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2 / 2)

無限異常調查官 宗年 20283 字 5個月前

她的強大使得她可以構築巢穴,利用人類身份做掩飾,用殺人竊取其他人大腦神智的方式,甚至瞞過了調查局的外圍專員,多年來沒有被發現,成功使得巢穴奠基,力量源源不斷的輸入。

到了如今,已經很難被真正戰勝。

“你可以殺了我們任何人一次,兩次,但你無法徹底殺死我們。”

追隨者發自內心的疑惑:“

你不會感到絕望嗎?為什麼你還在堅持,不是加入我們更輕鬆嗎?”

“就算不是這裡,在外麵的世界,徐女士也有自己的公司,她可以給你錢,很多錢,還有體麵的工作,社會地位……你可以買自己想買的任何東西,做所有想做的事,不開心了就殺人解悶,也不會有人能對你做什麼。”

他迷茫問:“為什麼你會拒絕?”

堅持人類的身份,等於可以預料的危險和痛苦,等待死亡惶惶不可終日的窒息感可以令精神崩潰,不知頭上的鍘刀何時會落下,也不知幻想中被汙染被吞噬的痛苦究竟是何種模樣。

反而是加入汙染物的一方。

不僅沒有痛苦,甚至全都是快樂。作為普通人時一生都得不到的東西,輕而易舉就會獲得,自由自在。

追隨者無法理解祈行夜的選擇。

祈行夜卻知道對方為何會有這種想法。

但他隻是優雅翻了個白眼,努力不嚇到還沒有被徹底榨乾價值的獵物。

“不好意思,我是人,無論生死也隻會是人。並且專門負責殺你這種汙染物。”

他嗬笑:“我有自己給自己製定的一套規則,該怎麼做,我很清楚。不勞你費心。”

追隨者縮了縮脖子,不明白但也不敢再繼續詢問。

但他透露了很重要的一點消息。

“所有追隨徐女士的人,都在向這裡趕來,你要是想自殺,最好快點。”

追隨者:“徐女士受傷了,所有人都在趕來保護她。”

被蟻後召集的送死工蟻。

肉盾,血包,和被利用的工具。

從追隨者那裡,祈行夜得知了餘荼等人的作為,包括餘荼重傷徐麗麗,並且還在持續不斷的殺死趕來的追隨者們。

祈行夜愉快的吹了聲口哨:“不愧是我喜歡的3隊~”

雖然追隨者們仍舊會“重生”,但這個過程緩慢,並且又損耗。

隻要能打出時間差,就能為祈行夜爭取到足夠的時間,找到徐麗麗的薄弱處。

他雖然緊拽著追隨者找到了巢穴核心,但徐麗麗並不在這裡。

這在他的預料範圍內。

或者說,祈行夜在決定激怒徐麗麗,主動被吞噬的時候,就是在將自己作為誘餌,引蛇出洞。

將徐麗麗從藏身處引出來。

雖然徐麗麗殺了數不儘的人,但祈行夜作為偵探的職業直覺和他對人的了解在告訴他,徐麗麗其實是個懦夫。

幾十年來,她都沒有勇氣麵對父母在自己麵前自殺的陰影,也正因為沒有安全感,才會借由殺人這樣的行為來宣誓主控權,努力想要證明自己是強大的。

外界不安全,她絕不會現身。

祈行夜就像是闖入她家裡的敵人,他不被控製住,徐麗麗不會現身。

所以他引徐麗麗離開。

聲東擊西,直取後方老巢。

祈行夜拖拽著追隨者,完全將他當做了GPS智能導遊,在巢穴核心閒逛起來。

追隨者也承認了祈行夜的猜測:“這裡確實是津門飯店地下室。”

“徐女士受傷後急需掩體,無奈隻能選擇了這裡做巢穴的臨時載體。估計也沒什麼人會跑到地下室吧?”

祈行夜卻眨了眨眼:“不一定。”

他真誠問:“你知道商南明嗎?著名人工智能機器人。以他那個腦子,我覺得他找到地下室這個答案甚至用不上一小時。”

追隨者驚愕,脫口而出:“不可能!”

“地下室根本都不在飯店的地圖上啊!連出入口都被封死了沒有樓梯電梯,其他追隨徐女士的人確定過了的。你那個商什麼的,他怎麼可能做到!”

