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 / 2)

無限異常調查官 宗年 20294 字 4個月前

祈行夜笑眯眯撐臉仰頭,問商南明:“官人,我說的對嗎?”

“這就叫,打狗還要看主人~”

徐台硯:“噗!”

他不小心笑出來之後,才在瞥見羅溟緊皺的眉頭後,後知後覺的意識到……祈行夜好像罵了他們一圈人?他們是狗?

商南明:“……稱呼不對的,我一般拿去喂魚。”

祈行夜聳了聳肩,在徐台硯默默看過來的視線中,麵不改色笑嘻嘻道:“要我看,如果按照狗類認知算,台硯就是最好最

忠誠最優秀的品種。”

他豎起大拇指:“又帥又可愛的德牧!我愛死德牧大兔子了!”

徐台硯自認常年和冷冰冰像冰塊的搭檔在一起,已經能做到情緒足夠穩重沒有波動,隨時準備作為搭檔羅溟和其他人之間的和事佬。

但此刻,他還是被祈行夜誇得沒忍住露出了笑意,連眉眼都柔和了下來。

羅溟不讚同的死死盯住祈行夜。

對祈行夜好感度飆升的徐台硯剛準備要勸,就聽羅溟問:“那我呢?”

徐台硯:“……!!!”

他搭檔是被人掉包了嗎?他的冰箱呢,快把冰箱還回來!

對羅溟特製武器·祈行夜:“你是捷克狼犬!可靠又帥氣。”

然後徐台硯眼睜睜的看到,自家搭檔……笑了。

在看到徐台硯驚愕看向自己時,羅溟立刻收斂了唇邊笑容,輕咳一聲:“事情還沒完。長官,我申請,由我和徐台硯一起繼續追查汙染源的下落。”

他嚴肅道:“從我們手裡丟失的東西,就當由我們負責找回來!”

徐台硯猛地轉頭正視羅溟,錯愕中,眉眼動容。

實際上,汙染源屍體是在他手裡丟失的,這是不論當時有多少理由,都不可辨駁的事實,他難辭其咎。

可羅溟卻說,“我們”。搭檔同心一體。

徐台硯清楚自家搭檔,刀子嘴機器心,來他們隊的實習生和新人沒有一個沒有被羅溟說哭過,有人說他古板,有人說他傳統主義。

但在這層外殼之下,羅溟對所有人的保護和責任,從來沒動搖過。

徐台硯眼眶濕潤。

羅溟不解皺眉:“你哭什麼?我們是一組,你的錯誤,當然是我的錯誤。”

“…………”

徐台硯哭笑不得:“羅,你敢讓我再多感動五分鐘嗎?”

“羅溟。”

商南明打斷兩人的對話,淡淡道:“你的訴求合理,追查CD5250汙染源的任務,就由你和徐台硯負責。任務不限期,直到找回汙染源和遺落在外的所有液態化汙染粒子為止。”

羅溟嚴肅應聲:“遵命!謝謝長官。”

在外搜查樹林的調查官也發來回報。

那位失蹤的外碼仔,在被樹林裡找到了屍體。

他們找到外碼仔時,屍體已經涼透了,同樣的死法,正中額頭,一槍斃命。

但與彆墅內和送的信件不同,外碼仔死在樹林裡,土地濕潤沒有被硬化——這對祈行夜來說,是夢寐以求的案發地點。

“等著!我馬上過去!”

祈行夜興奮起來,拽著羅溟一溜煙跑出彆墅,隻剩聲音殘留回蕩在身後:“台硯就交給你了官人!”

旁觀的明荔枝:……老板,我覺得你這話,哪裡怪怪的,但我沒有證據。

有人突然靠近自己時,羅溟下意識防備,但在他意識到是祈行夜之後,又明白了他的目的,頓時又鬆懈下肌肉,不僅跟隨祈行夜步伐,還指明找到外碼仔屍體的方向。

在因徐台硯出事趕回來之前,羅溟就已經在負責樹林內的搜查,對於哪裡最可能出現屍體,本就已經有所頭緒,再加上現在傳回的信息,他頓時了然。

“愚蠢。”

他冷哼一聲:“和猛□□易,以為自己可以善終?隻為財來,也必死於財。”

祈行夜聳肩:“你也不能怪人家嘛——畢竟有幾個人像我這樣有魅力,優點多得數不完,賺錢技能點滿的呢?以他的能力,也就能做做這種愚蠢的選擇,賭買家每次都是雖然殺人放火但心地純良的好心人,他自己每次都能活著回來了。”

羅溟:“…………”

他覺得祈行夜是在毫不

客氣的自誇,並不是真的在對外碼仔做出側寫描述。

祈行夜眨了眨眼,猛地湊近羅溟與他對視。

羅溟立刻仰身向後,試圖拉開距離。

卻被早有準備的祈行夜拽住。

他笑眯眯問:“你剛剛在想什麼?肯定是在心裡說我壞話吧?”

