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恢弘壯闊的鹹陽宮猶如沉睡的巨獸,靜靜地伏臥於秦川大地上。
亭閣殿宇高低錯落,小橋流水、花香月色,莊嚴而雅致。
一個人影在宮門前來回踱著步子,幾次舉手敲門,卻都在最後關頭縮回了手。
“你來啦。”
淡淡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陳慶被凍得打了個哆嗦。
你特娘的可終於來了呀!
“先生。”
扶蘇先是嚇了一跳,然後既尷尬又驚訝的說:“您知道我要來?”
“當然。”
一秒記住m.
陳慶心道:就始皇帝那個急性子,他要是不把前因後果告訴你才怪呢。你要是不來找我,也太耐得住性子了吧?
“先生果然高人。”
扶蘇衝著門扉拱拱手,然後對侍衛吩咐道:“開門。”
沉重的鎖枷被扯了下去,大門打開。
陳慶負手而立,昂首挺胸,整個人在月色下仿佛披上了一層迷蒙的銀輝,更顯神秘與不凡。
“扶蘇此來,求先生解心中之惑。”
還沒進門,扶蘇先恭敬的一揖到底,態度十分真誠。
“進來說吧。”
陳慶轉身,徑直往屋內走去。
他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得意之色。
這才是穿越的正確打開方式嘛!
始皇帝那個暴脾氣,還倔的要死,也太難伺候了。
瞧瞧人家扶蘇,言必稱先生,未說話先行禮。
嘖嘖,這才不枉我為大秦費心費力。
屋內,燈火搖曳。
陳慶和扶蘇相對而坐,彼此相顧。
“先生當真來自兩千兩百年後?”
扶蘇明知道這個問題可能是廢話,還是忍不住確認了一次。
“然也。”
陳慶淡淡地點頭。
“那……我父皇五年後駕崩也是真的了?”
“我……也會在接到偽詔後自縊身亡?”
扶蘇的神色說不出的苦澀。
沒想到他們父子倆居然是這樣的下場。
“以前是,現在不一定。”
陳慶直視著他:“曆史上,始皇帝並未召你回鹹陽,你也並未被冊封太子。現在已經開始改變了,不是嗎?”
“當然,我不知道曆史修正力是不是存在。”
“或許,因為某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一切又會回到原來的軌道上也說不定。”
扶蘇先喜後憂,乾巴巴的笑了笑:“先生是說,隻要我當上太子,大秦的未來就改變了?”
“非也。”
“是你當上皇帝。”
陳慶糾正對方。
“先生……你的意思說,我當上皇帝,大秦就不會覆亡?”
扶蘇心中五味雜陳。
始皇帝經常斥罵他婦人之仁,難成大器。
搞得他對自己越來越不自信。
即使沒有陳慶出現,他對未來也是十分迷茫。
“我和你們都不一樣。”
陳慶指著自己:“我來自兩千多年後,曆史上還曾出現過漢、唐、宋、元、明、清等朝代。曆史經驗告訴我,你來當大秦的皇帝,不說乾的多好,起碼能穩固住如今危機四伏的局麵。”
這句話對扶蘇來說信息量有點大。
他默默思索著,原來大秦之後的王朝叫做‘漢’,而且之後又輪換了那麼多次。
“先生,您說大秦危機四伏……還請指點。”
扶蘇抬起頭,眼中透出疑惑之色。
陳慶灑脫的笑了笑:“扶蘇殿下,聽說您幾次諫言,請始皇帝寬仁愛民,為此才觸怒了陛下。那你說,大秦的百姓過得好嗎?”
扶蘇猶豫了下:“這……比之前戰亂的時候總是好不少的。”
好歹是贏姓趙氏自家的產業,扶蘇免不了為大秦說了句好話。
陳慶微微搖頭:“戰亂已久,百姓人心思定。可你的父皇,給了他們安定嗎?”
扶蘇不由低下頭去,麵色尷尬。
六國雖然平定了,但是嬴政根本閒不住。
北擊匈奴,南征百越。
“那……”
扶蘇一下子想通了很多很多事情。
他確實早就想著改變大秦嚴苛的律法,優待百姓,施行仁政、德政。
冥冥中似乎自有定數。
大秦需要這樣一個皇帝,所以他才是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