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盜文可恥 請支持原創(2 / 2)

無限異常調查官 宗年 23021 字 4個月前

秘書將沉重的密碼箱推過來,笑得斯斯文文:“我們很不希望未來某一天,發現我們在你化工廠的投資,會出現在彆人口中。如果真有那一天,請你放心,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我們也會找到你。”

話音落下,站在秘書身後的孔武保鏢動了動,顯露出西服下來的凸起。

那是槍械的痕跡。

那一瞬間,化工廠老板嚇得麵無人色,立刻連連點頭稱是。

他在生意場上見過不少人,三教九流,村民混混也全都打過交道。他知道如何給人家遞煙敬酒,酒桌上KTV裡談生意,知道如何讓村裡行個方便,知道怎麼和同行們打哈哈又提防著同行。

他曾經洋洋自得,覺得自己很厲害。

直到這一刻,看到藏在保鏢衣服下對準自己的槍口,他才忽然明白:有錢人和有錢人之間,也是有層級的。

而他這種,隻不過是個小小螻蟻。

對方甚至隻是派出來一個秘書,就已經有這麼強的氣場了。那幕後之人又要到什麼程度?

老板點頭哈腰送走一行人,但當他想要送秘書到車隊旁邊時,卻被保鏢攔住了,不讓他再向前一步。

他隻能遠遠的看到車門打開,秘書站在車邊恭敬的彎下腰,將簽署好的文件向車內遞去。

那一瞬間,老板看到玫瑰花在車門的明暗交界處一閃而過。

那也是他對買下自己工廠周邊,卻獨獨不要工廠的那位神秘大老板,唯一的印象。

之後,深覺自己死裡逃生的化工廠老板,就拿著對方給他的錢遊山玩水,享受人生。

直到桃子鎮的居民投訴他的化工廠違規排放廢水。

化工廠老板很委屈:“那都是前塵舊事了,鎮子上的人生病,和我有什麼關係?”

他想拜托左春鳴幫他找到證據,證明他的清白。

而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回失蹤的環境調查小組,證明那些人還活著,他這個老板什麼都沒有做。

出於職業習慣,左春鳴旁敲側擊,不動聲色的引導話題,硬生生將來委托的客人當成了被刑訊的對象,從化工廠老板口中得到不少消息。

他唯一沒想到的,是這次看起來普通的化工廠委托,到最後竟然會牽扯到自己弟弟。

“玫瑰?”

餘荼皺眉,抬眸看祈行夜:“你想到了什麼?”

“陸晴舟。”

祈行夜眸光陰沉:“除了他,還有誰會往自己身上彆一朵玫瑰?”

餘荼眨了下眼,緩緩低頭。

順著餘荼的視線,看到她衣襟上彆著玫瑰的祈行夜:“…………”

草。

忘了自家厲鬼小祖宗最近的喜好了。

在從偵探社臨出發前,柳堆煙將玫瑰親手彆在了餘荼的胸襟前,當做離彆的禮物,祈願她可以無傷無痛的平安歸來。

祈行夜不爽:吐槽到一半,突然發現坐在對麵的人也在自己吐槽的範圍裡。嘖。

“那按照過去的規律,我們先假設當時向化工廠老板買下使用權的,就是已經死亡的陸晴舟。”

祈行夜道:“以我對餘隊的了解,她才不會拎著錢上門,和平交易呢。”

最大的可能,是化工廠老板在半夜迷迷糊糊醒來,發現自己被人用槍頂著腦袋,告訴他如果不離開化工廠,就親自送他一程。

——直接送到下輩子。

餘荼低低笑著,向祈行夜眨了眨眼:“祈老板倒是懂我。”

回想了下被半夜嚇醒的經曆,祈行夜:“嗬嗬,托你的福,我可太懂了。”

“然後呢。”

餘荼轉向左春鳴:“對方買下化工廠地底,原因是什麼?”

