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2 / 2)

無限異常調查官 宗年 20958 字 4個月前

說不定老板撤到那裡了呢?

明鏡台微微側眸,將明荔枝的動作儘收於眼底。他挑了挑眉,卻什麼也沒說,隻雙手環抱於胸前,悠閒而不動聲色的注視。

襯衫隨著他的動作而繃出漂亮利落的線條,勾勒著窄腰長腿。

楓映堂已經在向下屬和分析部打電話確認,發布命令,指揮現場。

不過幾秒鐘,他已經迅速接受了商南明和祈行夜再次失聯的情況,快速重新進入了工作狀態,所有個人情緒都被壓製到最低點,肅穆著的俊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小王也在和同事交接。

反而隻剩下了明鏡台,成了忙碌場麵中唯一的悠閒,不緊不慢的看著明荔枝,像是在欣賞著絕佳景色,不提醒,也不出聲。

仿佛他根本不存在。融入空氣般,沒有驚動明荔枝。

明荔枝折騰好久,直到自己本來就沒有多優秀的體力被消耗得差不多,累得氣喘籲籲彎腰半蹲在牆邊,雙手撐著膝蓋緩和著眼前圍繞飛舞的金星。

一瓶水被遞到了他眼前。

那手掌修長而骨感,指甲修剪得乾淨,青筋分布在長久不見陽光的白皙皮膚之下,卻令人很想要進一步探究,握住那隻手。

明荔枝卻僵了僵。

像受驚後裝死的兔子。

“晚上,一起吃個晚飯?”

明鏡台淡淡問:“慶祝我們竟然也有一起共事的一天。”

明荔枝瞬間驚醒,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一樣:“不不不!不用了明先生!”

脫口而出拒絕後,他又忽然反應了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麼,窒息了一瞬間,連忙找補:“明先生工作繁忙,我怎麼好意思占用明先生的休息時間。”

“下次!等明先生什麼時候不忙的時候,下次一定!”

說著,明荔枝就一溜煙跑了出去。

還掏出手機放在耳邊,對著手機一頓哦哦啊啊的回應,像是有人在催他一樣。

“什麼?這麼急嗎!好我馬上!”

門口的秘書隻覺得一陣旋風從自己眼前吹過去,不等他看清那人的臉,對方就已經消失在走廊上了。

秘書;“?”

打完電話回來的小王:“?”

他環顧一圈,納悶:“明助理呢?”

秘書好心給他指了個方向:“好像是有急事,先走了。”

小王:“???”

他滿頭霧水:明荔枝能有什麼急事?

商南明準許明荔枝進入調查局的時候,用的完完全全是祈行夜個人助理的身份,不接受其他任何人的差遣調派。

換句話說,明荔枝唯一的頂頭直係上司,隻有祈行夜。

祈行夜都不知去向,明荔枝能有什麼事?

垂眸靠坐在沙發椅背上的明鏡台對此心知肚明,但他什麼也沒有說,像是真的相信了明荔枝的說辭。

“明先生,那我先行一步。”

楓映堂伸手過來:“感謝明先生的幫助。”

明鏡台從容平靜與楓映堂握手,力度不輕不重。

“好,如果方便,等商長官和祈老板回來時,麻煩楓副官告知我一聲。”

楓映堂皺了下眉。

汙染案件的起因經過結果,可沒有告知外人的習慣,甚至就是調查局內的調查官和專員們,如果不是負責某起汙染案件的,也沒有對應獲知情報的權限。

明鏡台看出了楓映堂的拒絕。

他抬眸,漫不經心掃過明荔枝離開的方向:“荔枝也在調查局工作。他很喜歡他老板。”

楓映堂點點頭,笑道:“我會轉告商長官。”

但至於是否告知,那就是長官的決定了。不告知也是常態。

明鏡台聽出了話語下方的意思,但他沒有繼續追問,隻是鬆開交握的手掌,做出“請”的手勢。

“不留楓副官了,慢走。”

離開懸鏡集團處處充斥著高科技且安保嚴密的高聳寫字樓後,專員小王才長出一口氣,鬆弛下來。

在那樣的環境中,就算明鏡台一句話也不說,給人的壓力已經山一般沉重,令人窒息,隻想趕緊逃離。

雖然調查局更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全副武裝的重機槍隨時隨地待命,處處可見武裝守衛。

但不知道是否是對方身份帶來的壓迫感,小王並不喜歡懸鏡集團內部,被那些守衛黑洞洞的槍口對準時,更是毛骨悚然。

楓映堂對此倒是反應並不大。

他立刻接通了情報分析部的張長官,嚴肅要求對方以最快速度尋找祈行夜素描畫像中的男人,以及相關的所有情報資料。

“張長官,您是汙染案件中最關鍵的一環。”

楓映堂單手插兜,麵容冷肅站在繁華都市的路邊,看街麵上人來人往的熱鬨,說出的話卻很冷:“所以從此刻起,你消耗的每一秒,都是商長官生命的倒計時。若是因為你不能及時提供資料,而導致商長官受傷甚至死亡……”

“我不吝於將所有過錯,都歸結到你頭上。”

剛剛才因為楓映堂誇自己是最關鍵人物,而得意洋洋的張長官:“…………”

他勃然

大怒:“威脅!這是威脅!”