行夜聳聳肩,憐憫:“井底之蛙啊,沒見過天空吧?”

在能力方麵能讓他佩服的人不多。商南明算一個。

秦偉偉算0.00……001個。

“估計也就這一陣了,我搭檔很快就會找到這裡。”

他摩挲下頷,心情忽然沉下來:“……那不就意味著我要開始工作,不能摸魚了?”

嗚嗚!忽然想毒傻商南明,那就可以讓他多玩一陣了。

商大郎~喝藥了,快趁熱喝。

祈行夜遺憾的咂了咂嘴巴,意猶未儘也隻能無奈歎口氣,開始乾活。

活像在遊樂園裡還要捧著電腦被迫工作的可憐打工人。

沉沉黑液中,商南明忽然頓住了腳步,皺眉。

他莫名覺得背後發冷,像有誰潛伏在黑暗裡,想要暗殺他……是祈行夜嗎?

這個想法剛升騰起來,商南明就已經將武器握在手中,未曾回身就抬手向後橫掃而去。

一聲悶哼響起。

血腥味彌漫,覆蓋了黑液瀝青混合硫磺的難聞氣味。

商南明頭也沒回,繼續頂著阻力向前走去,手中武器毫不猶豫的掃向四周,將所有在黑暗中衝向他的東西都斬於刀下。

血腥氣漸濃,而他麵容冷肅,眉眼無波。

阻力越來越大。

商南明眉頭卻慢慢鬆開。

這意味著他找到的是通往巢穴中心正確的路。

從微量粒子檢測儀示警,商南明砸開地下室隱蔽的大門,通往更向下的安全堡壘時,就已經意識到,他找到的不僅是祈行夜的方向。

更是汙染源的巢穴。

汙染粒子濃度最高,危險的最中心。

一路上,他殺了不知多少汙染物,但黑液始終沒有儘頭,祈行夜更是不見蹤影。

直到,商南明看到了屬於津門飯店的標識。

百年前被留在安全堡壘裡的飯店徽章印記,隨著歲月被遺忘,和地下室一起被埋沒於黑暗。

但那石柱的標識上,現在卻印著一個殘缺的血手印。

像是誰狼狽虛弱逃竄,踉蹌扶了石柱一把,留下手印。

徐麗麗。

商南明平靜注視兩秒,隨即迅速殺死阻擋在身邊的汙染物,靠近那血液,主動伸手向血手印伸去。

觸碰的刹那間,天旋地轉。

視野中不再是黑沉沉沒有儘頭的壓抑,而是破敗的津門飯店,剝落奢華富麗的外殼,露出牆壁骨架,像墳場。

而遠處,模糊朦朧傳來熟悉的笑聲。

——“要不,乾脆毒死商南明算了。”

是祈行夜。

明明對方說的是如此令人心寒的話,似乎是在背著他謀劃暗殺,但商南明卻眉頭一鬆,唇邊勾起笑意。

找到了,祈行夜。

在外玩得過於開心的小狗,是時候重新作為顧問偵探,該開始工作了。

“阿嚏!”

祈行夜揉了揉鼻子,驚恐看向四周:“臥槽,是因為背後說商南明嗎?”

總覺得商南明在看他啊!

這種背後說人被抓住的心虛感,毛骨悚然!

祈行夜咳了一聲,心裡發虛,更加賣力工作。

他身上的汙染計數器在巢穴內已經無法使用,到處都是超高濃度的汙染粒子,已經徹底破壞了計數器,讓它爆表損壞,無法為他指出汙染程度更深之處。

但他也不需要。

祈行夜自己,就是最好的探測器。

他甚至不需要額外多做什麼,隻需要到處走走逛逛,感受下哪裡讓他更難受,胸悶氣短無法呼吸,就意味著那個方向是汙染更深的地方。

行夜無法被汙染,汙染粒子也就無法進入他的身體。

汙染粒子越多,能供他呼吸的空氣就越稀薄,如同高原反應,感知明顯。

他單手扶著暈乎乎越發沉重的腦袋,玩得倒是依舊開心,完全忽略了身體上的不適,愉快向更深處走去。

繞過七拐八拐迷宮般的地下空間,很快,轉角後的走廊出現在眼前。

祈行夜猛地頓住腳步,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和外麵殘破陰暗的空間不同,這片走廊一直通向沒有儘頭的遠方,兩側牆壁貼著米色暗紋壁紙,掛著價值不菲的油畫,天花板吊頂精致,昂貴燈飾明亮溫暖,地麵鋪滿羊毛地毯。

