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來的可是太子扶蘇?”
隔壁的牢房又有人用木屐敲打著欄杆。
“你犯的什麼罪?”
“他是來搭救你的?”
陳慶正閒得無聊,於是推開牢門走了出去。
“閣下高姓大名?想不到竟然還認識太子殿下。”
“本官李左車,乃……”
“你怎麼出來了?”
牢房中蓬頭垢麵的囚犯兩眼發直,傻愣愣地看著閒庭信步走來的陳慶。
“在裡麵悶得慌,出來走走。”
“老兄要我放你出來嗎?”
“咱們一起溜溜。”
陳慶站在門外,像是逛動物園一樣打量著對方。
“你……”
“你到底是誰?”
李左車心下驚駭。
從未聽聞過有人進了黑冰台大牢,還能如他一般輕鬆自在的。
簡直把這裡當成了自己家一樣!
“區區薄名,不足掛齒。”
“兄弟你到底要不要出來?”
陳慶故意逗他。
“我……”
“承蒙閣下盛情,本官是冤枉的,若是負罪潛逃,豈不是反將罪名坐實。”
“李某有一事相求。”
李左車鄭重地作揖道:“閣下既然與太子相交甚篤,能否幫在下斡旋幾句。趙家兩代侍秦,絕無謀反之意。”
陳慶微微挑了挑眉。
“想不到閣下還是個謀逆要犯。”
“這黑冰台的大牢裡,隨便去問一問,十個有九個都說自己是冤枉的。”
“不知道你冤在何處?”
李左車歎了口氣:“本官確實是被無辜牽連。”
“兄弟可知太子遇刺一案?”
陳慶點點頭:“鹹陽城鬨得滿城風雨,誰不知道。”
李左車憤憤不平地說:“黑冰台以此為由,大肆索拿六國故舊。嚴刑拷打之下,不知是誰誣陷於我。”
“本官忝為中大夫詹事,官微言輕,朝中也無人替我說話。”
“要是閣下不幫忙,隻怕要大難臨頭了。”
陳慶淡漠地點點頭,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
扶蘇在醉香樓遇刺的時候,他也是當事人之一。
如果不是謹慎小心,差點就和扶蘇一起做了花下冤魂。
“幫你伸冤也不是不行。”
“你怎麼證明自己絕無反心呢?”
陳慶玩味地笑著。
要是有過硬的證據,對方早就出去了,也不會和他在這裡碰麵。
“我……”
“我乃武安君李牧之後,李家一向堂堂正正。”
“若不是王翦使計冤殺了家祖,大秦焉有今日之盛?”
“難道閣下要眼睜睜看著李某再步前人後塵嗎?”
李左車也是急了眼。
他在獄中也反思過自己為何會被誣陷獲罪。
大概是酒醉時發過牢騷,被彆人給聽了去。
可他說的每一句都是事實!
李牧被趙王遷那個昏君冤殺後,趙國民間瘋傳“李牧死,趙國亡”。
果不其然秦軍大舉進攻,沒了能征善戰的李牧,趙國再無人能扛起大旗,一潰千裡。
陳慶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
“彆說你家祖是李牧,就算是……”
“李牧,李左車?”
“你是被韓信以師禮待之的李左車?!”
陳慶的腦海中如同晴天霹靂一樣,轟然炸響。
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