但楓映堂已經掛斷了電話。

張長官無能狂怒,瘋狂打空氣拳。

旁邊的助理試探著問:“所以,長官,我們?”

張長官咆哮:“還愣著乾什麼?等著死呢?趕緊叫人啊!”

“給我他媽的成立一個商南明幼稚園尋找專案組!他媽的等哪天他掉根頭發都能怪到我頭上。怎麼不說讓我哄商南明睡覺呢?安眠曲要不要啊!”

助理:……完了,長官徹底被逼瘋了。

張長官仰天長嘯:“商南明你個癟犢子——你都他媽的失聯了還能坑我!”氣死他了!

長官失聯甚至死亡的責任,誰能承擔得起?就算他和商南明名義上都是長官,但沒看見商南明的頭銜前綴還跟著一個“特殊”嗎?

他可不想為了商南明的小命擔責任!瘋了吧!

張長官再一次想要掐死商南明。

助理眼神憐憫,愛莫能助。

楓映堂則在掛斷電話後大跨步走向停在不遠處的黑色越野車,製服烈烈翻滾,走路帶風。

驚人的氣勢令周圍本來被這張俊容吸引注意力的人們,都紛紛避退,不敢靠近。

早就跑下來的明荔枝則小跑向楓映堂,準備搭便車回去。

楓映堂注意到了投射在地麵上的影子。

他轉身看了眼明荔枝,身形頓了頓,無聲歎了口氣,皮鞋方向調轉向路邊的冰淇淋屋。

語調平淡的要了個雙球冰淇淋。

店員戰戰兢兢的遞過去時,差點以為是自己犯了事來抓自己的。

這位的氣勢著實可怕。

卻見楓映堂轉身,向明荔枝招了招手:“來。”

像叫自家可愛狗狗一樣。

明荔枝一頭霧水,但還是乖乖靠近。

然後就被塞了個冰淇淋筒。

還是雙球的。

“吃吧。”

楓映堂沒有多說什麼,越過愣在原地的明荔枝走向越野車。

他的聲音從身後飄來。

“彆擔心,你家老板和長官在一起,不會有事。他很快就會回來,接你回家。”

像家長沒能準時來接的小朋友,被幼稚園老師冷淡卻溫柔的安撫住了。

明荔枝吸了吸鼻子,視線模糊得看不清手裡的甜筒。

“楓副官,您把明助理怎麼了?”

充當司機的晉南從後視鏡裡看到了掉眼淚的明荔枝。

他擔憂道:“等祈偵探回來,要是知道你欺負他家小孩,他會揍你的。”

楓映堂捏了捏眉心,隨口道:“所以我這不是在哄孩子嗎?”

他被牆壁吸引想要“尋死”,是被蠱惑而產生的錯覺,可明荔枝卻是真情實感的想要跟著祈行夜走。

進入汙染有多危險,楓映堂很清楚。

他更加確認的是,自己絕對不會跟著進入,自尋死路。

或許,隻有商長官和祈偵探這樣的特殊體質,才有足夠的條件在汙染中存活下來,挺過迷霧抵達最終點。

其他人……不過以卵擊石。

祈行夜不在,明荔枝也算是楓映堂的管理範圍,是他的下屬。那他自然會關注下屬的身心狀況,不會讓其在案件中途出問題而造成惡劣影響。

楓映堂沒有解釋,隻是淡淡道:“回商鋪。那邊說,李龜龜找到了監控錄像。”

商鋪裡,隻留下了幾名駐守的調查官和專員,其他人都已經被派出去,跟蹤情報分析部發來的最新消息。

楓映堂的那通威脅電話很明顯起了作用。

雖然張長官氣得像個反複回彈橫跳的圓鼓鼓河豚,但這並不妨礙他慫。

一掛斷電話,就立刻組成了專案小組,抽調了小半個情報部,超過一半的計算機都被占用來為CC2799案件服務。

其他同時間在國內各地正在被處理的汙染案件,都各不相同的延緩了速度或推遲。

發覺了這件事的調查官們,紛紛從各地的汙染現場打來電話抱怨。

張長官擼起袖子和對方對罵,他誠懇表示:“他媽的找不到商南明,我就死了!”