羅溟皺眉,半晌才擠出來聲音:“謙虛,是美德。”

祈行夜頓時索然無味,胡亂點點頭敷衍應聲:“哦,就是以前中庸的那一套。”

他攤手:“可是我最不喜歡中庸謙虛那一套了——我這麼棒,當然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太陽要是中庸的遮掉自己的光輝,人類早就滅絕了。我隻是陳述事實而已,誰讓我就有這麼多優點呢?”

他驕傲仰頭:“鄙人不擅長說謊,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羅溟:“……我沒有聽錯的話,你剛剛是在自比太陽嗎?”

祈行夜詫異指向自己:“我不像太陽嗎?怎麼,你覺得我對你還不夠熱情?”

羅溟:“不必,謝謝,已經過於熱情了——能離我遠點嗎?擋住我視線了。”

發現屍體的地點就在前方。

遠遠看到兩人身影,調查官就迎了上來,邊走邊說起發現時的情形。

外碼仔不是一個人獨自死的。

他有整整一箱子的現金陪伴在身邊。

箱子被打開,綠色鈔票散落滿地,飄落在外碼仔已經冰冷的鼻尖上停駐。

如羅溟等之前所料,外碼仔是被人雇傭抽取液體。隻是很顯然,對方雖然守信,但並不準備留下活口。

錢,給了。

隻不過是買命錢。有命拿,沒命花。

“或者那人隻是投石問路,利用外碼仔來探探汙染源的真實程度,這裡隻有裝錢的箱子,但外碼仔帶來的液體並不在這。買家驗貨,發現那些液體確實是液態化汙染粒子,所以殺了他,又前往彆墅殺了所有人,帶走其餘液體。”

祈行夜沉吟,說出自己的猜測:“看來調查局對幕後之人還是有威懾力的,如果利益不足夠讓天平傾斜,對方也並不準備招惹調查局。”

如果外碼仔帶來的液體毫無用處,也逃不過一死封口。

不過,不同的是,對方就不會策劃後續的一係列事情,彆墅裡那些富二代們,也不會死亡。

直到那人發現了液態化汙染粒子的價值,才為了得到這些而悍然對上調查局。

甚至不惜追殺化驗科車隊,想要連那另外六瓶也搶奪。

說到底,玫瑰領頭人對徐台硯說的再如何冠冕堂皇,滿口主義正義,其實還是為了利益。

唯有利益動人心,剩下的什麼富二代罪行,什麼為民除害,都不過是對方的借口。

“要是李行他們對這個搞鬼的人有用,他肯定又換另一套說辭了。什麼富二代拯救世界啦。”

祈行夜聳聳肩,毫不在意:“看來這人是個合格的生意人。”

他沉吟半晌,打給了商南明:“那人不僅是要汙染源,他還知道化驗科的事,估計連你授權給化驗科做研究的事都知道了——那六瓶和他們已經得到的上百升對比,微不足道,他們連那六瓶也想要拿走,是想要科技封鎖。”

“他們不想讓調查局得到他們得到的,液態化汙染粒子的研究價值,很高,非常高,甚至在他們看來,關乎自家組織的未來,比調查局的怒火都重要。”

商南明神情沉了沉:“好,我知道了。”

“敵人不想讓我們做的,才是最正確的。”

“你在樹林裡,小心不要……”

不等商南明說完,祈行夜就果斷掛斷了電話。

徒留給特殊長官一聽筒“嘟嘟”聲。

旁邊調查官驚悚,瞪大了眼睛看向祈行夜的目光像在看勇士:“你竟然掛長官的電話?”

祈行夜無辜:“他自己說要讓我嘗試信任他的。把誰當做自家人的第一步,不就是不假客氣嗎?我這是如他所願和他親近呢。”

調查官:“…………”

哪裡不太對,又說不出來。

得到祈行夜實時提示的商南明,則立刻給情報分析部張長官去了電話。

本就因化驗科遇襲而肝火大動,轉頭去和負責安保的守衛部門長官吵架的張長官,一看到商南明的電話,就氣打不一處來。

要不是商南明非要把化驗人員帶走,讓這些天天蹲家裡的技術宅去出勞什子的外勤,會出這種事嗎?去了還不照顧好——罪加一等!

