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遂唇角扯出淡淡的笑,叫了聲:“盧警官。”
之前和盧國強打交道的次數不少,三天兩頭都在派出所裡寫檢討,還被盧國強不經意間順走幾個打火機。
後來鶴遂才知道。
盧國強是故意的,見不得他一個未成年成天把煙叼在嘴上。
等鶴遂走下樓梯,盧國強拍拍他的肩膀說:“從四年前是這個姑娘……”他看了眼周念,“現在還是這個姑娘,我佩服你是個爺們兒。”
“……”
不知道為什麼,周念總覺得盧警官這次過來,對鶴遂有著額外的親和。
就像是一個長輩對晚輩的疼愛那樣,這是之前沒有的。
“直說吧。”鶴遂平靜地說,“來找我什麼事?”
“……”
盧國強沉默一瞬,和段武對了個眼神。段武立馬意會,主動開口:“也不知道你最近看新聞沒有,市裡最近查封了那地方。”
那地方。
沒有明確說出口那是什麼地方。
在場的除了鬱成,其餘四人都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
鶴遂眸色冷鬱,一言不發。
見狀,盧國強趕緊接過話茬:“這次我們是協助市裡辦案,因為小鎮上也有不少孩子被送到那地方待過,查封時發現不少一些孩子們的舊物,市裡把我們鎮上孩子的東西送了過來,讓我們物歸原主,順便……順便核實情況。”
“……”
“需要你和我們去趟所裡。”
周念擔憂地看向鶴遂,雖然他的表情不明顯,但她能從他的眸光細微變化裡知道,警察來找他,偏偏就是為他最不想麵對的事。
“呼——”
男人籲出好長的口氣,胸腔有好幾秒的高起低伏。
沉默彌漫。
連日光移動的速度也變得緩慢。
終於。
“去一趟可以。”他舍得開口,“但我需要周念全程陪著我。”
沒有她。
他連走到陽光底下的勇氣都沒有。
一聽到他的話,周念立馬做出反應,主動去牽他的手。
他立馬與她十指緊扣。
段武看著兩人的手,臉轉過去對著盧國強,目光始終還停留在兩人的手上:“可是做筆錄的話不允許……”
“誒。”盧國強打斷段武,“又不是審犯人,我們隻是了解情況,沒事兒哈,你想讓她陪著那就陪著吧!”
“謝謝。”
周念感覺到鶴遂把她的手牽得很緊。
誰都不知道,此時看似冷靜如山的他,掌心正在瘋狂竄冷汗。
這對向來野得像風的他,很反常。
走出堂屋時,盧國強說了句:“做好心理準備。”
周念看過去。
本來以為這話是對鶴遂說的,沒想到盧國強的目光是落在她的臉上,並且重複:“小丫頭,做好心理準備。”
周念心
中咯噔一下,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僵硬地點了一下頭。
警車就停在家門口。
外麵還擁堵著大片的人,混亂嘈雜,扛著設備的狗仔,拿著話筒的媒體,舉著手機的好事路人或粉絲。
要不是有警察在場,還真擠不到車裡。
周念和鶴遂坐在後座,段武開車,盧國強坐在副駕駛。
上車時,盧國強被一個情緒激動的男粉絲蹭到袖子,眼淚鼻涕全蹭上,他皺著眉用紙巾擦著袖子。
“以前也沒見有人喜歡你啊。”盧國強嗤笑一聲,“那會兒你看人家一眼,人家都怕得要報警。我都還記得有一次接警,一個飼料店老板報警說你蹲在他門口抽煙,他和你對視了一眼,他說害怕……你說這叫啥事兒。◇[]◇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
離派出所越近,周念就感覺到鶴遂越來越不對勁。
能坐三個人的後座還很寬敞,他卻偏偏瑟縮在靠窗位置,盛夏天氣,他看上去卻很冷似的,交叉雙臂將自己緊緊抱住,肩膀委沉。
他目光變得有些恐慌,閃爍著看向窗外。
似是想逃。
在鶴遂伸手摸到車門開關時,周念伸手一把將他按住:“……鶴遂?”
男人從夢中驚醒般,渾身都劇烈顫了一下。
他轉頭,對上周念明亮溫暖的雙眼。她把聲音調到最溫柔的那一檔:“彆怕,我陪著你。”
“……”
“會一直,一直,一直陪著你。”
周念連說三個“一直”,才讓他的情緒有所緩和。
倏地。
他艱難地開口:“我害怕。”
周念不解:“怕什麼。”
男人唇色蒼白無比,不見丁點血色,有些輕微的哆嗦:“我害怕,你看見那些東西後,會不要我。”
“……”
他怕的從來都不是去直麵苦難,去直視深淵。
怕的,是她不要他。
“不會的,我不會的鶴遂。”周念用兩隻手一起,緊緊握著他一隻手捧在胸口,“我的心不會變,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好不好?”
男人漆黑的眸子裡,印出周念清晰的臉。
她一直是她。
她不會變。
她還是當初那個在他跳河撈屍時,為他縱身一躍的少女。
這一瞬間,勇氣灌滿他的全身。
讓他的目光變得堅定,意誌變得堅韌。
“隻要你陪著我。”他緊握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沉聲道,“那我就什麼都不怕。”
縱使我身處萬丈深淵,困在無邊牢籠。
但是,隻要身邊有你。
我就能無所畏懼,向死而生。
我會變成燒不儘的野草,無法被消滅的癌細胞,沙漠裡的最後一顆胡楊。
被激發出最大的求生欲望。
隻為能變成,降臨在你腳邊那一束剛剛好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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