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隻在晉江文學城 營養液加更(2 / 2)

無限異常調查官 宗年 22175 字 4個月前

徐台硯笑著彎腰,湊近已經從雪人變血人的羅溟,道:“這不是挺好的嗎?也是新人有趣的體驗。”

“誒,我還記得你當年做助理調查官的時候,護送一位長官去京城開會,結果那天下了雪,路滑,你走在長官後麵的台階上腳一滑摔下去,直接把前麵一串人包括長官都撞飛了出去。”

“聽說把長官的尾椎骨都摔碎了,讓人家趴著睡了兩個月,開會都隻能站著不能坐。那兩個月一有會議,必被人問為什麼不坐下。”

然後長官就要尷尬的當眾解釋一遍,自己在大會堂前的大雪紛飛,眾目睽睽之下,是如何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被下屬撞到骨折的。還是屁股骨折。

——如果有一天他死了,一定是被下屬創死的。

從此對冬天都有了陰影。

這在整個開會界,也是相當震撼的。

徐台硯瘋狂大笑:“你年輕時候不也一樣嗎羅溟哈哈哈!”

羅溟:“…………”

他黑了臉。

但徐台硯狂笑之下忘記控製音量,周圍人都清晰的聽到了羅溟十年前的糗事。

於是,本來是助理調查官們的闖禍,忽然就變成了嘲笑羅溟大會。

剛從局長辦公室出來的長官:“………?”

他怎麼隱約聽到自己的丟臉事又被提起了?

長官疑惑轉頭,猝不及防與血人的眼睛對視。

兩人大眼瞪小眼,反應過來後瞬間沉默了。

羅溟:“……”

長官:“…………”

嘶,尾巴骨又開始幻痛了。

羅溟:……丟臉。人生難忘程度的丟臉,還是double級彆的。

有什麼比當眾出糗更丟臉的嗎?

有。在當年的“受害者”麵前丟臉。

搞清楚怎麼回事的長官掩唇笑得咳了一聲:“羅隊長,你也有今天?”

羅溟無奈:“讓您看笑話了。”

長官擺擺手,大度的不在意:“習慣了,哪次新人進來都要搞出些事情來。有誰沒被新人傷害過呢?”

他向羅溟眨了眨眼,促狹道:“羅隊長,你說是嗎?”

羅溟笑著搖搖頭:“您說的是。”

長官也不嫌棄羅溟滿身都是汙血,伸手將他從血泊裡拽了起來,還不忘安撫嚇得鵪鶉一樣縮在旁邊的新人,溫和拍了拍新人肩膀,叮囑他彆忘了回去和正等著用材料的實驗室說一聲,材料現在全在羅溟身上了。

長官笑道:“羅隊長,你現在可算是科研部門的寶貝了——他們要用的材料,都在你身上。”

話音剛落,就有科研部門焦急的研究員尋來。

看到“血人”時,幾人眼睛瞪得像銅鈴,反應了好半天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生怕“血人”這個稀世珍寶再出事一般,趕緊小心翼翼架著羅溟一路狂奔回實驗室。

——再晚點,血就要乾了啊啊!

媽媽,我的實驗材料啊!為什麼摔的不是我而是我的材料!

長官看著羅溟幾人的背影疾馳消失,笑著搖了搖頭,轉身時還從口袋裡翻出手帕遞向新人:“先擦擦吧,彆嫌棄。”

新人誠惶誠恐,趕緊接下,緊張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長官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誰都是從年輕時過來的,剛出校門都一樣,你看羅隊長他們現在沉穩成熟,當年也是個愣頭青,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倔強。”

“等過幾年,你熟悉了,也就好了。”

新人漲紅了臉,幾乎想哭,囁嚅道:“謝,謝謝您。”

祈行夜笑著走過來,完全不見外的和長官寒暄了幾句,又多問了些當年羅溟年輕時的糗事,迅速與這位之前並不相熟的長官拉近了距離。

他笑著與長官道彆,不動聲色把新人藏在自己身後,拽走了。

“嚇到了嗎?”

祈行夜笑著問:“覺得自己闖了禍?”

新人臉色漲紅,頭低得快要埋進胸口:“對不起……”

“不要向我道歉,要向你自己道歉。”

祈行夜笑著,聲音卻冷了下來:“外人不會過多指責你,還會安慰你,因為你好壞與否,和他沒有關係。但是,如果你以後在戰場上也這樣闖禍,死的是你自己,和你的搭檔,隊友。”

新人錯愕抬頭,沒想到等來不是溫柔的安慰,竟然是看似溫和的責備。

“覺得難以接受?之前在學院是天之驕子,同屆裡最快畢業的,現在進了調查局,卻要被比你大不了幾歲甚至同齡的人管理,還被訓斥?”

祈行夜歪了歪頭,平靜問:“受不了了嗎?”

