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盜文可恥 請支持原創(1 / 2)

無限異常調查官 宗年 28804 字 3個月前

理智告訴祈行夜, 餘荼這是要坑他,準沒好事。

但情感卻讓他奇怪於左秋鳴的名字出現在3隊的檔案裡,不免對左秋鳴的現狀憂心。

在給左秋鳴和他哥兩人分彆發去消息, 等待許久都沒有回複後。

祈行夜一咬牙, 還是答應了餘荼。

事關3隊, 就等於高保密級彆。

哪怕左秋鳴隻是碰巧倒黴的牽涉到邊緣,除了左秋鳴本人知情外,其他一切相關記錄都會被抹去, 和3隊一起封鎖進黑暗, 不可窺探。

如果餘荼不想告訴他,他還真的要花更多心思時間,才能找到左秋鳴的下落。

但要是左秋鳴現在情況危急, 需要求援, 那就是光陰寸金, 可等不了那麼久。

餘荼微微一笑:“179案件, 最開始並不是直接交到3隊手中的。”

“當它隻是一段通訊頻道上的異常錄音, 被情報部專員截獲上報時, 負責調查它的人,是南方分局左秋鳴。”

事實上,這是左秋鳴的案件。

因為隻是一起影響案, 並且左秋鳴現場測定回傳的等級, 隻有E級。因此,沒有人在意它。

左秋鳴一個人,帶著一名專員,在煙雨蒙蒙的陰雨天,拎著皮箱走進了水鄉小鎮。

傳回幾次信息後,就此下落不明, 了無音訊。

因為祈行夜的緣故,餘荼對左春鳴一直都很上心,格外關注這位在雲省暗地裡頗有影響力的情報販子。

也因此而順便關注了下作為調查官的弟弟,左秋鳴。

甚至餘荼比南方分局,還先一步發現了左秋鳴的失聯,並第一時間派了聶文去找人。

聶文失聯。

餘荼:……?你們是在和我玩什麼去一個消失一個的遊戲嗎?

她乾脆把白翎羽和陳默打包,一起踢進了小鎮。

“179,最開始的命名不是179,而是170。”

餘荼一雙長腿交疊,慵懶坐在客廳廊下的藤椅裡,欣賞著院子裡的微風拂動的玫瑰花園。在她身邊,柳堆煙輕笑靠坐。

“我讓聶文去找左秋鳴,隻是打算救回左秋鳴,讓你欠我一次,日後好方便拉你進3隊的案子。那時候,3隊並沒準備接手左秋鳴手裡的案子。”

祈行夜抽了抽嘴角:“你是真的一點不辜負我對你的警惕心啊,餘隊。”

餘荼單手支著額頭,挑眉輕笑出聲:“足夠的實力,才有資格讓人警惕。如果是廢物,連被戒備的資格都沒有。”

“我就姑且把這當是你對3隊實力的肯定了。”

祈行夜額角抽動:“我不是在誇你!”

餘荼漫不經心:“3隊正式受理179,是在聶文失蹤後。”

“白翎羽和陳默進那小鎮時,案件編號,還是170。”

3隊所有成員,一向是優中選優,萬裡挑一。

如果沒有合適人選,寧可空置,也絕不降低選拔標準。

如此一支尖刀精銳之師,竟然會在一個普通小鎮翻車?

說出來都沒人敢信。

而聶文的失蹤,足夠證明小鎮的不尋常。

於是白翎羽正式受命,帶足了武器突入小鎮。

“翎羽絕不是最聰明的孩子,但是相信我,她絕對是最優秀的武裝調查官。”

餘荼虛虛環抱著柳堆煙,低笑著向祈行夜道:“雖然總是和你不對付,但那孩子不討厭你——不然你早就被炸上天了。”

出身武器專家的白翎羽,可不知道什麼是忍耐,什麼是權衡利弊。

她的人生信條隻有一件:不爽就乾。不服?憋著!

除了商南明和祈行夜,還沒有誰讓白翎羽慫過。

小鎮事件,也同樣如此。

白翎羽轟平了半個小鎮,硬生生殺開一條路,扛著陳默,拖著聶文,拽著左秋鳴回來了。

“170案件,早就應該在上個月就已經圓滿解決。”

餘荼傾身向前,從祈行夜手裡的檔案袋中抽出170,翻到最後一頁攤開在他眼前,染著蔻甲的修長手指不輕不重敲了兩下。

“事件原因,起因經過結局,全都明明白白,沒有任何疑慮。受傷人員也都被妥善安置,失蹤人員全部歸位。”

餘荼平靜道:“翎羽做事,從未讓我失望過。”

祈行夜垂眸。攤開在眼前的檔案資料上,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寫著已經結案。

失蹤的環境調查組和小鎮居民,都在一口古井裡被找到,雖然受到驚嚇神智失常,但所幸身體並無大礙,已經在醫院治療。

左秋鳴送回南方分局,由分局醫療部負責療養。

而聶文等人,則回了偵探社。

祈行夜:“……你們還真把我這當自己家用了?”

