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隻在晉江文學城 緘默汙染(2 / 2)

無限異常調查官 宗年 18130 字 4個月前

“我找到這些人的身份了,講真,你不會相信的。這真的是一群‘烏合之眾’。祈行夜是到底從哪搜羅來這麼一群家夥的?”

未知一板一眼的數給宴頹流聽:“戴圍裙的那個,是個家庭主夫,他老婆是公司高管,他負責做飯接送孩子上鋼琴課馬術課,他自己最大的愛好是上烹飪課。”

“臉上有色塊那個,是雲省藝術學院的學生,被譽為油畫天才。”

“叼著煙的那個花白胡子叔,是街頭修自行車和補鞋的。”

“穿白色跨欄背心那個,是包租公,名下五棟樓在收租,自己在小區門口開了個便利店。”

“垂頭喪氣像是三天沒睡覺那個,他是普通上班族……有前科,五年前他揍了他當時的老板,然後把那位老板送進了局子,自己也因為毆打被拘留了幾天,四年前他又揍了當時的另一位老板,又送進了局子,三年前,他又又揍了老板,送進局子……今年,呃。”

宴頹流挑眉:“他今年又揍了他這一任老板?”

好家夥,什麼老板克星,送老板進局子永動機?職業生涯承諾,一年隻消耗一個老板?

未知:“那倒沒有。”

宴頹流一口氣還沒鬆下來,就聽未知接著道:“他老板揍了他,然後走.私敗露,上吊自殺了。”

宴頹流:“…………”

她眼神複雜,難得對誰有這麼高的評價:“是個人物。”

“那他現在的老板是誰?”

宴頹流問:“還有哪位狠人能鎮得住他嗎?”

未知在數據庫中搜索了這位堪稱職業老板鯊手的社畜,調出了他一長列的銀行打款記錄,在看清的瞬間,梗了一下:“他這次的老板,呃,應該命格比他硬得多。”

宴頹流挑眉:“誰?”

未知:“祈行夜。”

宴頹流:“我怎麼一點都不意外?也隻有祈行夜這種徒手撕汙染的,能當他老板了。”

“嘶,這位從五年前開始,好像就和祈行夜認識了,是老朋友?”

未知誠懇道:“這讓我很難不懷疑,打老板這件事裡,有沒有祈老板一份。說不定被他揭發又送進局子的那些老板的罪行,都是委托祈老板調查找出來的。”

宴頹流眼神複雜:“…………”

很合理,很符合祈行夜的偵探社業務範圍。但作為祈行夜的臨時夥伴,我隻想知道,我需要為這件事擔心嗎?

3隊經曆過的,是常人無法理解的血雨腥風。

國際從來不是表麵那樣歌舞升平的平和,所有表麵達成的協議,都不僅僅是用嘴巴談論出來的。

更是真刀真槍換來的勝利。

3隊不止一次的遭遇過國外調查機構派駐到國內的雇傭兵,特種兵,突擊隊……林林總總。

他們很清楚這幫刀口上舔血,替他們背後所屬的各方勢力做不能見光的任務的人,應該是怎樣的狀態,會有怎樣的特質。

動蕩,凶殘,狠戾。以及最關鍵的——從未被擁有過的安全感。

那幫人和3隊在某一些地方如此相似,就連睡覺都會睜著一隻眼睡,被子下麵就是緊握在手中,上了膛的槍。

但現在,宴頹流看著祈行夜找來的這群人,明明有著遠超尋常市民的戰鬥力和危險性,行動起來時的利落乾脆,與國外市場上最頂級的雇傭兵也不相上下,但在他們的眉眼之間,卻很難尋到那些外國雇傭兵的危險和不安全感。

反而是富足,平和,充實的生活狀態。

——除了那位老板克星的社畜。

他們身上都乾乾淨淨,沒有代表幫派和勢力的紋身,沒有打洞,沒有那種放縱後靈魂在頹廢腐爛的墮落,自暴自棄。

而是像向日葵,積極向上。

和祈行夜的一部分氣質,如此相似。

未知:“隊長說,物似主人型,還真是……這群人就算不看財務記錄,也能猜到是祈行夜的人。”

在這片黑暗的世界內,可謂是“異類”。

“這群人平時都是一支民間救援隊的義務隊員,免費救助陷在雲省大山和野外出不來的人。也有很多科考小隊,探測小隊,私人探險家和旅遊團,願意出錢雇傭他們做向導和護送。”

未知:“這些人,還有其他的隊員,和祈老板的關係來往都很密切。京城大學民俗學上一年度的實習,就是這支小隊負責護送的。畢竟雲省有一部分山林外就是東南亞諸國,十萬大山裡,人比野獸更可怕。”

瀏覽完長的一下拉不到底的記錄,未知陷入了深深的懷疑,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被刷新了一遍:“……真有祈老板做不到的事嗎?他是神嗎?”

