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過來套上。
套了一半,有哪兒不對勁。
“織田君……”他摸著後背的拉鏈,“我穿得沒錯吧?”
“我也不知道。”織田作之助誠懇地回答,“是太宰找來的。他說現在很多人正在找你,如果不想被人發現,就換上這個。”
衣服好像太修身了點,幾乎勒在身上,胸口領口那塊似乎是薄薄的紗,透氣,卻不舒服,後背有一條特彆細長的拉鏈,一直延伸到尾根。不把拉鏈拉到底,留個小洞,尾巴就能伸出來。是連體的,摸起來像包臀裙,穿起來特彆艱難。
作為衣服,它的功能性不是很好,蔽體隻能蔽一半,下半身到大腿的位置就沒了。倒是配了長長的筒襪,拉直了估計也能到大腿。
水島川宴甚至穿了一隻試試看。筒襪滑溜溜的,是那種特彆傳統的長襪,需要用腿環箍緊。扣上腿環之後,離衣服正好還有那麼三指粗,中間門勒出一截微微凸起的圓潤腿肉。
他摸了摸大腿,不適應這種長襪的手感。
“這是女裝吧?這絕對是女裝吧?”水島川宴大為震撼,“這……這真的能穿出門嗎?”
【這樣出門,確實不會有人認得你。】係統反而沒反對,它瞅了瞅,【換個發型,彆戴墨鏡。】
水島川宴還是很羞恥:“可是我今天要見鬆田陣平……”
他一條腿裹了白色的絲質長襪,一條腿還沒穿好,輕薄但不透明的長襪把腿型勾勒地挺好看,他腿又很直,裙子把胯骨修飾得圓潤了,站起身從後背看倒真像個女孩子了。腿環是黑色的,搭配了金色的方型打扣,裙子也是黑色,陰影遮住了大部分的腿肉,卻唯獨留出來一點鼓起來的白色,讓人把注意力全放在上麵。
織田作之助把一條西裝小外套披在他身上,遮住後背的金屬拉鏈。
太宰治準備東西那叫一個齊全,連鞋子都備好了,是帶點小高跟的類型,水島川宴這輩子都沒穿過那麼難的鞋子,腳背忍不住弓起,重心不穩,下意識扶著織田的胳膊:“太宰從哪兒弄來的衣服啊?”
織田作之助閉了閉眼睛:“他說,是酒館的兔女郎給的。”
水島川宴:“……”
“我是薩摩耶!”他怒了,“兔子尾巴就一個球,還是假的,我的尾巴那麼大一蓬,連著肉,拉鏈夾著尾巴毛疼死了。”
係統:【……】
這是關注的重點嗎?
出門前,係統又指揮水島川宴往嘴上抹了點唇彩,把頭發用卷發棒給卷了一下——都是織田作問鄰居借的。
現在他出門,誰也認不出他是原來那個人了。
……
水島川宴穿成這樣出門,一是不適應,二是害羞,於是臉上就帶著點微妙的厭煩,眼珠子那是從來不看人的,銀白的卷發落在肩頭,遠遠一看特彆像時下流行的厭世臉美女。
而且還是有毛絨尾巴、耳朵的美女。
可惜衣服的材料不是很好,唇上抹的唇彩也不高級,塗抹的技術很差。如果不是本身底子好,一定是會被人嫌棄的。然而就是這一分墮落的廉價感,才讓這個“美女”變得像是可以親近,仿佛隻要給幾卷鈔票,就能讓她露出微笑。
一般情況下,這種美女不會在白天出沒。
但水島川宴要在老街的門口等鬆田陣平。
他不習慣穿高跟鞋,站一會兒就累,乾脆從店裡拖了隻小小的木凳,放在門口,坐著乘涼。裙子短,一坐下去,布料就往上提。水島川宴又總忘記自己穿的是女裝,坐姿有點大大咧咧的,一副隨時要走光的模樣。
被係統提醒了,就換成架二郎腿的模樣。
他有點不理解……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找他搭訕?
水島川宴抿著唇,沒學會女聲,於是很少回應,隻簡短地“嗯”兩聲。但周邊的人不減反增,有的人也不過來,就是遠遠地看著,看了很久。還有的人上來就問他多少錢。
他又沒在賣東西。
水島川宴有點生氣,撇過臉不想理他,對麵得寸進尺,伸出手要摸他臉。
“你有病吧?”水島川宴掐著聲音,拍開了對方的手。
結果對方叫了一聲。
不是那種慫的害怕了,也不是被打的憤怒……倒像是興奮。
水島川宴:???
有病啊——
圍著的人越來越多,他站起身,想換個地方。
卻忽得聽見熟悉的聲音:“你們在做什麼?”
水島川宴精神一振:鬆田陣平!
也許是鬆田陣平身上的氣質一看就不好惹,散發這一股和此地不合的“條子”味兒,圍觀群眾逐漸散了。
而鬆田陣平走過來,打量了一下水島川宴,視線落在他的耳朵上,又拿出手機對了一下地址。
“這位小姐,以後彆再做這種事了。”他皺眉,淺淺警告了一下,又問,“冒昧問一下,你見過水島川宴嗎?一個白發、紫色眼睛的盲人。”
“就是我啊,你認不出來了嗎?”水島川宴也不掐嗓子了,直接用原聲,“你叫我彆做什麼事?我什麼事都沒做呀。”
鬆田陣平……
鬆田陣平到抽一口涼氣。
他忍不住抓住水島川宴的肩膀。衣服修飾了輪廓,但水島川宴畢竟是個男性,骨架沒有改變。胸口也很平坦,聲音也是原來那個聲音。
“我在這兒買了一家店,還沒裝修好,就不請你進去坐了……”
水島川宴還沒說完,就被鬆田陣平推進了屋子。
他的肩胛骨磕在牆壁上。
“你、水島川宴……你來橫濱,做這種事?”鬆田陣平的聲音都在發抖了,氣得不輕,“你男友讓你做的?還是……你主動?”
水島川宴欲掩飾順便解釋:“我……”
“先把尾巴耳朵拆下來!”
水島川宴:……
拆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