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不是跟機甲賽相關, 而是你隻要參加了機甲賽就會站在一個足夠大的舞台上，更容易被一些人關注到。”
胡蒙緩慢抬頭，那雙漆黑幽靜的眸子看向了葉星。
這雙眸子似乎是在訴說著什麼。
空氣似乎都在此時安靜了一會兒。
胡蒙對上葉星的眸子, 沉悶開口：“你猜的沒錯, 我之前的名字確實叫做奧萊·胡蒙, 關於我之前的信息，你應該也提前了解過了, 真正需要解釋的其實就兩件事情。一，我為什麼變成了一個B級精神力, 第二就是我為什麼來到了貧民星。”
其他的不用多說，就能夠從葉星的眼睛之中看出答案。
胡蒙一直都知道葉星是一個聰明人, 葉星一定會提前做過調查, 最後一步才會來到自己的麵前詢問。
當然, 這一點胡蒙也沒有猜錯。
葉星在問出來的時候, 就已經確定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不過在腦海之中對比了一下星網上年輕的奧萊·胡蒙的照片, 再看一看麵前胡蒙的麵容，還是讓人眼眸輕顫。
照片之中年輕的奧萊·胡蒙, 年輕氣盛，整個人似乎都在散發著耀眼的光芒一樣。
而眼前的胡蒙蓄著濃密的大胡子, 就已經遮擋住了下半張臉, 更不要說那喜愛安靜的社恐模樣。
天才隕落，不過如此。
葉星抬筷給胡蒙夾了菜放在胡蒙的碗裡：“師父, 要先吃飯嗎？”
胡蒙眼眸泛起暖色：“沒事。”
他繼續道：“其實我剛剛說的這兩件事情，也可以說成是一件事情。”
“當初的我並沒有進入奧拉軍校，直接選擇進入帝國軍校，家族的人倒也沒有的過多乾涉。我在進入帝國軍校的第二年就進入了校隊，從而參加了星際聯邦機甲賽。也正是在星際聯邦機甲賽的期間, 我被更多的人關注，吸引到了更多的視線，讓家族更加聞名。”
“那一年，我和隊友一起拿下了機甲賽的冠軍，因此還獲得了聯邦上層的注意，將我列為種子選手，我也為此沾沾自喜。”
“在結束比賽之後的三個月之後，我意識到我的精神力似乎是在緩慢上漲，我將這件事情報告給聯邦的人，他們說‘成為3s也是有可能的，我們之後會組建一支3s精神力的隊伍，到時候自然上漲的你可以當隊長’。當時我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勁，而聯邦也將調令發到了奧萊家族。”
“那個時候，奧萊家族已經在為聯邦研發機甲，還要以我為中心專門建造一個研究小組。我也年輕氣盛，自然認為沒有什麼是我做不出來的，滿心歡喜的答應。一切好像並不像是想象之中的輕鬆歡快，意外出現了。”
“三個月之後的一天，突然出現一隊聯邦軍將我從學校帶走，將我單獨關了起來。之前一直聯係的大哥帶著針劑走進來，強製給我注入了針劑之後就離開。我被注入針劑之後昏睡了一個月，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奧萊家族，也就是在當時發現了我的精神力降為B級。”
安靜的包間之中，隻有胡蒙溫吞緩慢地敘說聲音。
他像是講著彆人的故事一樣，全程聲音都沒有太大的波動，隻有在提到這裡的時候，才微微頓了一下。
儘管他的內心在這些年以來的生活已經變得格外強大，卻還是像被魘住了一樣，再次沉浸在之前的那種情緒之中。
“嘩……”
清脆的水流聲喚醒了胡蒙的意識。
他轉過頭，看到葉星倒了一杯茶，放在了自己的麵前。
葉星道：“口渴了？”
胡蒙愣了一下，看著那杯茶意識到什麼後又舒展眉頭，拿起茶杯道：“渴了。”
他喝了一口茶，並沒有再次陷入情緒，而是繼續講了起來。
“家族的人在發現了我是B級精神力之後也很驚訝，聯邦的人在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下來了安撫的人員，獎勵了奧萊家族一部分的財力，又給了一部分的地位許諾，這件事情便算是過去了。家族的人也不能向聯邦索要什麼公道。”
“聯邦仍然願意讓我當機甲研究小組的核心，我卻不願意了。我無法責怪家族不為我而鬨些什麼，卻也無法在受到補償的家族繼續待下去的。在我離開首都星的前一天，林業……也就是之前為你檢查身體的人。他跟我說，有人為我去要個答案了，我是因為特殊情況，原本針劑隻是阻斷我的精神力繼續上漲，沒想到因為意外導致降為B級精神。聯邦的人也對此表示了歉意，但是沒有辦法，上麵已經下了命令。”
葉星的眸子十分敏銳地看了過去，像是在此時捕捉到了什麼：“上麵下達的命令是……”
“聯邦不允許出現3S級精神力的人。”
胡蒙看著麵前的葉星愣住的神情，安靜了下來。
他在十年前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被驚訝到呆住。
沒錯。