宴頹流眼神複雜,看著照片的目光低沉,看不出她此刻究竟是何種想法。

直到不遠處的樓層傳來調查官的嘶吼和喝止聲,她才恍然回神。

“我知道了。”

她道:“醫院這邊已經結束,把小樓地址發來,我去和隊長彙合。”

通訊截斷。

在汙染物剛從樓梯口冒頭的瞬間,宴頹流已經如離弦之箭,迅速猛衝過去的瞬間,匕首劃過。

一擊爆頭。

沿著樓梯追趕上來的調查官還不等看清,就看到血雨碎肉已經從上方紛紛揚揚落了下來,撲了他一身的肉泥汙血。

隻聽“嘩啦!”一聲,他還沒準備好,就已經變成了血人。

調查官:“噗!噗噗噗!咳咳咳……”

就不應該張嘴!進嘴裡了嘔,嘔嘔!

他很快顧不上自己的惡心反胃,抬手隨意摸了把眼睛,讓自己的視野重新清晰,趕忙再抬頭看去。

卻隻見兩顆眼珠像是彈力球一樣,沿著樓梯一級一級彈跳下來,直衝他的視野。

而樓梯最上方,隱約有身影一閃而過。

緊接著,一個男人就從上方被扔了下來。

調查官下意識伸手去接,手忙腳亂的抱住了那被扔下來的男人,被撲麵而來的重力衝擊得踉蹌向後,直摔在樓梯牆壁上。

他低頭定神一看,才發現是穿著外勤夾克的專員。雖然是不認識的專員,但夾克上彆著的編碼可以表明這是京城總部的屬員。

下落不明的專員小王。

調查官連忙呼叫自己的同事,說明失蹤差點被判定已經死亡的小王已經被找到。

但當他再追過去,想要看清是誰幫了他的時候,看到的,卻隻是空蕩蕩的走廊。

沒有人來過的痕跡。

調查局愣在原地。

他站在逐漸照耀進來的璀璨晨光中,久久無法回神。

宴頹流已經離開。

她抬腳跨過地麵上的爛肉碎骨,彙報餘荼:[祈行夜家的專員已經找到了,正接受治療。讓他不用謝。]

“唔?”

餘荼輕笑著掀了掀眼睫,看向身邊的祈行夜:“太陽升起後,第一個好消息。你哪位朋友,專員小王,已經被小頹救回來了。”

她晃了晃手機看,悠閒道:“她讓你記得謝謝她,不然殺了你。”

祈行夜驚恐抱住自己:“嘶——好恐怖!小雲雲你快看,她威脅我,你不管嗎?”

擠在祈行夜旁邊,快要被擠成沙丁魚的雲翳清聞言,立刻翻了個白眼:“你要是死了,這車就能寬敞一點了。大哥,我這可是上世紀的老爺車,能不能給它減減負?沒聽見它都快被壓塌了嗎?”

哪個好人家的車一次吃二十幾個人?咖喱國是嗎!

抱怨歸抱怨,雲翳清還真的認真往餘荼那邊看了一眼,然後立刻打消了幫朋友出頭的想法:“對不起,打不過,告辭!”

祈行夜立刻抱住雲翳清:“你要棄我而去嗎?負心漢!”

他的擁抱太緊實,大有要用自己的胸肌夾死雲翳清的架勢。

雲翳清撲騰著伸出手,像拚命掙紮的魚一樣滑稽:“嗚嗚嗚……鬆開!快憋死了!謀殺親夫啊你!”

副駕駛位上的商南明皺了下眉,微不可察的從後視鏡看向後麵的雲翳清,目光陰沉不讚同。

但隻有餘荼注意到了商南明的眼神。

她挑了挑眉,笑得意味深長。

商南明漠然收回視線。但還是一心二用,一邊與楓映堂交談,一邊仔細聽著後麵的聲音。

“已經很愛你了,大哥,你還見過比我更愛你的嗎?”

