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隻在晉江文學城 緘默汙染(2 / 2)

無限異常調查官 宗年 20895 字 4個月前

說著,他便緩慢抬起手臂,到中途猛地迅速變換,快速出拳砸向官員的方向。

速度之快,力道之大,甚至穿破空氣發出尖嘯破空聲。

拳風掃過,割得官員臉頰發疼,有種頭顱將被風刃割斷的錯覺。

官員恐懼瞪大眼睛,下意識連連後退,左腳絆右腳沒站穩頓時踉蹌幾步。

而祈行夜揮出去的拳,穩穩懸在空中,沉穩有力,一絲搖晃也無。

他眨了眨眼,低頭看去,滿臉訝然。

像是才注意到官員的狼狽。

“咦?你怎麼跑那去了?”

祈行夜笑著緩緩鬆開拳頭,攤平伸到官員眼前,像是要拽他一把。

但官員滿臉警惕驚恐,不敢靠近:“這還不算攻擊嗎!”

“啊?你在說什麼?”

祈行夜滿眼迷茫:“我這不是在向你演示怎麼活動筋骨呢嗎?”

他一本正經向特工局官員介紹:“這個,叫八段錦,我們用來放鬆肌肉減輕疲勞用的,所有人都會,就像跑步一樣普通且正常,懂?”

祈行夜一臉“這是哪來的小土包這都不知道”的表情,讓官員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

“那你還打了他們,折斷他們手臂……”

官員指向四周癱倒一地被廢掉的士兵,試圖指控。

祈行夜卻歪了歪頭,笑道:“怎麼會呢?我可是連自保都舍不得傷害彆人的善良孩子。”

說著,不等官員反應,祈行夜已經走近在一旁痛呼的士兵,在對方試圖撿起槍再次對準他之前,就反應迅速的利落飛起長腿踢開槍支,同時微微傾身向前,拽住士兵的戰術腰帶一拉——

就將士兵帶向自己。

那大兵滿臉警惕不知道這是要做什麼,就見祈行夜笑眯眯的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看,我們這不是在……”

話音未落,祈行夜神情不變,手中動作卻迅速狠厲,一拉,一推——

“哢嚓!”

“啊!”

大兵不由得猛然痛呼出聲,滿頭冷汗。

“……友好交流。”

祈行夜甚至是笑著將未說完的話說出口的。

特工局官員驚愕,祈行夜已經聳了聳肩,率先替他解惑:“他不是被折斷了手臂,隻是小小的脫臼而已。”

“我已經替他接好了。”

祈行夜笑眯眯拍了拍大兵的肩膀,大兵抗拒揮手,卻愕然發現自己的手臂竟然真的好了?!

在官員逐漸懷疑人生的眼神中,祈行夜單手插兜瀟灑轉身,向商南明笑著揮手。

“不下來嗎?商長官。”

商南明仔細確認了祈行夜沒有危險或不快之後,這才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轉而看向特工局官員。

不論特工局原本準備的迎接流程是什麼,現在都已經徹底被祈行夜打破了。

隻剩渾身狼狽驚魂未定的官員,滿地哀嚎痛呼的士兵,以及被拆得七零八落的槍支。

如狂風過境。

明明是在A國,在特工局的地盤上,卻輕鬆被祈行夜掌握了節奏,掌控全場。

——不論他是無心,或有意為之。

於公於私,商南明都很樂意幫祈行夜將這台戲唱下去。

“我方調查局受到特工局邀請,前來協助你們偵破解決銜尾蛇事件。你們就是這麼歡迎我方的幫助的?”

商南明語氣低沉威嚴,山雨欲來的怒意壓滿。

特工局官員沒料到自己會被指控,猝不及防之下驚愕,本能指向祈行夜:“是他……”

祈行夜無辜轉身回望:“嗯?你想甩鍋給一個隻想活動筋骨的無辜市民嗎?”

他笑嘻嘻的抽出手掌,又漫不經心的演示起了八段錦:“想學嗎?求我我就大方教你怎麼樣?這在我們那可是全□□動——公園八十歲老大爺都會。”

“你是想要說,八十歲老大爺的健身運動,就嚇得你們特工局屁滾尿流,毫無招架之力嗎?”

商南明皺了下眉,道:“這位是調查局的公民顧問,不是調查官更沒有接受過正式訓練,隻是普通市民而已。特工局,是想把自己的過錯怪到其他人身上?”

他揚了揚下頷,神情平靜,聲線卻陰沉欲怒:“這是你們特工局一貫的行事方法嗎?”