一切的根源都在詭異的河水,小鎮居民的失蹤最初指向的就是化工廠,餘荼自然也不會放過化工廠。

但她看過化工廠和所在的村子後,卻隻是更加疑惑。

除了普通的環境汙染問題,什麼異常也沒有。

當地村子根本沒有經濟可言,對他們來說,化工廠雖然有諸多可恨之處,卻也有一個最大的利處:錢。

化工廠本地招聘,能為當地村子帶來一百個工作崗位,這對村子來說,就是他們重要的經濟支柱。

誰要動化工廠,村民第一個不願意。

但是化工廠的重要性,隻是針對當地村子講的。

可對於化工廠老板交易的幕後之人來說,能隨隨便便拿出兩千萬買下整個廠子附近和地底,卻又“浪費”的不要工廠本身,那化工廠對其而言,看起來並不重要。

對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總不能是做慈善。

“化工廠老板對當年之事的記錄,你那裡有嗎?”

餘荼:“有任何能確定購買者身份的證據嗎?還有化工廠地底,究竟有什麼?”

左春鳴定定盯著餘荼:“輪到你了。”

“為什麼偏偏是我弟弟,接到了桃子鎮的案件?”

有祈行夜在,左春鳴也多少了解過調查局的情況。尤其是在案件分派的問題上,因為弟弟是調查官,所以左春鳴多有在意。

調查局對於不同類型和等級的案件分派,有一套嚴格的判定和管理製度,並非調查官自己說要負責哪個,不負責哪個,就可以挑肥揀瘦或者好大喜功的。

即便是正式調查官之間,也有強弱之分,就像60和100都為及格。

對於B級和C級案件,會優先分配給上一年度考核排名高,以及工作年限久的調查官,希望能用調查官本身的強悍實力和豐富經驗,來拉低高等級案件的危險程度。

至於剛轉正的,或是排名低的,或者剛受過重傷還在恢複期的這一類調查官,通常會被情報部指派低級案件。

就像安可。

雖然他去年就已經轉正,但因為搭檔胡未辛不在,所以他最多的都是在處理D級案件。

什麼黃瓜田裡長西瓜啦,什麼山上的樹長腿跑啦,什麼孩子不愛學習多半是廢啦。都是安可的任務。

而需要祈行夜和商南明親自負責的,甚至會直接呈遞到3隊的,大多都是尋常難以解決的嚴重案件。

“我弟弟,他還那麼年輕,那麼柔弱,怎麼能給他分派這種危險任務?”

左春鳴痛心疾首:“你們這是在欺負小孩嗎?連祈老板都被牽扯來桃子鎮了,可見這件事之艱難。可你們竟然把這種案子給我弟弟?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

餘荼抽了抽唇角:“…………”

她見過很多弟控,比如送錢狂魔明鏡台。

但控到眼睛都瞎成這樣的,左春鳴還是第一個。

“你到底是哪隻眼睛看見你弟弟柔弱的?”

餘荼懷疑:“但凡有點經驗的人,都能看出左秋鳴根本不需要保護吧?”

一拳能碎牆,力大能扛鼎,同期第一南方分局有名,狂暴起來九頭牛都拉不住。

這樣的左秋鳴,如果南方分局不讓他接手桃子鎮的案件,餘荼才覺得奇怪。

“借口,這都是你們欺負我弟弟的借口。”

左春鳴冷笑:“我要舉報你們雇傭童工!”

祈行夜:……左,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你弟弟已經成年很久了?

你都沒有意識到過,你弟弟的體型已經有三個你那麼寬了嗎?

反而是左春鳴這個哥哥,才因為幼年時營養不良和受傷落下的病根,顯得身體羸弱,仿佛風一吹就跑的紙片人,總讓祈行夜擔憂他的健康。

祈行夜還在試圖讓左春鳴認清現實,餘荼已經雙臂抱胸翻了個白眼。

餘荼:“你說他也不會信的。”

她算是明白了,這些有弟弟的,有一個算一個,眼睛都瞎。

——眼睛不需要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謝謝。

“你弟弟,不論從哪個方麵來評級,確實是接手170案件最佳的人選。”

祈行夜淡淡道:“小左,你把你弟弟教養得非常好,他是個很出色的人,就像你曾經保護他一樣,他把你對他的愛傳遞下去,也保護了很多人。”

左春鳴重重愣住了。

祈行夜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溫聲道:“他想成為你的驕傲,小左,你弟弟想要讓你為他感到自豪,誇他是個好孩子。正因為你愛著他,所以他想要回報你,保護你。”

“雛鷹總是要飛向天空的,小左,既然你給予了他翅膀,就不要再折斷。”

他輕聲問:“你想要看到你弟弟鬱鬱寡歡,理想無法實現的模樣嗎?”

