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無限異常調查官 宗年 21494 字 5個月前

“沒聽說過汙染粒子還能蒸發啊?”

那絕不可能。

商南明皺眉,向四周看去。

但並不見無頭人的身影。

隻有車旁邊的路麵上,還留著幾個帶著泥漿的腳印,像有人剛剛來過又離開。

明荔枝還在車裡抱著小毯子瑟瑟發抖,祈行夜打開車門試圖安慰他時,他嚇得一蹦三尺高,腦袋直接撞在棚頂,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祈行夜:“噗!”

“聽說我的腦袋是菠蘿味的,那你的是什麼味?”

他拽過明荔枝,強行呼嚕一把狗頭,確信:“嗯!荔枝味!”

明荔枝:“不能吃我不能吃我我老板可厲害了會找你算賬……咦?”

“老板?”

他慢慢回神,驚喜的拽住祈行夜:“老板,真的是你!”

祈行夜:“不然呢?還有誰能擁有我這張天妒人怨的俊臉嗎?”

明荔枝不好意思撓撓臉:“我還以為,那東西把老板你吃了……”

祈行夜無語:“你放心,你老板骨頭硬的很,誰想吃我得先崩了牙。”

這麼嚇過一次,明荔枝的睡意徹底消失,慌忙將箱子的事向祈行夜說了。

祈行夜和商南明對視一眼,想起他們之前的猜測。

“看來還真的奏效的,汙染物來要回他的頭。”

他們打開箱子查看,那顆在草叢中找到的頭顱,依舊在箱子裡安詳躺著,看不出任何異常。

情報分析部那邊,也終於找到了頭顱的主人。

“他是個主持人,隻不過名氣比較小,一般都主持深夜賣藥節目,沒什麼人看。他應該昨晚11點去上班,但是一直沒到崗,電話也打不通,他單位還以為他沒有責任心的跑路了,我們打電話去詢問情況的時候,他們還在生氣。”

專員道:“因為失蹤時間比較短,所以除了他的單位,沒有更多人發現。”

確認身份後,其他資料很快就搜集了起來。

他就住在這個小區,鄰居都說他喜歡晚上到公園去練嗓子,然後再去上夜班。

而昨晚事發時,他確實也出了門。

“等等。”

祈行夜皺眉:“他是幾點出門的?”

專員要來了小區安保的監控視頻:“從監控看,是晚上就七點左右。”

“但是第一通求救電話,是在五點左右。那個時候已經有人看到了無頭人,並且它無法出現在監控視頻上。”

祈行夜看向箱子裡的人頭:“這是被汙染源傷害的人,不是汙染源本身。”

這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這意味著,汙染源不僅具有攻擊型,會傷害雞鴨鵝狗,還會攻擊傷害人類。

或許,那些人在噩夢中聽到的,並不僅僅是威脅或潛意識的恐懼。

而是一個事實的陳述。

——看到我的頭了嗎?

——如果沒有,那我會拿走你的頭。

一股涼意吹拂過祈行夜的脖頸,他滾了滾喉結,默默豎起衣領,不讓風吹進自己衣領裡麵。

“有沒有聽過一個愛爾蘭民間傳說?”

他咽了口唾沫,問:“失去頭的勇士無法離開,永遠徘徊,並且逢人便詢問自己的頭顱。”

其他人齊齊看向祈行夜。

商南明挑眉:“所以你想說,這是來自愛爾蘭的汙染?”

“不!”

祈行夜弱弱道:“我是說,有沒有可能,它是愛爾蘭的無頭勇士?”

不需要商南明的回答,他已經打給了秦偉偉,並且快速將自己的猜測說了一遍。

不出商南明意料的,電話裡傳來秦偉偉的咆哮

——“偉偉死了,我說的!管它愛爾蘭英格蘭上帝都不好使!”

“啪!”的一下,電話被重重掛斷。

祈行夜無辜抬頭:“看來偉偉也覺得我的猜測很有道理,他對此非常激動。”

專員:“…………”

“忽然覺得京城大學的老師們,確實有兩把刷子。”

竟然能頂著祈偵探這種全方位的“騷擾”堅強活下來,真是不容易。

對這位失去了頭的可憐主持人的調查,正在進行著。

祈行夜則打開了剛剛明荔枝的錄像,試圖查看當時的情況。

結果,監控裡隻能看到明荔枝一個人在車內嗷嗷大喊大叫,對車窗外尤其表現出恐懼。

然而不論車輛內外部的監控,都沒能拍到有關無頭人的丁點信息。

反而是監控裡的明荔枝,如果不是知道汙染的存在,他甚至會被人懷疑是中邪了,或者需要被送往精神病院。

不等明荔枝為自己的死裡逃生鬆口氣,就看到祈行夜“慈祥”的揉了一把狗頭:“荔枝啊,其他那些看到無頭人的,他們半夜都會做噩夢,夢見無頭人再來管他們要腦袋。”