“楓映堂那崽子能衝過來殺了我!”

他理直氣壯:“怎麼的?你們現在能跑回來殺了我嗎?不能?不能就在後麵排隊等著!”

調查官們:“…………”

好,好誠懇。就是刀忽然很癢呢。

隸屬於各部門和機動隊的調查官們從未如此團結過,磨刀霍霍向老張。

老張一聲冷笑:“嗬,想弄死我?和商南明比,他們還太年輕。”

情報人員滿臉複雜。

他滿不在乎揮手:“沒你的事,做你的工作!你多找出來一條線索,你家長官就多活一秒。”

“想殺我的人都排隊到月球上了,連起來能繞地球一圈——我還怕這個?”

助理:“…………”

而在大量情報人員高度集中的搜尋下,很快就有了實質性的成果。

“找到祈偵探看到的那個汙染物了。”

報告被交了上來:“大家都喊他叫‘亮子’,已婚,一妻一女,家住在京城老城區的老宿舍樓小區。已經有專員前去進行再次驗證,很快就能找到他人,確定具體情況。”

李龜龜聞聲抬頭看過來,皺眉重複:“妻女?”

調查官點點頭:“這家人沒有使用信用卡和線上支付的習慣,無法立刻核實是否是那位女客人。”

“李師父您稍等等,現場同事很快就能發回來情況。”

商鋪內已經被大致清理出來,外圍也被黑色警戒線環繞,有專員把守,不允許普通市民靠近。

諸多精密設備也都在商鋪裡組裝架設好,成為臨時的分析指揮中心。

算命先生被損毀的電腦也很快恢複,監控視頻文件被調出。

調查官小心拖動進度條,檢查畫麵,確認女客人到訪和汙染開始的時間。

李龜龜大氣不敢出,屏息靜待。

做他們這行,也是有風險的。前來找他們的客人,多的是三教九流,並非所有人都是善良溫柔的好人。更多是想要花幾塊錢買個平安符發財符,就能一夜暴富世界首富的人。

普通人如果願望落空,頂多罵幾句。但有的人卻會認為是算命先生的問題,氣勢洶洶持刀找回來的也不在少數。

有的想要揍算命先生,有的說算命的貪了自己的錢。

各色人等都有。

最穩妥的,也就是安個監控,有個保障,不至於到真出事的時候百口莫辯,連個證據都沒有。

李龜龜心知肚明,雖然同行是個沒有真本事的“騙子”,但本質和彩票沒什麼區彆,不過是給人一份沒有危害的心理安慰罷了。

隻是沒想到,這一次同行遇上的,卻是有真本事的鬼。

李龜龜難受,喉頭發緊。

而這時,監控畫麵也被慢慢調到對應的進度條。

同行的臉,出現在鏡頭裡。

他躺在床上玩遊戲,沒一會兒,忽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樣起身,卻又在看到沙發時猛地定住身形,瞳孔緊縮,整個人打擺子一樣瘋狂顫抖。

他顫巍巍抬起手臂指向沙發的方向,張大了嘴巴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隻剩下“嗬嗬”氣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

“鬼,鬼啊啊……”

撕心

裂肺的慘叫聲戛然而止。

監控裡,同行忽然就像暴露於陽光下的雪人一般,迅速融化,墜向地麵,化作一灘黑乎乎的粘稠物,與桌下的陰影融為一體。

消失在監控鏡頭裡。

寂靜。

死一樣的寂靜。

商鋪內針落可聞,所有人都緊緊盯著屏幕不敢發出聲音驚動。

李龜龜手掌心冒出一層層冷汗,焦急的湊近屏幕,努力睜大眼睛,想要從監控畫麵中尋找同行的去向。

突然間——

“啪!”的一聲,一團黑色物質甩在監控鏡頭上,八爪魚一般死死扒住邊緣。

一張扭曲著變形的臉,猛地出現在監控中,隻剩下霧蒙蒙一片眼白的眼球,死死盯著監控。

似乎在隔著薄薄一層屏幕,無聲在與屏幕外的眾人對視。那眼珠陰冷沒有溫度,明明沒有焦距,卻像是在注視著所有人。

……從另一個維度。

它黑色的嘴角上挑,嘴巴一直咧到耳根下麵,露出一個笑容。

李龜龜心臟一突,嚇得連忙向後退去,卻從椅子上翻下去,連人帶椅子一起摔向地麵。

“臥槽!臥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