左春鳴眼眶發紅,喉嚨不斷滾動。

最後還是點了頭:“……好。”

不敢去麵對或者接受,任何有關於弟弟的不好消息的左春鳴,還是在祈行夜的安撫下慢慢平息情緒,哽咽著接受了自己弟弟可能已經在桃子鎮出事的猜測。

餘荼沒想到這麼倔強的左春鳴也能被勸動,不由得挑了挑眉,對祈行夜刮目相看。

她用眼神無聲詢問:你是馴獸師嗎?

祈行夜可以驕傲的告訴她“是”。

餘荼也以為這會是他的反應。

可祈行夜卻隻是淡淡搖頭:不,隻是因為我知道他的恐懼……我了解很多人內心最深處的恐懼,並有能力拉他們一把。

至於其他的感激,不過是附贈的禮物。

當很多年前,祈行夜第一次在街頭撿到左春鳴,給了他一個可靠的未來,將他從混亂的地獄裡拽出來時,就知道左春鳴最深的恐懼,是他的家人。

尤其是幾個未成年的弟弟妹妹。

身為大哥的職責,讓左春鳴不惜用自己的命,為弟弟妹妹鋪路。

哪怕是現在,左春鳴已經是雲省名聲在外的情報中介人,但他所有賺到的錢,還是留給了弟弟妹妹,自己卻還是住在那個最初與祈行夜相識時,所住的那個破房子裡。

他和祈行夜說過,他的妹妹學習很好,不像他,早早就輟學賺錢。他想讓妹妹儘情做她想做的事,讀書就一直讀下去,博士也供得。

所以……

祈行夜無聲向餘荼做口型:我一定,要救回左秋鳴。

不僅僅是為了左秋鳴自身,更是為了左春鳴。

餘荼挑眉訝然。

半晌,直到左春鳴擦乾眼淚再次抬頭,餘荼才收回視線。

隻是……

她勾了勾唇角。她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願意追隨祈行夜,不僅作為朋友,更將他視為堅定的信仰。

祈行夜,值得。

“左秋鳴抵達桃子鎮的時候,情況尚未惡化,這對他來說,隻是可有可無的案件,選他,也是因為當時接到消息時,他距離桃子鎮最近。以他的能力而言,完全可以覆蓋。”

餘荼平靜道:“沒有任何人認為,左秋鳴會在這起案子裡受傷甚至失蹤。”

桃子鎮的居民在接二連三的失蹤和死亡。

但不論是其他居民還是當地警署,根本沒有往異常那方麵去想,隻以為這是老年癡呆,在外麵迷了路。

甚至在環境調查小組集體失蹤時,還有居民猜測,會不會是小組不告而彆?

左秋鳴抵達小鎮後,卻發現了關鍵性證據,否決了之前的猜測,正式認定這是一起汙染案件。

——佛像。

隻有一個巴掌那麼大的銅鎏金佛像。

佛像是在調查小組臨時居住地發現的。在此之前,從未有人見過它,但是在調查小組集體失蹤後,這尊佛像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那間宅子的房頂。

低垂的眉眼慈悲,似乎親眼見證著死亡。

左秋鳴躍上房頂去拿那佛像時,腰間彆著的對汙染特製槍械並沒有摘下來,可當他無意間將佛像靠近槍械時,卻眼睜睜的看到槍械竟然在在靠近的瞬間自發扭曲,凹陷。

像一團被巨人隨手捏扁揉團的廢鐵,毫無用處。

至於汙染計數器,防護服……左秋鳴身上所有與汙染相關的物品,全部失效。

汙染計數器發出不可承受的爆鳴聲,隨即碎裂成渣,散落滿地。

左秋鳴驚愕,向小鎮上的人詢問這是什麼。

小鎮上的老人告訴他,這可能是縣誌上提到的鎮物。

老人說,據傳佛像是南北朝的東西,多年有了靈性,後來桃子鎮發洪水,衝垮了河堤兩岸的家園帶走性命,當時說是蛟龍作祟,當地人就花重金求得了銅佛像,並且將它放在了河道內鎮守,使得蛟龍不得來犯。

