人睡得也淺,她動作一大,聞人歌就迷迷糊糊醒來了,還合著眸子,語氣略衝,帶著幾分不滿,“幾點了?”

“……七點。”柏嘉良看了眼時間,低聲回答。

“那還早……”聞人歌囈語一句,又反應了一會,突然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麵上有些認錯人的尷尬,但更多的是關心,“怎麼現在就醒了?”

說完,她這才注意到柏嘉良的滿臉汗,摸了摸,又探了探柏嘉良背後濕透的衣衫,用力一拍,“快去換身衣服,是做噩夢了嗎?”

“算是吧。”柏嘉良胡亂抹了抹臉,將濕漉漉的發絲撩到耳後。

“櫃子裡有長風的衣服,你先拿兩件趕緊換了。”聞人歌徹底醒了,微微蹙眉,“做的什麼噩夢?”

“很難描述。”柏嘉良赤足下床,還有些恍惚的打開了衣櫃。

從來都是隻有一個人衣服的空空蕩蕩的衣櫃裡此時滿滿當當的,塞滿了兩個人的衣服。

柏嘉良怔了怔,唇角忽然揚起,驟然回了神。

微風穿過窗欞,輕輕揚起窗紗,與窗邊的鳥兒共鳴,樓道裡有急促的腳步聲,遠遠的,叫賣早點和士兵操練的呐喊也順著縫隙中飄了進來。

有一種,飄在空中的靈魂墜入軀體,重新擁有感知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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