誰的人誰心疼,張長官氣得破口大罵,罵到咳嗽個不停。

商南明也不和他爭吵,隻是將電話放在一旁,反而處理起了搜查彆墅調查官拿回來的紐扣監控設備。

如他所猜測的,對方果然在彆墅裡放了大大小小十幾個監控監聽設備,每一具屍體旁邊,包括雜物間,這些會被調查官重點檢查之處,沒有任何遺漏,確保調查官所說的話中最重要的部分不會被錯過。

商南明將設備交到調查官手中:“去查。這些監控設備極為精良,不是市場貨。找出背後的科技和出品公司。”

徐台硯剛好被包紮好了傷口,醫療官叮囑他近期不要劇烈運動,傷筋動骨一百天,就算是調查官也需要休息和恢複。

但他明顯並不準備遵循醫囑。

醫療官話還沒說完,徐台硯已經笑著看向商南明,就算沒有被關注也不在意,甚至眼巴巴流露出一絲渴望。

——倒真有祈行夜評價的德牧之感。穩重,但乖巧。

從有人注視自己的第一秒,商南明就敏銳察覺。

但他並沒有立刻回應,隻是將工作都交待清楚,才轉身看向徐台硯。

即便做調查官多年,但在商南明審視的視線下,徐台硯還是感到了一絲緊張。

商南明不會當眾訓斥下屬,更不是會輕易責怪下屬的上司,與其追溯後悔已經發生的過去,他更願意向前看。但是,他要求能力。

一次失敗是偶然,兩次三次,沒有理由。

良久,直到電話裡的張長官罵到累了,不得不暫停下來喝口水,商南明才終於向徐台硯點頭:“監控設備既然是對方留下的,自然也算在你的職責內。你和羅溟,是此事件的負責人。”

徐台硯笑著道謝。

商南明隻深深看了他一眼:“彆讓你的後輩失望,徐台硯,你是他們的道標。”

“誰?什麼道標?你?商南明你個黃毛小兒搞得我家這麼多下屬都受傷了還敢妄稱道標?!林不之就是瞎了眼睛才給你全麵權限!”

恰好張長官喝水回來,一下就聽到了“道標”兩個字,麵對“敵人”瞬間滿血複活,繼續中氣十足的大罵。

商南明擺擺手,示意徐台硯重新穿戴好製服去工作。

“張長官。”

他平靜問:“你是準備繼續和我吵,還是等你下屬用生命保護的六瓶珍貴研究材料被搶走,再來求我?”

張長官瞬間收聲。

半晌,他遲疑著問:“……什麼意思?”

“意思是,如果你不儘快開始研究,月球就會被搶先插.上彆人的旗幟。”

商南明垂眼看向滿地死屍:“如果你要將寶貴時間浪費在爭吵上,我沒意見。”

張長官嚴肅:“現場報告轉給我!我現在就安排化驗科去乾活。”

電話裡還能聽見對方回身衝身邊人大罵:“養病?養什麼病?心理出什麼問題?那就讓他們開心點!給他

們買兩台新儀器,最頂尖最新的那種!兩台還不高興就三台四台,買到他們高興為止!”

旁邊人猶豫:“張長官,您剛剛還說要讓出外勤的化驗人員都去養病一年半載的,急死商長官……”

張長官:“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沒說過!我腦子瞎了聽不見!”

商南明眼眸劃過一絲笑意,掛斷了電話。

祈行夜還在樹林裡,持續對外碼仔的檢查。

“這人也太沒用了,連這種錢都敢賺?”

他摸了摸下頷,驕傲:“果然,我這樣優秀的人還是少數!”

羅溟:“有的人連鬨鬼凶宅都敢住,這人又有什麼不敢的?”

祈行夜眼睛亂飄:“咳……那是因為我有秦偉偉!關鍵時刻,我可以拿出偉偉祭天保命——這人有嗎?”

羅溟皺眉:是這麼算的嗎?

祈行夜果斷帶上手套,屈膝細細查看屍體,轉移話題:“都是美鈔啊,幕後之人出手真大方,是個有錢的主,雖然是生意人但不太在乎錢。或者說,他是個守信守規則的人。”

“以現在土地的濕度,本應該留下腳印,但是這附近隻有我們的,來驗貨的買家除非長翅膀是個鳥人,不然……”

他抬頭看向羅溟,認真道:“他們細心的連腳印都抹掉了。”

專業,嚴謹,有錢,組織嚴明。

祈行夜脫下檢查手套,拍了拍羅溟手臂:“一個人對上這麼一個目的性極強規劃嚴密的組織,台硯已經很厲害了。換成其他人,不會比台硯做得更好。”

他笑眯眯歡快道:“彆擔心,你這邊勢力也不差,你可是有世界上最棒的偵探,有我在,不成問題!”

羅溟看著祈行夜,愣了下。

良久才收回視線:“嗯……”

風打枯枝,樹影搖晃。

銀白長廊上,水晶燈輝煌,鑲金窗外樹枝在黑暗中嗚咽狂舞如鬼哭。

西裝筆挺的紳士肩彆殷紅玫瑰,笑著緩緩將沉重箱子推向對麵。

“東西如願到手了,不準備開心一點嗎?”

黑暗中,人影微動。

“現在還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