從那之後,桃子鎮真的再沒有出過事。

而那尊佛像,也沒有人再見過。

老人們也隻知道一個有關於佛像的故事,一代代人口口相傳,都是由老人們講給孫兒,當做哄他們入睡的睡前故事。

就連老人自己,也從未當過真。

卻沒想到這尊佛像,真的出現了。

可是,它是怎麼出現在環境小組手裡的?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

左秋鳴也想不明白,就將佛像暫時保管在自己身邊,並且將這件事寫進了工作彙報中。

一同放進彙報中的,還有環境小組失蹤後的屋子照片。

南方分局同樣人手緊缺,左秋鳴的搭檔王鯨在忙另外一件案件,和他一起來的,隻有一位專員。

小鎮少有旅遊業,鎮上就兩家旅館,還兩家都死了老人,正在忙著出殯發喪,沉浸在悲痛裡,哪裡有心思招待客人?即便是來幫他們的調查官。

而且在失蹤和死亡之後,人心惶惶,其他人也不願意讓陌生人住進自己家。

於是左秋鳴就和專員陳力,一起住進了環境小組之前住的房子,並向周圍鄰居了解情況。

但問來問去,鄰居唯一能告訴左秋鳴的,也隻有河水有問題。

“不用再找了,一定是河水的事,你們直接把上麵那個化工廠的人抓走就行。”

鄰居斬釘截鐵的告訴他:“環境小組那些人,也一定是收了化工廠的錢,趁晚上跑了。我那天晚上還聽見有聲音了呢。”

很多人吵架一樣的吵鬨。

小鎮常年安靜,鄰居被吵醒也納悶,便睡得迷迷糊糊想要出門,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卻沒想到剛推開門,就看到了門外人影晃動。

嚇得他趕緊關了大門。又在好奇心的驅動下留了一條縫隙,悄悄往外看。

鄰居和環境小組住的房子,正好是隔著一條兩米寬的小路相對,對麵有什麼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而他看到一連串的人影從對麵的大門裡走出來,那些人身體動作僵硬,雙眼無神,不知是否是燈光的問題,竟然讓那些人的臉看起來格外紅潤,像是發生了什麼好事一樣喜氣洋洋。

他們排成排,一個個走向小巷外。

鄰居好奇,在最後麵跟了上去,一路跟著到了河邊渡口,眼看著那些環境小組的人上了船,船晃晃悠悠的離開了河道。

“這不是他們自己跑了又是什麼?”

鄰居斬釘截鐵:“就是他們不想查下去,但直接走又不好交差所以才會故意搞出來個什麼失蹤。我都看得清楚,還能有假?”

可左秋鳴卻覺得不對勁。

環境小組有十三個人,可小鎮的船,是小船,最多也就吃重八九個成年人的體重,再多就要翻船了。怎麼能載得動十三個人離開?

況且環境小組的人都是旱鴨子,不習水性,更不會劃槳開船,就算要走,他們也無法自己開船,應該找個當地人帶他們才對。

貿然離開,真的不怕中途翻船嗎?

抱著這樣的疑問,左秋鳴向鄰居問清楚了那夜的渡口和離開方向,帶著陳力追了上去。

小鎮雖然已經失蹤十幾個人,人心惶惶,但總體還算是過得下去。

左秋鳴很快就在河邊找到了一位船夫,帶他們沿著鄰居口中的路線前行。

行到河道中央時,左秋鳴忽然間發現,就在前麵,赫然是一截船頭突出水麵。

[環境小組的船翻了,小組成員生死皆不見。]

左秋鳴的彙報中,這樣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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