商南明始終站在舷梯上沒有走下來,調查局一行人也沒有動作,齊齊用不讚同的目光看向特工局官員。

誰都沒有明說,但他們的表情,已經將鄙夷嫌棄表現得淋漓儘致。

官員本想要說的話,卡在了喉嚨間,不上不下的憋悶。

進退維穀。

他甚至有些茫然,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麼在短短瞬息之間,就變成了這樣。

但眼下還有更嚴重的問題需要解決。

調查局特殊長官,並且是在此次銜尾蛇中全權負責……說一句位高權重,毫不為過。

被這樣的存在指責,每一句,都是出口定性,程度遠比被尋常調查官不滿更加嚴重。稍有不慎,就真的會引發爭端。

官員冷汗津津。

他想要辯稱不是自己一方率先引發的問題,想要說這都是被祈行夜引誘犯錯,是誤會!

結果一抬頭,就看到這位無辜市民在練所謂的“八十歲大爺運動”,拳風淩厲,長腿橫掃落葉,大開大合之間令人心生畏懼,不敢上前。

……更像是無聲的恐嚇。

官員憋得臉色發紫,但在眼下這狀況,也隻能打落牙和血吞,先迎上去,向代表調查局的商南明連連道歉,表示是自己一方的安排出了問題。

特工局一方不等看清調查局就被狠揍了一頓不說,到最後反而是他們自己不占理,不得不擠出笑容恭敬道歉。不等正式會麵,已經氣勢弱了三分,再不敢拿主人家的架子。

在躬身低聲向商南明解釋和懇求理解之後,官員趕緊給特工局打了電話,重新調派了人馬車隊,將滿地被卸掉雙臂的士兵架走,迅速重新打掃了現場,讓場麵不至於太難看。

然後這才恭恭敬敬迎調查局一行人走下飛機,準備搭乘車隊離開機場,去往出事的地鐵站。

特工局官員就差快哭出來了,全程連腰都沒敢直起來過。

直到商南明率先走向車隊,他才敢鬆一口氣,覺得自己一身冷汗,風一吹直發抖,像死了一回一般艱難。

“喲。”

祈行夜帶笑的臉忽然從車門裡鑽出來。

官員:“!!!”

心肺驟停。

他努力擠出一個笑容,絲毫不敢怠慢:“您有什麼需要?顧問先生。”

“加個好友吧。”

祈行夜笑著搖了搖手機:“我特彆喜歡你,我覺得我們一定可以成為好朋友的。你喜歡我嗎?”

官員一口氣沒送下來就又提了上去,差點嗆死自己:不喜歡!!!快走!從你出現我就一直倒黴!

但再抗拒,官員也還是硬著頭皮上前,不情不願的加了聯係方式不說,還被祈行夜問去了崗位和所屬小組。

祈行夜美其名曰回頭要找他出去玩聯絡感情,官員隻覺得頭皮發麻隻想讓他趕快離開。

地鐵站汙染現場的負責人已經等的不耐煩,來電話催了幾次。調查局一行人再不前往地鐵站,官員就要被上級訓斥辦事不利了。

官員:銀行卡密碼告訴你都行,求求你快走!

祈行夜這才心滿意足的轉頭,囑咐司機可以開車了。

等車隊逐漸駛離機場時,已經是驚弓之鳥的官員警惕等了許久,才終於敢把這口氣放鬆下來,整個人疲憊得像是瞬間老了十歲。

“我檢查過那些士兵了,像那位來自東方的顧問所說,手臂不是折斷。”

另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人走過來,站在官員身邊,和他一起看向車隊末尾。

“那就是調查局的人嗎?”

他淡淡問:“第一印象怎麼樣?好相處嗎,對局裡應對這段時間他們的來訪有什麼建議?”

官員想起剛剛來自祈行夜的驚嚇,眼神複雜。

他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到現在,那種幾乎被風刃生生割開頭顱的恐懼,還殘存在他身上,揮之不去。

深入骨髓,難以遺忘的深刻印象。

半晌,官員嘴巴動了動,道:“如果是局裡要問,我的建議是——不要招惹這群人,他們絕不是任由搓圓捏扁還不吭聲的好脾氣。”

“不論局裡對他們有什麼打算,最好都先多考慮下後果。”

“……連一個普通市民都這麼可怕。”

官員眼神複雜:“調查局,究竟是什麼地方啊。”

“我們究竟在與什麼怪物成為敵人?”

電話響起。

官員看一眼來電,立刻嚴肅:“菲利普斯長官。”

“嗯,我聽說是你負責接待的調查局一行人?他們已經從機場出發了嗎?”

地鐵站,菲利普斯站在樓梯上,回身看向下方忙碌著的特工們:“剛剛接到他們的消息,要求我遠程提供汙染現場的情報過去。你有什麼想法?”

