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陳慶的道德底線,就是沒有底線(2 / 2)

陳慶駐足原地,微微搖頭:“想不到我穿越一場,居然幫大秦乾起了塞洗衣粉的勾當。”

“這下仇恨之火得燒的多旺啊!”

——

陳慶大馬金刀坐在正堂,翹著二郎腿飲茶品茗。

趙歸被侍者傳召而來,遠遠地望見他的身影,一時間心緒無比複雜。

“小人見過陳府令。”

剛進門,趙歸就行了大禮,腰身彎得差點對折過來。

陳慶放下茶杯,目光玩味像是在打量自己的獵物。

“小人如今已是大秦子民,與匈奴勢不兩立。”

“首領之稱,絕不敢當。”

趙歸身軀一顫,不知道為什麼陳慶又提起了這茬。

以前在草原上,他因為一半中原人的血統,自幼飽受兄弟族人欺淩。

那時候趙歸做夢都想成為一名真正的匈奴人。

而此時此刻,被大秦俘虜後,他的想法很快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若不是因為匈奴的身份,屠各部全族何至於受這種人間煉獄般的苦難。

“趙歸,先前本官說過對爾等有大用。”

“而今時機終於到了。”

陳慶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沉聲說:“你可敢為之?”

趙歸猛地抬起頭,激動地簡直想哭。

“敢!”

“哪怕刀山火海,小人及屠各部族眾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大人但有驅策,莫敢不從!”

相比礦山和工坊那種殺人不見血的殘酷,縱馬奔馳在草原上征戰廝殺仿佛都成了一種難得的享受。

趙歸回答得斬釘截鐵,生怕遲疑半分,就錯過了這個扭轉命運的機會。

“好!”

“大秦……匈奴就需要你這樣的勇士。”

陳慶擺擺手,製止了他辯駁的衝動。

“本官這裡有一卷國書。”

“你拿著它,代表匈奴使節來鹹陽麵見始皇帝。”

他展開一卷空白的絹布,提起毛筆蘸好墨汁。

“匈奴的文字怎麼寫來著?”

“你會嗎?”

陳慶突然停下手。

“小人知曉。”

趙歸用力點點頭。

匈奴的文字還處在象形文字的早期,通常刻在骨頭和木片上,與甲骨文差不多。

在母親的督促下,趙歸不但會書寫趙國文字,對匈奴的‘刻骨卷木’也略有涉獵。

“那你來寫。”

陳慶主動讓開了地方。

趙歸小心翼翼地上前,握住了毛筆。

“開頭的稱謂就以匈奴單於的名義,自稱草原之王,西域三十六國之主。”

陳慶指點著絹布告知。

趙歸眉頭微皺。

草原上哪有這等人?

匈奴各部互不統屬,遇到災年,各部族互相吞並,部落的數量會急速減少,但也有一百多個。

碰到年景好的時候,大小部落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三五百個也不稀奇。

但陳慶這樣說,他隻好斟酌詞語,提筆照著那些話書寫。

“此次派遣使者前來大秦,目的有三。”

“一,大秦無故傷我匈奴百姓,劫掠牛馬牲畜,以致數萬人被扣押在秦境。

請大秦予以返還,不得加害匈奴子民。

措辭要強硬一些……算了,反正又沒人看得懂,到時候你臨場發揮就是了。”

趙歸剛寫了幾個字就停下筆觸。

不對勁!

這種話是能說的嗎?

大秦始皇帝威加海內,他的暴脾氣連草原上最偏遠的部落也有所耳聞。

拿著這樣一份顛倒黑白的國書去麵聖……

會被當場砍死的吧?

“記啊,我怎麼說,你就怎麼記。”

陳慶嚴厲地催促道。

“諾。”

趙歸懷著糾結的心思,強忍住手臂的顫抖繼續書寫。

“二,九原郡乃匈奴故地,因草場遷移,才暫時離去。”

“如今被大秦竊據,此乃不告而取。”

“請大秦撤去邊防關隘,返還匈奴故土。”

陳慶口齒清晰地說完了第二條。

當啷!

趙歸猛地轉身,手臂掃落了桌上的硯台,黑漆漆的墨水灑了一地。

他臉色駭得發白,身軀抖得像是篩糠一樣。

“大人,小的……小的不敢記。”

這哪裡是什麼國書,分明是給他的祭詞!

拿著它進了鹹陽宮,屠各部非得全族被誅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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