不像是廢棄多年的地下室,反倒像是誰家裝飾豪華的彆墅。

但在滿牆真跡中,卻突兀的夾雜著一副幼稚的練手習作。

上麵歪歪扭扭的畫著三個人,鮮豔的色彩塗抹,父母牽著孩子,快樂的在遊樂園玩耍。技巧粗糙,筆觸卻細膩,完全是情感之作。

角落裡,還簽著名字:[徐麗麗小朋友,7歲畫,“我的爸爸媽媽和我的一天”]

但在更角落處,還有另外一行龍飛鳳舞的鋼筆字:[希望愛女麗麗,一生快樂。]

祈行夜瞬間了然。

這是徐麗麗幼年時的家,也是她成為汙染源之後,巢穴的最核心。

沒有安全感的人,總是想把自己藏進最讓自己感到安心之處。

徐麗麗從父母死亡開始,就再也不會有安全感,她認為自己最重要的東西,是幼年時的記憶,因此將它珍而重之的放進了自己巢穴深處。

祈行夜勾了勾唇,呢喃出聲:“所以說,不要讓人看透你的思想。”

在看到徐麗麗如此寶貴這幅畫時,他也忽然明白了巢穴中最重要,最有可能承載汙染源徐麗麗的力量,成為所有汙染物力量“根係”的,到底是什麼了。

徐麗麗父母的屍體。

在父母跳樓自殺後,徐麗麗並沒有任由父母的屍體暴露在外,也沒有讓任何人帶走她的父母。

她親自,捧著父母尚且溫熱的血肉,一起失去了蹤跡。

也沒有人再看到過徐麗麗父母的屍體。

屍體呢?

答案就在這裡。

——在巢穴中,成為了巢穴建造的地基。

祈行夜單手插兜,愉快的哼著歌,踏上了走廊,沿著鋪滿地毯的走廊向更深處走去,任由走廊外的黑霧逐漸四合,掩去自己的身影。

既然是徐麗麗印象中的幼年生活,那就是她家的彆墅。

而好巧不巧,祈行夜記憶力極佳,過目不忘,他清楚記得檔案裡被一筆帶過的徐麗麗幼年成長經曆。

包括那間彆墅。

也正是後來,那些被徐麗麗逼得跳樓自殺的商業夥伴們,被發現屍體的那間彆墅。

——她在用自己的方式複仇。

既然如此,那她父母的屍體,就應該被擺在父母的臥室裡。

就像很多年前,一切還幸福時的那樣。

好像隻要她躲進巢穴裡,就能遺忘外界的痛苦。

祈行夜低低笑出聲,眸光冰冷。

“懦夫……”

他推開主臥沉重的大門。

“吱嘎——”

兩道身影,就坐在沒有開燈的房間裡,背對門口。

一男一女,西裝套裝,沉穩溫婉,相依相偎。

和照片裡徐麗麗父母的背影,一模一樣。

祈行夜抬手做出開槍的動作,指向那兩人的背影,眯起單隻眼做出瞄準的模樣,他輕笑著啟唇為自己配音:“砰——!”

“找到你了,徐麗麗。你藏起來的地基。”

長刀滑落進手掌被緊緊握住。

他邁開長腿,向那兩具被人為擺放出姿勢的屍體,高高舉起長刀——

瞬間,遠在巢穴另一端的徐麗麗有所感知,她猛然回頭,橫眉立目麵容猙獰狂怒。

“你敢!”

聲音順巢穴傳來,怒吼聲在耳邊炸開。

祈行夜卻仰頭哈哈大笑。

厲光閃過。

長刀重重落下。

“噗呲——!”

兩具早已經死亡幾十年的屍體,很快就在無數道接連不休的交織刀光中,被劈斬成碎肉,緩緩倒下。

但不等它們落地,就忽的快速從指尖向上潰散成灰燼。

風吹過,灰燼紛紛揚揚。

快速疾衝回趕的徐麗麗目眥儘裂。

悲鳴聲撕心裂肺。

“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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