“考慮到人家的頭確實在這裡,估計你半夜一定會遇到他再來找你。”

明荔枝目瞪口呆。

祈行夜拍了拍他的肩膀:“荔枝啊,你知道我很看重你吧?到時候表現得好點,全看你了。”

明荔枝欲哭無淚:“我這輩子再也不想睡覺了。”

接下來的一路上,明荔枝表現得比誰都沉默,整個人都在後座椅上縮成一小團,警惕的左看右看,草木皆兵,唯恐從什麼地方突然竄出個無頭人來問他要頭。

專員哭笑不得:“放心吧,你和商長官一起行動,還有什麼可怕的嗎?和商長官搭檔,這對新人來說簡直就等於拿了一塊免死金牌,不論是對調查局內部,還是對外的汙染。”

等專員因為調查而不得不離開時,明荔枝死死抱著他不肯撒手,就像被搶走毛絨玩具的可憐崽,水汪汪一雙大眼睛縈繞霧氣,像擺在冰盤裡冒著滋滋涼氣的荔枝,看上去可憐極了,讓人不忍心拒絕。

專員:“你這樣看著我,讓我覺得我是在遺棄你……我隻是去工作,很快就回來。”

等專員離開之後,明荔枝試圖去抱商南明。

但剛接近,商南明一個眼神漠然看過來。

明荔枝:“…………”

他默默後退,抱緊了自己。嚶。

祈行夜踹了腳商南明的長腿,無奈:“對荔枝就不能溫柔點?換誰在車裡睡覺突然發現外麵有個無頭人,都不是什麼好體驗。”

明荔枝剛感動,就聽祈行夜:“來,荔枝,回憶一下當時那人長什麼樣,我好畫下來。”

明荔枝:……還是讓他被嚇死吧。

他現在就是覺得自己,是爹不疼娘不愛的小白菜了嗚嗚。

但他還是在祈行夜的軟磨硬泡,威逼利誘下,努力回憶那個無頭人的模樣:“他長得很高,沒有頭沒辦法確定,但我沒睡醒的時候看過去,和老板你差不多。並且力氣很大,手那樣,腿那樣,穿著那樣的衣服。”

明荔枝比比劃劃,祈行夜連連點頭,兩人配合無間,沙沙聲中,草紙上很快就完成了對那人的素描。

“搞定了!”

祈行夜美滋滋給商南明看自己的素描結果:“按照荔枝說的,那人就長這樣。”

商南明隻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雖然汙染一切皆有可能,但這種形象即便對汙染物來說,還是有些新潮。”

明荔枝好奇的直撓椅子:“老板給我看看!”

然後——“……老板,這是什麼?外星人?”

素描紙上,

一團雜亂的線條間雜著深深淺淺的黑色,看上去更像是會從蟲洞另一邊出沒的怪獸。

而不是無頭厲鬼。

祈行夜:“?”

他看了眼自己的素描,又看了看明荔枝:“我是按照荔枝的描述畫的啊,你看這胳膊,有力氣,多有大力水手的架勢!看這腿,這身板。”

明荔枝:“這是大力水手和電線杆的混血兒嗎?”

祈行夜:“…………”

他假咳了一聲,摸了摸鼻子:“你們不懂藝術!我這可是師承抽象畫派大師畢加索!”

明荔枝:“老板,畢加索1973年死的,他死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怎麼教你?”

祈行夜沉默了一瞬,然後幽幽:“通靈。”

明荔枝:“………那老板你能通靈讓費曼教我嗎?我想學。”

“滾。”

“好嘞!”

商南明一行人開車走過了當時求救電話集中的幾處,按照昨夜接到求救電話的順序,在安平區裡繞了整整一大圈。

其他地點的居民也都和最開始公園的人們一樣,在親眼目睹過無頭人之後,昨夜就開始做噩夢,夢到有人來向自己索要頭顱。

還有人流著淚,驚恐道:“要是他拿不到頭,今晚他就要拿走我的頭!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祈行夜的民俗學身份,在這個時候格外好用。

為了安撫這些受驚居民,他也當了一回“假道士”,將調查局的阻斷劑稀釋到足夠多的倍數後當做墨汁寫符,然後燒成灰泡水遞給居民,故作高深的告訴對方自己就是這方麵的權威大師。

“撞邪了而已,喝了這道符水,保準你藥到病除。”

祈行夜將胸膛拍得啪啪響:“不除你來找我,我頭都給你!”

居民:“啊啊啊彆提頭!”

不過在得到一個確切答案,又有“大師”熱心幫他們解決之後,居民確實安心很多,狀態遠比先前的驚慌失措要好。

有不信鬼神的,祈行夜就換了另一套方式。

他讓專員緊急送來了一批口服液瓶子,將阻斷劑稀釋液挨個打進瓶子裡,現場生產三無產品,然後拍著胸脯向居民保證這是最新出的補鈣口服液,免費贈送不收錢。

“大娘你放心,我們是社區服務的,你這種症狀我們社區裡很多人都有,就是平時飲食習慣導致的,缺少維生素才導致視網膜成像有問題,看彆人才會覺得沒有頭。”

祈行夜順口胡謅,半點不心虛:“大娘你想想,人都沒有頭了還怎麼走路?不可能的嘛。”

大娘半信半疑:“真的是免費的?”