新人不知所措,連忙收起了之前的表情:“不,不是。”

“如果這就受不了,那後麵,可還有更多在等著你。”

祈行夜輕笑,眼睛是冷的:“尊重和信任,不是彆人給的,是你自己用實力去掙來的。調查局,隻認可實力。”

“每年的新人淘汰率是50%,十年的淘汰率是90%,萬裡挑一,優中選優,還是會有調查官在任務中死亡。”

祈行夜平靜而冷酷:“要麼適應,努力提高自己,讓自己存活。要麼,不如趁早離開。”

不遠處的郝仁雙臂抱胸,不由挑了挑眉。

祈行夜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現在與商南明,究竟有幾分神似。言語顰笑之間,令人懷疑自己看到的是另一位商長官。

位高權重的威嚴,與戰場危險中磨礪出的危險肅殺,矛盾危險,卻又引人想要靠近,一探究竟。

“誒?是不是有那麼一個說法,恩愛的夫妻長時間待在一起,會彼此影響,甚至動作神態都越來越像。”

安可忽然從後麵冒出來,摩挲著下頷嘀咕道:“難道祈哥和商長官,就是傳說中的夫妻相?”

郝仁差點腳一滑摔出去。

他嚇得趕緊捂住安可:“長官的事,可不能隨便議論——活得不耐煩了是嗎?”

安可:“嗚嗚!”

他拽下郝仁的手,不服:“大家都在說,怎麼就我不能說了。連局長那天都在問‘南明家的那個呢’。看!”

“不過……”

安可轉頭看向新人,眼帶懷念:“年輕真好啊。”

“?”

郝仁一巴掌拍在他頭上,笑罵道:“你不也才剛轉正一年,就說彆人年輕,你也不老啊。怎麼,還羨慕人家助理調查官?應該是他們羨慕才對吧。”

已經通過了所有考核,職業道路穩定下來,不再日夜擔憂焦慮。

“誒?”

安可撓了撓頭:“是這樣嗎?可是那時候,我師傅還在。”

郝仁猛地怔了下。

安可嘿嘿一笑,有些憨:“我就是想我師傅了,想回到他還在的時候,看看他。”

安可的師傅,胡未辛的搭檔,死在了安可轉正成為正式調查官的那一天。

對安可而言是蛻變新生。對那位師傅,是永眠地底,枯骨黃土。

郝仁喉嚨發酸,他張了張嘴,試了好幾次才重新道:“……也對。”

“站著乾什麼呢?看熱鬨?”

還是祈行夜走過來打破了僵硬的氣氛。

他納悶看向郝仁:“你不是去京城市內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郝仁立即正色:“剛回來。市區有些不對勁,最好你去看一看。”

他很快將資料傳給了祈行夜,揚了揚下巴示意他查看:“從兩天前,就一直有市民打電話說,在自家窗戶外或者樓下看到了鬼。”

也正是因為這個,郝仁才跑去了市區。

京城數百年都城曆史,很多當年留下的房子都並非樓房,而是低矮平房,窗戶外就是自家院子或街巷。

春困秋乏。春天,正是適合睡覺的時節。

入夜後,人們也都在各自家中安眠。

卻有家住平房的市民,睡到半夜忽然覺得渾身發冷,像是忽然間從溫暖的被窩被扔出去,置身曠野。

他迷迷糊糊睜眼,就看到自己的被子上,投射出一道模糊的影子輪廓。

哦,是我的影子啊。還以為什麼呢。

禁不住困意,他又迷迷糊糊的閉眼睡了過去。

但在睡夢中,他卻忽聽耳邊,他自己的聲音問自己:你躺著的時候,影子會落在你身上嗎?

他下意識被牽著思維走:哦,也對哦,影子不應該在後麵。嗯……?影子?

他忽然驚醒,趕緊看自己的被子。

老式被子綢緞麵如水波,靜靜倒映出人形的輪廓。

他後知後覺,渾身發冷的顫抖起來。

一點,一點的仰起頭,向自己頭頂上的窗戶看去。

然後他就看到,天空上圓月明亮。而在自己窗戶外麵,立著一道人影。在他睡過去的時候,不知道在他頭頂站了多久。

見他仰頭看來,那人也俯身垂頭,猛地貼近玻璃,麵無表情湊近他,漆黑無機質的眼珠裡卻透著好奇。

天真又殘忍的好奇。

像孩童撕碎蝴蝶翅膀。

對視的瞬間,那人隻覺冷到發僵,好像自己已經死了。

然後,慘叫聲劃破夜色。

等家人匆匆批衣前來查看時,人已經死了。

整個人僵硬如石雕。

法醫給出的結論,人是活活嚇死的。

因為過度恐懼,導致腦梗被衝開位移,衰竭死亡。

家人悲傷,但也隻以為是夜半疾病發作,準備就此發喪。

但第二天,鄰居卻也出現了類似狀況。

洗澡時,被活生生嚇死在了浴室裡。

家人第二天一早發現時,屍體已經在熱水中被衝得發爛了,猙獰驚恐的瞪視著窗戶的方向。

收屍時,頭顱掰都掰不過來。

就算一起死亡是疾病意外,那接連兩日,緊鄰著兩家的死亡,還能被稱為巧合嗎?

