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憂心忡忡地走了。
陳慶的打算,他都沒法和太子妃說去。
可王芷茵是那麼好惹的嗎?
單論拳腳功夫,恐怕陳慶還不是她的對手。
這兩人要打起來,定然鬨得不可開交。
太子妃如果知道了,怕是也不會善罷甘休。
扶蘇甚至開始後悔,早知道就讓陳慶住得遠遠的。
你們倆愛怎麼打就怎麼打,愛怎麼鬨就怎麼鬨,隻要彆讓我夾在中間為難就好。
“來人!”
“備車,本官要去巡視雷火司。”
陳慶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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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胳膊腿也有勁了。
哪怕不為了始皇帝,就憑扶蘇這份情義,他都不能擺爛。
六禦馬車徐徐駛上街道,初冬的寒風撲麵而來。
“舒坦!”
陳慶大咧咧地坐著,仰頭望著天色:“又要下雪了。”
“北方的雪一定更大,匈奴該忍不住了吧?”
“還有蒙甘,不知道他能平安抵達莎車國嗎?”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樣一樣的乾。
陳慶身在鹹陽,卻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影響著天下大勢。
“看前麵黑洞洞,定是那賊巢穴。待俺趕上前去,殺他個乾乾淨淨!”
一股豪邁之氣從心中湧出,陳慶站起身,抑揚頓挫地唱了句戲詞,快活地大笑起來。
——
相比陳慶的意氣風發,他的老部下心情就不怎麼美好了。
寬闊的宅院裡,此刻數百人分成兩方人馬,劍拔弩張地對峙。
“爾等長居山野之間,往年怎麼不見你們凍死?”
“宅院是東家賞賜我們居住的,把柴房和草棚與你們棲身,已經是天大的恩德。”
“想不到爾等居然恩將仇報,偷盜我們的煤炭。”
“若不是看在都是代郡同鄉的份上,我早就報官拿人了。”
“把剩餘的柴炭還來!”
李乙的老娘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吵架的時候中氣十足,聲勢奪人。
其餘人也紛紛發聲,譴責這夥野人的匪盜行徑。
鹹陽城不比代郡老家,雖然賺得比以前多,但是花銷也大。
各家的柴火和煤炭一夜間被偷走了上百斤,而且對方還不打算歸還,這可犯了眾怒。
“虧你們還有臉提同鄉之情!”
“陳東家安排我們在此暫居,你們當麵應承下來,背後卻趕我們去住草棚和柴房。”
“天寒地凍,我等不過借了你們些炭火取暖,又沒說不還。”
野人們都是青壯,雖然有錯在先,但是麵對一群老弱婦孺,嗓門也未落下風。
“好呀,你們還打算明搶了。”
“快去報官,把這些殺千刀的都抓起來。
李乙的老娘咋咋呼呼的吵嚷道。
陳慶進來的時候,正撞到這一幕。
“出什麼事了?”
他板起麵孔,威嚴地喝道。
“陳東家。”
野人們一見著他,齊齊下拜,心中的苦楚不知道該如何說。
“李家大娘,誰把您氣成這樣子?”
陳慶溫和地笑著問道。
“東家。”
“這幫野人沒王法啦。”
李乙的老娘怒氣衝衝地上前,把野人的行徑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陳慶笑著點點頭:“是我安排不周。這樣吧,我馬上命人把煤炭給你們加倍補上。”
“東家,這怎麼好。”
“是這群野人沒規矩,您可得小心著點,他們呀……”
陳慶聽完她的絮叨,敷衍地說:“大娘您放心就好了。”
“爾等還跪著做什麼?”
“跟本官走吧。”
從大宅裡出來,馬車後稀稀落落的跟著上百人。
陳慶回頭望了一眼,知道野人們心中都憤憤不平,嘴角不由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