聯邦並不是一直都無法出現3S級精神力的天才，而是聯邦根本不允許任何一個星係上出現一個3S級精神力的人員。
但凡出現，都會被解決。
胡蒙這十年並不是沒有想到，在他之後的十年時間，依然沒有看到聯邦之中的精神力製度調整，隻要是SS級的的人出現，依然是大眾視線的焦點。
但是所有人在之後都或多或少地進入聯邦工作，竟然在十年之間，並沒有傳出任何3S級精神力的相關消息。
胡蒙就已經明白了，這一定跟自己之前的經曆是一樣的，聯邦的人對這件事情在進行管控，控製著每一個有可能會成為3S級精神力的人員。
“等等，我捋一下思緒。”
葉星突然低下頭，大腦在接受了這些消息之後急速地運轉著，努力消化著胡蒙這些話語之中暗藏著更多的信息
原本她是不喜歡這樣動用腦子的，不過在毒氣賽場上“死”過一次之後，葉星也願意嘗試一下了。
胡蒙也並不催促，隻是緘默溫和的看向葉星。
過了好一會兒，葉星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抬頭看向胡蒙的眸子帶著些許試探，嗓音沙啞：“所以，師父你是在撿到了我之後，在林業師叔的幫助下發現了我的精神力異常。”
林業學的是醫學相關，當時在帝國軍校的時候，肯定接觸過胡蒙的身體數據，因此知曉了精神力上漲是怎樣的狀態。
胡蒙悶聲點點頭。
葉星繼續道：“你是因為不想要讓我被聯邦的人注意到，一開始才不想讓我參加星際聯邦機甲賽，因為隻要站在一個足夠大的舞台上，更容易吸引他們的目光。”
“你也從來都沒有給我下毒，你每次給我的解藥都是為了壓製我的精神力上漲。我的精神力如此繼續漲下去的話，一定會被人給注意到，你不想讓我也……”重複你當年的悲劇。
剩下的幾個字眼，葉星沒說出口。
但是此時的兩人都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嗯。”
胡蒙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溫吞補充了一句：“你的腦袋不會爆炸，可以放心。”
當初葉星的精神力從A級變成為S級的時候，林業就是這樣糊弄葉星，想要借此讓葉星少些使用精神力。
葉星扯了下嘴角：“我猜到了，師父你怎麼會害我。”
這話說的倒是相當自然。
葉星說完之後，便看到胡蒙愣了一下，胡蒙突然有些無措，緩緩收緊指節，低下腦袋夾菜掩飾麵容。
葉星緊繃的神經莫名地鬆開。
她突然想到什麼，一雙亮晶晶的眸子，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胡蒙：“師父，你在看到了我的數據之後，也從來沒有懷疑過我的精神力異常嗎？”
葉星是在毒氣賽場上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是因為曾經當過了3S級實驗體的原因，精神力上漲速度異於常人。
但是胡蒙什麼都不知道，胡蒙怎麼接受這一切的。
葉星有些疑惑。
對此，正在吃飯的胡蒙悶聲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意思是他當時的精神力都可以上漲，為什麼就不能撿到一個更加特殊的孩子？
這並不是讓胡蒙不能接受的一件事情。
葉星莞爾。
兩人接下來倒是沒再聊些嚴肅的話題，吃完飯之後，胡蒙又使用了道具記錄了葉星的身體數後，他們一同走出了飯店。
在外人看來，兩道身影一大一小，一胖一瘦，並肩走在一起的時候，倒是有一些詭異的和諧。
葉星將胡蒙送到了酒店門口。
葉星道：“師父，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回去了。”
“你……”胡蒙黑沉沉的眸子看向葉星問：“你接下來的兩期比賽還好繼續參加嗎？”
都已經知道了之前所發生的一切，葉星還要參加接下來的兩場比賽嗎？
現在的葉星已經是SS級精神力，已經成為了眾人的焦點。
若是一次不慎，精神力再一次浮動的話，一定會被上麵的人給盯上。
胡蒙是不願意葉星也被注射“特殊針劑”的，就算是針劑成功，葉星保持在SS級精神力也不行。
葉星能當3S，為什麼要被限製在SS之中？
“我還是想參加。”
清脆的聲音響徹在胡蒙的耳邊，他抬頭看過去。
麵前的人影不再是記憶之中乖巧聽話的少女，而是一道靚麗的倩影。
葉星黑發紮起馬尾，眼眸彎起的時候像是月牙一樣。她的鼻子優越挺拔，在那張臉上，一顰一笑都充斥著灑脫於自在，似乎無法被任何事情給束縛。
葉星重複了一遍：“師父，我還是想去，我想要找到所有問題的答案，就算是讓我這樣回去的話，我一輩子都不甘心的。”
這說的倒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