家人越想越不對,懷疑是家裡進了臟東西,匆匆去找了大師來看。

李龜龜一聽那兩家人的描述,當即扇子也不搖了,跑得墨鏡都掉下來也顧不上裝瞎子,趕緊給調查局的專員小王打了電話。

——那時祈行夜正在封閉訓練新人,沒接到電話,於是李龜龜就轉而聯係了熟人小王。

經曆過汙染事件的他高度懷疑,這根本就不是鬨鬼。

而是……像那時殯儀館一樣,是汙染。

與此同時,類似的事情也在京城其他地區接連上演。

阿飛是個打工社畜,累得每天一下班就回出租屋睡得昏天暗地,第二天再摸著鬨鐘艱難爬起來。

但今天,他卻怎麼也睡不踏實。

好像在他睡覺時,有人一直在看著他。

身體一直在示警,焦急催促他醒來,噩夢一個接一個。

嚇得他猛然驚醒坐起,心臟還砰砰直跳沒來得及平息。

他夢到了自己出租屋的窗戶外,有一道高大鬼影無聲無息的始終注視自己,全身漆黑,隻有一雙眼睛白得驚人,純白沒有瞳仁。

阿飛捂著心臟安慰自己夢都是反的。

但他還是抵不過自己的好奇心,即便害怕也想知道夢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告訴自己這是為了讓自己睡得安心,然後小心翼翼靠近窗簾,猛地掀開——

猝不及防與窗外一雙純白眼睛對上了視線。

瞬間,阿飛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凍住了。

那人身形高大到占據了整個窗戶的長度,渾身漆黑,隻看得見一雙白得恐怖的眼睛。

他注視著阿飛,無聲無息。

不知道已經在窗簾後麵站了多久。

阿飛停轉的大腦後知後覺:這是十八樓。外麵的人,是怎麼能出現在窗戶外麵的……?

合租的舍友被阿飛的慘叫聲吵醒,不快的過來砰砰砸門想讓他小點聲,卻被阿飛衝出來像找到救命稻草抱住不撒手。

“鬼,鬼啊……外麵有鬼。”

阿飛顫抖著指向身後窗戶,眼睛瞪得老大快要脫出眼眶:“我沒騙你,鬼啊啊啊啊啊!!!”

舍友沒看到鬼,窗戶外隻有明亮圓月。

像幽幽無神注視著他們的眼睛。

他被自己的聯想嚇得一哆嗦,趕緊打電話求助。

警察趕到後翻了個底朝天,一開始還以為可能是誰家孩子的惡作劇,但最後也一無所獲,隻得出結論:太累了,工作壓力太大,都出現幻覺了。

“小夥子,工作重要,身體也重要啊。”

臨走時,老警察拍了拍阿飛:“太累了就休息兩天吧,你看你這都熬成什麼樣了。”

無論阿飛怎麼拚命向周圍人解釋,都沒有人願意相信他說的話。

情報部的外圍專員,則在攔截了這份描述有些異常古怪的報告後,迅速報告給了上級。

這本來應該隻是一起低等級汙染案件,似乎並不用讓本就繁忙的隊長郝仁出麵處理。

但問題是,同時段不僅是這一起,還有另外十三起求助電話,求助人的描述都大抵相同。

——自己的窗外,門外,站著鬼。

鬼魂緊緊跟著他們,注視他們,卻除了他之外的身邊所有人都看不到。

“我去看了其中幾個求助人,除了已經死亡的,其餘的全都沒發現問題。”

郝仁也滿頭霧水:“懷疑是汙染案之後,被嚇死的五個人也都送到了調查局法醫那裡,進行專業解剖。但我們的法醫複檢給,出的結論也是一樣的。”

“——人是嚇死的。”

“隻有嚇死的這幾個人的家門外,檢測出了微量到難以斷定等級的汙染粒子。除此之外,另外那些求助人家裡,乾脆一點汙染粒子都沒有。”

有好幾個求助人都住在高層,有在十八樓的,有在八十樓的。

郝仁不得不像個蜘蛛俠一樣掉在高空室外,艱難測定求助人口中的窗外。

但一無所獲。

他:這在我整個職業生涯裡,也是相當艱難的一天了……恐高這東西又不會因為成了調查官就消失!

到現在,剛從高空三百米下來不久的郝仁,還深一腳淺一腳,像在踩棉花。

祈行夜憐憫:“辛苦了。”

“先暫時定為汙染案件吧,把案件的所有相關資料都轉給我,案件負責人寫我的名字。”

他晃了晃手裡的終端,笑眯眯道:“說起來,小荔枝也在偵探社當縮頭小烏龜很久了,該去把他挖出來一起工作了。”

“偵探社,不養閒人。”

不論人鬼,落到偵探社手裡都得乾活。

——兼職費好貴呢!一小時五塊。

貧窮的偵探社老板驕傲叉腰:雖然我隻付五塊,但我希望你成為五億的人才!

郝仁:“……什麼壓榨員工的壞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