多冒昧啊你。

但看到檔案,祈行夜也恍然回想起來,上個月他回家時,確實看到了聶文他們在偵探社養傷。

那時候脫離危險後的雲翳清,也在偵探社療養,每天陪著厲鬼一起養護花草,打打下手,厲鬼看他順眼,還順便幫他治好了身體上的很多後遺症的小傷痛。

而雲翳清,也正好撞上了來養傷的3隊。

不過這位雲省的傭兵隊長很懂分寸,從不隨便好奇,知道很多秘密不應該問。

——No question.

活得久的秘籍。

於是雲翳清順理成章的和聶文等人打成一片,真的像是偵探社的房客一樣和平共處,就算看到宴頹流偶爾拎著血淋淋的人回來審訊,也能平靜的笑著打招呼問一句“回來啦?”。

至於打開冰箱時看到的人頭,拉開儲藏間看到的一箱箱堪稱軍.火庫的重武器,院子裡停放的超規格越野作戰車……

雲翳清平靜得眼都不眨。

除了偷偷打電話給明荔枝告狀:明媽媽啾命,他們又往冰箱裡放奇怪的東西啦,家裡的鹹菜壇子裡有人彘!

——我們得換新的冰箱家具啦。

氣得明荔枝一個仰倒。

一向好脾氣又乖巧的小荔枝立刻氣衝衝給聶文打電話,狂轟濫炸,噴得聶文都快自閉了。

從那之後,但凡看到宴頹流或者白翎羽錯誤使用冰箱,聶文就一臉驚恐,好懸沒跪下求這二位姑奶奶。

住手哇!因為家務活生氣的明荔枝,真的超級恐怖,你們這樣會害我被罵的!

可憐的聶文,從此除了3隊的姑奶奶們,懼怕的人物名單,又長了好幾寸。

明荔枝氣鼓鼓又委屈的向祈行夜告狀時,他還笑得前仰後合的。

沒想到原來那時,就是170的後續。

“但如果170就解決的事件,為什麼又搞出來個179?”

祈行夜挑了挑眉:“還是同一個地點,同一件事?”

並且……

祈行夜視線下移,落到餘荼身上。

還將大名鼎鼎的調查局武力巔峰,搞出一身傷的狼狽。

餘荼看到了祈行夜的眼神,不置可否。

“它再次發生了。同一個地點,同一事件。三天前。”

三天前,正在其他任務中的白翎羽,突然失蹤。

與她一同搭班的羅意威委屈表示,自己隻是轉個身的功夫,白翎羽就消失了。

就像憑空蒸發。

甚至連隨身的武器都掉落地上,沒有帶走。

餘荼當機立斷,聯係左秋鳴和聶文。

然後她驚愕發現——不僅是白翎羽,包括聶文,陳默,左秋鳴……所有與170案件相關的人,都失蹤了。

甚至就連在醫院療養中的調查組和小鎮居民,都全員消失。

護士照例查房送藥,卻發現病房裡空無一人,所有人都消失了。

可被子還保持著在床上的繭蛹形狀,衣服也還掛在牆上,水杯裡等待晾涼的水還冒著熱氣,所有的私人物品全都放在原地沒有動。

就好像是,本來躺在被子裡睡覺的人,就這樣憑空蒸發。

負責病房的是個剛畢業不久的年輕護士,差點急瘋了。

餘荼低聲溫和安慰,從她口中得知了全部經過後,立刻意識到是170案件出了問題。

唯一能將神出鬼沒的3隊,和身為普通部門的環境調查聯係在一起的,隻有170案件了。

醫院還在排查尋找人員去向,餘荼已經帶著宴頹流直奔小鎮而去。

然後,昨夜,堪堪搶回一條命離開小鎮,回到偵探社。

“我也懷疑過,是否是白翎羽沒有徹底處理好170的雜事,斬草不除根,使得事件再次發酵。但是在現場回來後,我不這樣認為了。”

餘荼淡淡道:“179案件,是與170同一株根係生發,但截然不同的‘子輩’。”

“而兩起案件最關鍵的根係,都在那個小鎮裡。”

白翎羽已經完美解決了170案件,但是那個小鎮上,又出現了什麼事情,使得種子發芽,異常再起。

而與小鎮相關的所有人,都在無意識間被強行召喚回去。

“我在小鎮上,看到了調查組其中一人的屍體。”

餘荼平靜道:“179案件,遠比170要更加凶險。”

