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氏倮,秦朝名滿天下的大商人,資產與巴寡婦清不相伯仲的存在。
巴寡婦把丹砂生意做到了全國郡縣,各地都有他們家的鋪麵和夥計。
而烏氏倮靠著對外出售大秦的手工製品,對內銷售換來的牛羊,在短時間內謀取了天文數字的暴利。
據史書記載,烏家從域外草原賺來的牛羊已經多得難以計數,隻能用‘穀’來作為衡量單位。
“殿下,等會兒你彆說話。”
“這大肥羊送上門來,我一刀下去,宰下來的油水起碼夠咱們半年之需。”
陳慶給扶蘇打了個眼色,神情狠辣。
“先生,商賈也是黎民百姓,不可苛求過甚。”
扶蘇含蓄地勸道。
陳慶點了點頭,卻沒放在心上。
沒多久,侍者帶著一個貌不驚人的小老頭走入大殿。
一秒記住m.
烏氏倮大約四五十歲,身量不高,看起來乾瘦矮小,衣著也十分樸素。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大概會把他當成鄉下老實巴交的小地主。
“小民參見太子殿下。”
“見過雷火司陳少府。”
烏氏倮二話不說,就作揖行禮。
“免禮。”
扶蘇一見他的模樣,就忍不住悲憫之心發作。
“咳。”
陳慶輕咳一聲,提醒他不要多事。
“烏倮,你可知太子殿下為何千裡迢迢將你召來鹹陽?”
“小人不知。”
“好,你倒是嘴硬的很。”
“小人知罪。”
烏氏倮噗通跪在地下,戰戰兢兢地仿佛受到了驚嚇一般。
扶蘇連連給陳慶打眼色,示意他收斂點。
陳慶無奈地歎了口氣。
你光看見他抖,沒看見他的眼神始終毫無波瀾嗎?
都是做給你看的呀,我的傻大舅哥!
“烏倮,北地郡烏氏縣人士,戎族。”
“嗤。”
陳慶篾笑一聲:“本官就想不明白,你連姓都沒有,又非華夏苗裔,怎敢打著大秦官商的名義,在域外行走?!”
“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來人!”
他神色凶厲,大手一揮。
“陳少府饒命!”
烏倮抖如篩糠,可憐巴巴地抬起頭:“小人從郡中求取了官府文牒,乃是郡守點頭同意,小人才以官府名義行事的呀。”
“北地郡乃是大秦屬地,域外分不清那麼多,說是大秦官商也無甚差錯。”
陳慶勃然大怒:“賊子還敢狡辯!”
“陳少府息怒。”
“小人已經知錯。”
烏倮合什求饒:“北地郡偏遠荒僻,小人孤陋寡聞,不識朝廷規矩,請殿下和陳少府恕罪。”
“恕罪?”
“你可知自己犯了多大的錯?”
陳慶怒目而視。
“小人自知罪責深重,故此願以淺薄家財代償一二。”
“請殿下看在烏家這些年勤勤懇懇,為軍中捐獻過數萬牛馬牲畜的份上,饒過小人。”
烏倮朝著扶蘇深深地行了一禮。
“烏……”
“不知你這淺薄家財在哪裡?”
扶蘇剛要說話,就被陳慶打斷。
如卓氏、程氏各個都是巴蜀聞名的豪商,可賣起慘來一個比一個厲害。
烏倮顯然也是慣熟此等伎倆的,誰信誰傻。
“小人帶了禮單過來。”
“請殿下過目。”
烏倮衝身後的隨從打了個手勢,對方立刻躬身上前,把厚厚的一捆羊皮卷遞給了宜春宮的侍者。
扶蘇拿到手後,放在案幾上和陳慶一同觀看。
先頭的客套話兩人都沒在意,直接看向正文。
“犍牛十萬頭,駿馬五萬,羊三十萬隻?”
看完前三列,陳慶就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烏倮這廝到底有多少錢?
尼瑪的十萬頭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