菲利普斯笑道:“我並不是喜歡分享的性格——可惜了,我母親死的早,如果她多活幾年,或許能教會我這個道理。”

官員看了眼仍停留在機場,正由專人進行引導離開的公務飛機,腦海裡不由得重新回想起剛剛祈行夜敏捷如鬼魅的身形。

如果一個普通市民都有這樣的身手,還是八十歲大爺都會的普通招式,那被調查局精心培養出來的調查官……

不敢細想。

“抱歉,菲利普斯長官。如果我沒有親眼見過那些人,那麼我會非常讚同您的看法。但是……”

官員嚴肅道:“恕我直言,調查局絕對是不能掉以輕心的存在。一旦出問題,引發的絕不僅僅是國際爭端,甚至會對特工局不利。”

菲利普斯挑眉,訝然:“很少見你會對誰有這麼高的評價。這樣看來,調查局確實是給你留下深刻印象了。”

“好,我知道了。我會重新考慮的。”

掛斷電話,菲利普斯沉吟半晌,揚了揚下頷向旁邊的特工示意:“調查局的那位長官,商,他在聯絡線上。把現場獲取到的監控視頻和證物記錄,都發給他。”

特工驚愕抬頭,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位菲利普斯司長在特工局內可是有名的強硬派任務,主張世界汙染事件隻能由一位領導者進行引導,也就是A國。

平日裡對其他國家和汙染機構,菲利普斯司長也一向是不假辭色,強硬應對。

怎麼這次?

菲利普斯注意到了特工的眼神,他挑挑眉,道:“在親眼看到他們之前,先這樣處理。”

“其他的,等他們來了之後再說。”

他輕笑:“能被那位同事給予這麼高的評價……我對那位商,還真有點好奇了。”

他的手機停留在消息頁麵,還有被他看見了卻滿不在乎的信息。

另一位上司發來的信息,表明調查局外交長官嬴大洲剛與特工局進行過嚴厲談話,因此局裡希望菲利普斯能對調查局一行人態度親和——最好親和的將那些人糊弄走。好吃好喝招待,但彆給任何情報,不允許深入參與案件。

菲利普斯隻瞥了眼消息,就隨意略過。

而還在車上,正快速趕往現場的商南明,很快就收到了特工局從汙染現場發來的情報。

楓映堂訝然:“他們竟然給了?這麼好說話。”

在來的路上,他們已經幾次向現場的A國特工局進行要求,但都被特工局以線路未加密,不安全,恐有泄露嫌疑為由,數次推脫,隻說是到了現場之後可以分享和交流。

楓映堂在公務飛機上時就被這明顯的刁難氣得腦仁疼,連帶著氣得橘子都多吃出一座山。

沒想到一落地,特工局就服了軟?

最大的變量……是在機場發生的事。

楓映堂奇異看向祈行夜:“下馬威。”

剛一照麵就給特工局來了個下馬威,廢了對方在場的全部武力,深入人心的震懾。

世事從來如此,從第一次見麵,就定好了基調,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①後續再想改,可就難了。

“沒想到祈偵探這麼果斷,飛機剛落地,就搶占了先機。”

楓映堂眼神驚歎:“還是第一次看到祈偵探這一麵——在總部待久了,我還以為祈偵探是會喜歡交朋友的親和性格。”

“我是喜歡交朋友啊。”

祈行夜毫不猶豫的點頭,笑眯眯道:“但是交朋友,從來都不是靠善意就能交得下的。比起善良,更重要的是利益,以及武力。”

“人大多畏威而不懷德②,他們怕我,所以才會愛我。”

他單手支著頭,懶洋洋斜倚在軟墊裡,晨光中美得像一幅油畫,絲毫不見剛剛磅礴驚人的武力氣勢。

但在場眾人,無一人敢輕視他半分。

“商長官,我說的對嗎?”

“你愛我嗎?”

祈行夜轉頭看商南明,趁著對方全神貫注於工作,又自以為隱蔽的悄咪咪往他身上靠了靠,在他溫暖結實的懷裡找出一個自己喜歡的角度,心滿意足的躺好。

嗯,商南明比靠墊好用多了。

祈行夜:快樂OvO

但商南明已經屏蔽了外界的聲音,隻在祈行夜靠過來時,不動聲色的動了動,配合他讓他更舒服的靠在自己身上。

除此之外,商南明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特工局發來的資料上。

其中最重要的,是一段監控錄像。

來自於出事的地鐵站。

出事的是在地鐵車廂,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特工局到現在也沒有搞清楚。

車上雖然有監控,但事發到現在超過八小時,特工局仍然沒有找到能安全進入車體的方法,更無法從車上取得黑匣子查看詳細經過。

他們目前能夠獲取到的最大情報,就是在候車站台上的監控畫麵。

其中一個正對著地鐵車廂的監控鏡頭,拍下了地鐵狀態的逐漸變化。

地鐵車門緩緩打開,白色煙霧從車廂內席卷向站台,就像舞台乾冰,很快淹沒了整個站台。

而地鐵本身……卻像被蠶織成的蛹。

牢牢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