所有失蹤的人,都在小鎮上。或許是在某一處。

餘荼並沒有找到他們全部的人。

但是,她一個也帶不走。

她和宴頹流互相攙扶支撐,殺出一條離開小鎮的血路,將小鎮的消息及時向外傳遞,避免了如果她們身死於小鎮,調查局無法得知小鎮的危險,後來的調查官也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送死。

除了她們之外,還帶了兩個找到的人準備離開小鎮。

但真正離開後,餘荼才發現——就在離開的瞬間,那兩個經曆過170後又再次被召回小鎮的普通人,竟然消失在了她們手裡。

像有一堵無形的空氣牆,拒絕了那些人的離開。

不論餘荼的手握得多緊,都抓不住。

“就連翎羽他們……我都無法帶出來。”

餘荼微微垂眼,纖長濃密如鴉羽般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

她麵無表情的危險陰沉。

連柳堆煙都忍不住抖了抖。

明明是五月豔陽晴天,厲鬼女士還是乖乖掏出自己雪白毛絨的脖領子,裹得緊緊的,繼續依偎著餘荼不放。

害怕,乖巧,但絕不放手。

看到這一幕的祈行夜:“…………”

他無語:“你倒是喜歡餘荼。就這麼愛嗎?”

柳堆煙挺了挺胸膛,小驕傲。

她超愛!

餘荼回神,側眸看了眼旁邊的柳堆煙,勾起唇角重新露出笑容。

“抱歉,嚇到你了嗎?”

她攤平手掌伸向柳堆煙。

就在柳堆煙想要搭上來的瞬間,微微一晃——

一支尚帶著露珠的紅玫瑰,就這樣突然出現在餘荼的修長指間。

她傾身向前,彎唇輕笑:“堆煙,聽說你的玫瑰枯萎時,你很難過。”

“那這支玫瑰呢?能彌補你心中枯萎的玫瑰花園嗎。”

餘荼唇間叼著香煙,另一手中的打火機卻沒有點燃香煙,而是點燃了玫瑰。

花瓣在火焰中燃燒,卷曲,伸展。

下一刻,出現在柳堆煙手中。

她驚呼一聲,一雙眼眸裡是掩飾不住的驚喜明亮。

大家都很開心。

除了被當做空氣無視的祈行夜。

祈行夜:“…………”

他麵無表情:“你們有人意識到過,這裡其實是我的偵探社嗎?這麼正大光明的賄賂我的安保係統,餘荼你好意思呢?”

不過,他算是親眼見識了。

可算明白為什麼昨晚餘荼偷襲,柳堆煙就像沒看見一樣放行了。

餘荼挑了下眉尾,側眸看他:“你嫉妒?”

“哦~~”

她笑得意味深長:“商南明那個老古董性格,忘了送你玫瑰花了是嗎?”

祈行夜炸毛:“我不需要那種東西!”

柳堆煙卻環著餘荼的脖頸,看向祈行夜的眼神憐憫:“真可憐,沒人愛。”

祈行夜:“誰說的?商南明他超愛!”

話音落下,全場寂靜。

餘荼唇間的香煙都掉了下來,訝然看著他。

柳堆煙一臉茫然。

客廳裡偷聽的雲翳清“噗!”的噴了滿桌子茶水,瘋狂咳嗽。

祈行夜:“…………”

草!我怕不是失心瘋了,剛剛在說什麼?

他咳了一聲,試圖彌補:“開個玩笑,彆當真。”

餘荼眉眼柔和下來,意味深長:“嗯,隻是個玩笑。”

祈行夜:“……你這話說的,怎麼陰陽怪氣的?聽著怪嚇人的。”

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萬萬沒想到,本來是說汙染案,竟然會扯到他身上。

總覺得剛剛的火焰點燃的不是玫瑰,而是他。

祈行夜好說歹說,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才以院子種花的使用權和偵探社旅館,成功封口。

還給柳堆煙額外賠了昂貴花草種子才算完。

付款的時候,祈行夜覺得自己心都在滴血。

什麼叫一句話成千古恨?這就是了。

他恨恨磨牙:“總覺得你們兩個在合起夥來坑我。”

柳堆煙仰頭“哼”了一聲:“下次你那個小情人再來,我就告訴他你喜歡他……”

“我付錢!付!”

所以快閉嘴!

柳堆煙洋洋得意,又跑回餘荼身邊向她炫耀自己新得的種子,依靠在她膝上,語帶憧憬:“等下次餘隊再來,就能看到我種的滿院繁花了。你會喜歡嗎?”

餘荼勾唇,卻看向祈行夜:“好啊。”

祈行夜:可惡,借花獻佛。

“那座小鎮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再抬眸時,已經平靜一片的冷肅:“既然你會把這件事告訴我,試圖拉我進179……究竟是什麼東西,會讓3隊的隊長也無可奈何?”

