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很難讓人拒絕的感覺,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催促自己把血咽下去。血液碰到舌尖的時候,口腔就已經下意識分泌了唾液。水島川宴的意識都快斷線了,儘全力隻能忍著自己不要把牙露出來。
他貼上人偶的唇。感覺倒是還好,過於強烈的對血液的渴望弱化了肌膚相親的觸感。他伸手稍微遮掩了一下,其他人看起來卻像是他打開了,打開了它的口腔。
水島川宴心想自己已經演到極致了,看起來是喂血,其實是他自己在噸噸噸地喝。他還特意控製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省得讓彆人以為他是想把人偶給拆吃入腹。
他抬起頭的時候,唇上還沾了點血,人偶的唇上也有血,水島川宴迷迷糊糊的就低下頭,本著節儉持家的意識把那點液體舔去了。
喉結微動。
下咽。
全是順著本能做的。
於是空氣中落針可聞。
連係統都在沉默。
“他醒不過來。”水島川宴的聲音啞了,血液勾起的渴望堆積在身體裡,燒儘了理智,以至於那雙霧藍色的眼睛隱隱有些猩紅,“你滿意了嗎?”
……
效果比預料的要好。
他獲得了半杯免費的血,還有太宰治莫名其妙允諾的、不會告知其他人。
水島川宴終於有一段安定的日子了。
他喝了兩口,愈發珍惜這來之不易的血液,想找個地方把它封起來。然而血液的保存沒有那麼容易,為了防止吃毛血旺,他還是把新鮮的血喝完了。喝完他還依依不舍地順著杯沿舔了一圈,頗有種窮鬼吃最後一餐的味兒。
反正熬過了這次,下次再忍忍,吸血鬼的debuff差不多就熬過去了。
就是神經鬆弛下來後,就覺得有點暈。
暈血上來了。
水島川宴倒在床上,完全不想動彈,就著外套,和自己的人偶抱在一起。他最近愈發喜歡和人偶貼貼了,抱著睡覺不僅能安撫肌膚饑渴症,還能增加安全感,睡眠質量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他閉著眼睛,又控製人偶睜開眼睛,這樣他便能看見自己的靈魂。
不算很耀眼,卻也不暗淡,總的來說是丟在人群裡普普通通的程度。
人偶的舌尖還有一點血腥味兒。
他剛剛假渡血,還是沾了點過去,唇上的已經被舔掉了,口腔裡卻還存在著殘留。
他用這個人偶兩天了,人偶不需要吃飯也不需要喝水,除了受傷沒有血、不會分泌液體外,和真人彆無二致,甚至有溫度能呼吸。而且沾了臟東西還是得自己清潔,有時候也會有些麻煩。
水島川宴想了一會兒,覺得這個人偶既然很昂貴,他就得好好保養。
於是他操控著人偶,把本體抱起來,走進了浴室。
彆的不說,這個屋子其他家具都是選的便宜款,唯有浴室,水島川宴買了個對於大多數人來說華而不實的浴缸,是那種能讓
人躺下睡覺的大型浴缸。
他非常喜歡泡澡的感覺,把自己埋進水裡,一切的噪音都隨之遠去,隻有熱水包裹著自己。
帶著人偶泡澡,一方麵是可以順手清潔一下,另一方麵……
他發現可以接著人偶的感官享受雙倍的泡澡體驗,舒適極了。
放了熱水,水島川宴和人偶麵對麵。
“係統,要是有一鍵清潔就好了,它清洗起來好麻煩。”水島川宴叩開人偶的唇,果然看見舌尖和口腔內都有紅色,“幸好沒把血咽下去,要不然食道和胃弄臟了,我豈不是給它洗胃?”
【有清洗功能。】係統冒出來,【商城裡有售賣……】
“那我還是自己來吧!”
說是這樣說,水島川宴並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也許是被泡得太舒適,他臉頰上有一抹緋色,粘著水珠的蝴蝶骨聳起又平複。水島川宴撩起人偶發絲,身體前傾湊近嗅了嗅。
都是他自己,犯不著嫌棄,水島川宴眯著眼睛,又貼上了人偶的唇。
他不想浪費,想把剩下的一點點血液也吞食掉。
這會兒他自己也在操控人偶,比渡血時的感受更加細致,舌尖相觸時他下意識躲了一下,有些分不清是本體在逃避還是人偶的身體在逃避。
“……”水島川宴覺得有點麻煩。
如果一直躲,就沒辦法清潔了。
他乾脆扣住人偶的後腦,人偶也伸出胳膊,環抱住他。這樣就不會因為本能的躲避而壞事了。
舌尖再度相觸,血液的味道在口腔蔓延,那絕對不算好喝,但總是能深深地勾起他的渴望,以至於每次觸碰一點,理智都會用最快的速度崩碎。他下意識地舔舐起來,儘最大可能掠奪那點隻能嘗個味兒的血液。
觸感通過人偶傳遞回來,舌尖被觸碰、被攪弄,敏感的舌麵和上牙膛被掃過,水島川宴頭皮發麻,有一半靈魂特彆想躲避,另一半卻想要繼續進攻,吸吮鮮血。
也就三兩分鐘。
他鬆開手,唇瓣和唇瓣分開,毫無鬥誌地趴在了人偶身上喘氣,看起來比打一場架還要累,浴缸裡的水因為他們的動作晃來晃去,霧氣蒸騰了鏡麵。
係統能聽到水島川宴的心聲,但這會兒它隻能聽見一團亂麻。實際上它自己心裡也是一團亂麻。它想不通,水島川宴這家夥大部分時候挺保守的,怎麼有時候能如此大膽。
水島川宴躺著,人偶站了起來。它本來就挺乾淨的,隻需要簡單的清洗,水島川宴就控製它去洗臉台漱口,把最後隻剩下一點點殘留的血和他自己的唾液清洗掉。
等到事情都結束,天已經蒙蒙亮了。
此時雖然很適合再補一個回籠覺,但水島川宴意外地沒什麼睡意。
他本想將洗乾淨的人偶重新放在床上,自己依然打扮成星川的模樣出門。但臨了末尾,他又覺得讓擁有微薄視力的人偶出去更加合適,於是換了身份,踩著朝露出了門,方向是馬戲團原址。
係統認為他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