雲翳清終於從祈行夜懷裡拔出腦袋時,一顆白毛腦袋已經徹底炸了毛,像在風中淩亂的棉花糖。

引得其他隊員驚愕之後,瘋狂拍著大腿,指著雲翳清哈哈大笑起來。

餘荼也忍俊不住。

雲翳清一邊扒拉著自己的白毛,一邊抱怨道:“你放心,你要的人,絕對跑不出我們的手掌心。”

他冷笑:“那位創始人隨身攜帶了七個T國貼身保鏢,號稱是在T國怎樣怎樣的高手。放屁!小小燭火之光,也敢與日月爭鋒?我倒是要讓他開開眼界,在T國那地方的小冠軍,在我這,頂多算是村頭打架第一名。”

說話間,高速行駛的車輛已經抵達了創始人所在的小樓。

小樓周圍的道路早已經被放上道路施工的牌子,有幾個帶著小黃帽的人在指揮讓車輛行人繞路。

見到雲翳清的車牌開過來,那幾人立刻默契的挪開障礙物,讓車輛暢通無阻呼嘯通行。

很顯然,他們也是雲翳清的人,早早等在這就為了疏散現場,以免有人靠近小樓而被誤傷。

不等車子停穩,雲翳清已經一把拉開車門就要衝出去,卻被祈行夜拽住了手臂,大有要比翼雙飛的架勢。

雲翳清踉蹌了一下:“祈行夜!”

他回頭:“你個報複心重的家夥!剛說完你,你就要報複回來?”

“怎麼會?”

祈行夜眨眨眼,笑道:“這不是擔心你受傷。”

兩人互相對罵,但半點沒有耽誤動作,已經迅疾如閃電直衝向小樓大門。

大門洞開,裡麵已經一片狼藉,精美的水晶吊燈砸下來,牆壁上到處可見槍孔刀痕,地麵的血泊中還趴著一個死不瞑目的保鏢。

看起來,在他們趕來之前,小樓已經開戰了。

而小樓內,還能聽到打鬥聲和槍聲。

祈行夜與雲翳清迅速對視一眼,立刻兵分兩路衝向小樓。

原本歐式裝潢風格奢華的小樓,已經被激戰毀得七七八八,隔一段路就能看到死亡的私人保鏢,卻不見創始人的身影。

僅剩的幾個保鏢還在奮力抵抗,嘰裡呱啦著彆人聽不懂的語言,死死拖住了攻進來的小隊。

雲翳清皺眉,聽懂了保鏢說的是T國語‘為老板殉職的,家屬補償一千萬’。

他頓時嘖嘖搖頭:“瞧瞧人家這財大氣粗的,一出手就是一千萬,哪像祈老板?扣扣搜搜二百塊。搞得我都像反水跳槽了。”

話雖如此,但雲翳清還是誠實的上前,不留餘力的發起衝鋒,絲毫沒有他自己所說的要跳槽。

彈殼飛出。

高樓上的羅意威,忽然眼神一凝,從瞄準鏡裡看到了什麼:“……嗯?”

“要跑?”

羅意威冷笑一聲,立刻數發連擊。

就算餘荼的命令是活捉,他也可以通過攻擊目標周圍的建築物和物品來恐嚇目標,讓目標按照自己計劃好的路線逃跑。

隻剩下一個保鏢隨身護送的創始人,被射中到自己眼前花瓶的子彈嚇得麵如金紙,趕緊被保鏢拉著調轉方向,從另一條路線逃生。

他們以為自己在選擇的,是求生的路線。殊不知,這是狙擊手為他們規劃好的,通往死神的路。

保鏢大吼:“再堅持一下!隻要到後門停車場就有救了!”

創始人包裹在昂貴西裝裡的微胖身軀已經跑得疲憊,氣喘如牛,渾身是汗的狼狽,絲毫看不出不久前他還坐在窗邊,欣賞醫院混亂慘狀時高高在上的悠閒。

後門在視野裡越來越近了。

兩米,一米……

創始人欣喜的伸出手,猛地推開門,奔向自由。

“吱嘎!”一聲,大門打開。

門外卻不是燦爛晨光,而是背光而立隱沒於黑暗的青年。

“砰!”一槍擊中保鏢。

與此同時,青年抬起長腿橫掃,重重將創始人踹倒在地。

疼痛中,創始人還來不及看清那青年的臉,就已經被一腳踩中胸口痛呼出聲。

祈行夜居高臨下望來。

隨即,他咧開唇角:“你被捕了。”

“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