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殺陳慶的人一直都不少。
宋默,楚墨豪俠。
受他人重恩,前來鹹陽求相裡奚鑄劍,殺人以報恩澤。
這不妥妥的是刺客列傳裡聶政的劇本嘛!
墨俠浪蕩不羈,恃武犯忌。
宋默連自己的本姓都不敢用,身上必然背著命案。
不知道哪個大人物得知了他孔武有力,重義輕生。因而施以恩惠,以圖報效。
這都是戰國時玩爛了的套路!
陳慶心思電轉,把前因後果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也真是特麼趕的巧了!
大秦對兵器管製極為嚴格,宋默不可能大搖大擺的攜帶兵器穿州過縣,才找到相裡奚門上求取神兵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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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讓他碰了個正著!
“陳郎,吃魚怎麼啦?”
相裡菱不解地問道。
“聽我的,彆問。少打聽,對你好。”
“阿菱你先去廚房,我去去就回。”
陳慶匆匆告彆,朝著自己的居所奔去。
另一邊。
相裡奚和宋默對案而坐,偶爾目光觸碰到一起,便善意地衝對方笑笑。
“如今看來,傳言多有虛妄。”
宋默環視了一圈屋內的陳設,語氣複雜地說道。
墨家三分,各自都宣稱乃是墨子的正統嫡傳。
早些年三家之人遇上,刀兵相向也是常有的,打死人屢見不鮮。
百年過去,以往的仇怨早已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淡化。
無非是老死不相往來,形同陌路而已。
齊墨如今遊走於公卿貴胄之間,仰他人鼻息過活。
楚墨被官府打擊了幾次,轉入地下活動,成為見不得光的江湖社團。
唯獨相裡氏看起來混的居然還不錯。
宋默通過關係打聽到他們居所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萬萬沒想到,秦墨竟然真的和當朝太子搭上了關係!
“早些年確實光景不太好。”
“幸而……”
相裡奚說話的時候,一道人影站在門口,擋住了光線。
“本官遲來一步,兩位在聊什麼呢。”
陳慶胳膊下夾著一方長條形的木盒,笑意盈盈地走了進來。
“陳少府,您這是……”
那個盒子太眼熟了!
相裡奚驚愕地站了起來。
“陳少府?”
宋默勃然變色,神情古怪地打量著陳慶。
“本官正是陳慶。”
“宋義士為何這樣看著我?”
陳慶大咧咧地走過去,坐到了相裡奚身邊。
怎麼說他也是自己事實上的老丈人。
宋默如果暴起傷人的話,相裡奚無論如何也不會坐視不理。
但凡給他點時間點燃引繩,任憑宋默身手再高,也要飲恨槍下!
“相裡前輩,他……”
宋默急切地問道。
“陳少府乃是阿菱的夫婿。”
相裡奚猶豫了下,沒好意思說自己女兒是媵妾,免得被對方瞧不起。
“夫婿?”
宋默登時傻眼。
他千裡迢迢從楚地趕赴鹹陽,要殺的居然是相裡家的女婿?
剛才他還請人家打造隕鐵劍來著……
“宋義士,嚴寒天氣,河水冰冷刺骨。你還能捕獲這麼大一條魚,可真是好本事啊!”
陳慶打開木盒,當著對方的麵把火槍拿了出來。
相裡奚神情糾結,幾次欲言又止。
從宋默的表現來看,他已經知道那個所謂的‘該殺之人’是誰。
陳慶直接攜帶火槍過來,恐怕也是知曉真相了。
天底下怎會有這種事!
“呃……”
“某家精擅水性,些許微末小技,不值一提。”
宋默偏過頭去,尷尬地無地自容。
“哦,難道宋義士是捕魚賣魚為業?”
“我觀尊駕相貌堂堂,步態生風,想來身手不凡。事此賤業,實在屈才了啊。”
陳慶搗鼓好火槍,又掏出了火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