餘荼單手支頭,低低笑出聲:“那就需要你來告訴我了。祈行夜。”

“所以,你決定加入179任務了嗎?”

紅唇扯開笑意:“一旦同意,除非案件結束。否則就算是商南明來,都帶不走你。”

不是她帶走祈行夜。

而是小鎮。

如果無法徹底根除小鎮裡導致汙染的東西……不論跑出去多遠,多久,都會被小鎮牢牢束縛,再次回到那裡。

餘荼給了祈行夜選擇的權利。

祈行夜沒有猶豫。

“那就先把這個簽了。”

見祈行夜點頭,餘荼立刻勾起笑容,遞過去終端。

祈行夜一看——“我,祈行夜,自願加入未記錄179案件,生死有命,與3隊無關。商南明不得遷怒3隊???”

“什麼東西?”

他不可置信抬頭:“生死狀?”

餘荼微笑頷首。

祈行夜:“汙染案還要立生死狀???調查局可沒有這規矩,你還學會用私刑了?”

餘荼唇邊笑意加深:“畢竟你家小情人是商南明,我當然要提防。”

——去年隻不過是想要挖角祈行夜,商南明就敢砍了3隊一半的預算。

要是祈行夜真的死在了小鎮裡……

商南明要是不殺穿了3隊,就不是餘荼認識的商南明了。

“既然你已經同意了,那就開始準備吧。”

餘荼施施然起身,她單手插兜,手臂虛虛環著柳堆煙的腰身,帶著她一起轉身準備走向小花園。

祈行夜連忙攔住她:“那你呢?”

他在這累死累活的準備,餘荼就在旁邊喝茶賞花的看著?嗯?

餘荼眉尾微挑,揚了揚下頷示意身邊的柳堆煙:“陪堆煙賞花,順便講講有趣的故事。你要一起來嗎?”

祈行夜看柳堆煙時,厲鬼已經在餘荼看不到的角度衝他呲牙了。

大有他要是敢跟過來當電燈泡,就咬死他的架勢。

祈行夜翻了個白眼:“不了,你們玩的開心。”

轉身就揚聲喊明荔枝:“小荔枝,不用做餘荼的飯——餓死她!”

明荔枝:“啊?”

雖然餘荼已經脫險回京城,但宴頹流還留在水鄉小鎮外,監視著小鎮的動向,防止在餘荼帶人回來之前,小鎮勉強可以算得上平靜的局勢生變。

餘荼不能在京城耽誤太久。

不論是宴頹流,還是白翎羽幾人,3隊折在這個任務上的人太多了,已經明顯導致其他任務人手告急,讓其他的隊員忙得連軸轉。

不等死在戰場上,就先要累得猝死了。

餘荼在偵探社休息養傷的同時,也沒忘通過加密線路聯係林不之,將179的情況詳細向他進行彙報。

“局長,您最好做好3隊折損小半的準備。”

餘荼聲線平靜:“許久都沒有進行過的3隊選拔,是時候重新啟動了。”

另一邊的林不之手中動作一頓,聚集在毛筆筆鋒的墨滴墜下去,在宣紙上暈開一片黑暗。

他隨手放下毛筆,垂眸看著被毀了的畫,輕輕笑出來:“3隊的選拔……已經是很久遠的記憶了啊。”

“托你的福,3隊已經穩定許久,一直都沒有人員傷亡了。這次,又要開始了嗎?”

“沒什麼可驚訝的。”

餘荼垂眼,眸光暗色:“任何人死亡都是常態,人總是會死的,或早或晚。他們是為了保證人類的存續而死亡,也算是發揮了生命的作用,不需要惋惜。”

“林不之,不要心軟。”

她平靜道:“如果我失敗,祈行夜也沒能平息179,那不要猶豫,立刻發射導彈,徹底摧毀小鎮。”

“如果祈行夜也失敗了……那世界上,再難有人能處理掉小鎮的汙染。不能留它禍害人類和世界。”

林不之失笑搖搖頭:“這算是你作為3隊隊長,在赴死之前留給我的遺言嗎?”

餘荼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

她的音色依舊昳麗惑人,即便在討論著的是她自己的死亡,也沒有乾擾她分毫:“如果是另一種情況——我死亡,而祈行夜勝利。”

“那麼作為前任3隊隊長,我的任命書是:祈行夜。”

“由祈行夜,接手我的職務。”

林不之挑眉,訝然:“你這麼做,南明一定會非常生氣。那孩子可不是十八年前的小少年了,誰敢在他麵前傷到祈行夜,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即便是親自關照並養育商南明長大、幾乎算是半個父親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