祈行夜:“記得給我們的服務打個五星好評哦~”

有祈行夜在,這些居民很快就接受了科學說法或鬼神說法,都將稀釋過幾千倍的阻斷劑喝了下去。

科研院出品的阻斷劑雖然是為了支援調查官,但它本身就是最頂級的營養恢複劑,也可以在一定程度內穩定被淺層汙染的調查官,使其能夠撐到獲得醫療救助。

現在被稀釋後,它沒有了往日的威力,卻對居民們剛剛好,可以確保他們有可能沾染到的汙染粒子被清除。

畢竟現在無法檢測汙染粒子,於是連消除和防範都令人頭疼。

倒是祈行夜的做法,彌補了這一問題。

專員不可置信:“祈偵探是怎麼獲取那些人的信任的?”

祈行夜得意洋洋:“這還不簡單嗎?我可是民俗學出身,要是我想,就算擺個攤算卦也能忽悠下去。”

專員:“感謝祈偵探走了正道,這給警察們省了多少工作量。”

祈行夜:“……?這是在誇我嗎?”

因為有可憐主持人在前,所以祈行

夜帶著專員在各個小區排查時,還不忘詢問是否有人失蹤,或從昨晚開始就始終聯係不上的。

汙染源既然能殺第一個主持人,硬生生擰掉了他的頭,就很難說不會對第二個,第三個下手。

但他們得到的答案,卻是否定的。

沒有人聽說這樣的事。

“難不成,汙染源還沒有來得及向其他人下手?”

祈行夜皺眉問商南明:“汙染源昨晚成形,進入公園,沿路殺死寵物動物,其中還夾雜著一個主持人。怎麼,他還在練習嗎?那些動物不是他的主要目標,也不是他有什麼奇怪的不殺人原則,隻是練手感?”

商南明搖頭:“你看過那些黑天鵝屍體的,手法很難說生澀。如果是練習,應該有明顯的進步,青澀到成熟。但動物上沒有,而是保持了和無頭汙染物一致的傷勢情況。”

祈行夜畫的素描雖然抽象,但是他將明荔枝描述的脖頸斷麵完完整整的重現了出來,並得到了明荔枝的高度認可。

和黑天鵝一樣,是被人生生折斷,又將頭顱擰下來,然後才會留下那樣的傷痕。

“那就意味著荔枝遇到的那個汙染物,還沒來得及開始傷人。之前一直造成傷亡的,則是汙染源。”

祈行夜搖頭:“但如果他們殺死更多人,那就真和汙染類案件類似了。這種傷害,會擴散出去,一變二,二變四……還是得趕快找到汙染源。”

“隻要讓汙染源停下,其他汙染物不管幾個,也都沒有多餘的力量再傷人。”

商南明沉默良久,忽然問祈行夜:“在昨晚五點之前,無頭汙染源始終沒有消息。他不可能憑空出現。”

一個無頭人走在街上,不論是哪裡都足夠引起轟動。

“汙染源,為什麼會選擇那個公園,有什麼特殊之處?”

兩人對視,祈行夜皺眉,隨即慢慢睜大眼眸。

“他不是選擇了那個公園,而是公園剛好在他附近!變成汙染源之後,他不一定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就像有些鬼魂因為死的太快其實不知道自己死了。他隻是按照自己的習慣去公園!”

這就意味著,汙染源就是那附近小區的居民。

縫隙也出現在那裡。

既然沒有之前沒有人或汙染物意識到這一點,或許,連汙染源自己也並不清楚自己的目的地和行為原因,沒有理智支撐,它很難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亡。

這也就導致了另外一件事:汙染現場,還在那個小區裡。

隻要找到汙染現場,也就能確定縫隙和汙染源。

最起碼他們能先把縫隙堵住,不讓更多的汙染粒子被提供。

祈行夜瘋狂催促商南明往回開車,並且立刻聯係在現場的人員封鎖小區。

“縫隙!縫隙在那出現過!”

祈行夜:“不確定縫隙的情況,汙染源也有可能回去,不要讓任何人接近!”

他向商南明提出了自己的假設:“我做民俗學時,遇到過有的鬼並不知道自己死亡,還按照生前的規律上班下班,回家吃飯。如果汙染源有類似的情況,或許它也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汙染了,還會回家。”

祈行夜甚至懷疑,他們在安平區兜的那一大圈,就是汙染源在按照生前的習慣移動。

“如果能在它回家的時候堵住它,那就能抓住他。”祈行夜自信滿滿。

商南明頷首:“希望這次,你沒有師承抽象派。”

祈行夜:……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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