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不說,陳哥得叫一聲吧?”
陳慶得意地笑著,驕傲地揚起下巴。
嬴詩曼被氣得不輕,可是又覺得他的說法有些道理。
“陳哥,先前你在獄中,本公子自作主張,給遊俠兒準備了行囊,讓他們啟程去蜀郡了。”
“來日找到通往身毒的密道,多少鏡子也能賣得出去。”
王芷茵湊趣地調侃道。
“承蒙王公子仗義,改日請你吃酒。”
陳慶站起來,衝她拱拱手。
等他離去後,嬴詩曼怪罪道:“上次他還打你,你怎麼一點都不記仇?”
“江湖兒女,豈是小肚雞腸之輩。”
王芷茵沒好意思說,她從來不覺得陳慶打了樂平公主有什麼不對。
隻是看不慣他當時得意的樣子。
如果陳慶心神慌亂,主動向她求助,那該有多好啊!
“你們一個兩個……”
嬴詩曼搖了搖頭,她真的為這一家人操碎了心。
——
陳慶從府裡出來,才覺得今天好像少了點什麼。
韓信不在!
“咦,這小子怎麼也學會偷懶了?”
雖然時間是早了點,但韓信跟他一樣作息,有點說不過去。
既然如此,正好去找他,一起去李左車府上拜訪。
馬車慢悠悠地行駛了半個時辰,才在城區邊緣的位置停下。
咣當!
臨近的一間宅院大門用力地關上。
劉老麵色倉惶,抵在門口抖得站都站都不穩。
“老頭子,你乾什麼呢?”
“一把年紀了……”
“噓。”
劉老飛快地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怎麼啦?”
“陳慶來了,千萬彆做聲。”
劉老仔細聽著外麵的動靜,從門縫裡看到陳慶提著禮盒進了韓家的大門。
“信兒他娘不是說,陳府令不是傳聞的那樣,保管咱家無事嗎?”
頭發花白的老婆子擔憂地問。
“她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來日咱家遭逢大禍,定是你這無知婦人害的!”
劉老壓低聲音,嚴厲地嗬斥道。
“那現在怎麼辦?”
“整天提心吊膽,日子還怎麼過呀?”
“要不……咱們搬到彆處去吧。”
老婆子唉聲歎氣。
“說的什麼胡話!”
“你不走,他還記不起這回事。”
“你若是走了,那就叫負罪潛逃,被他知道哪有咱家好果子吃!”
劉老眼神閃動:“待老夫從長計議,想個萬無一失的法子。”
陳慶還不知道隔壁有人在跟他鬥智鬥勇。
院門虛掩著,一推就開。
家裡卻安安靜靜的,好像沒人在。
轉頭一瞥才看到牆根處向陽的地方,有個柔美的婦人腿上放著笸籮,在和煦的陽光下腦袋一點一點的昏昏欲睡。
陳慶放輕了腳步,沒有出聲打擾。
韓夫人的身邊垂落了一件衣裳,針線還捏在她的手中。
布料縫合處針腳細密整齊,手藝十分精湛。
他轉念一想,就猜到了是為韓信所做。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可憐天下父母心呀!
陳慶感慨地想道:嬴元曼一見夫家敗落,立刻棄之不顧,回去安心當她的公主,繼續享受榮華富貴。
但世間也有韓夫人這般,不離不棄,獨自照顧家中的兩個孩子,撫養他們長大。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有時候比物種之間的差距還大。
他沒有吵醒對方,小心翼翼地站在韓夫人的身前,防止她打瞌睡的時候不小心腦袋撞到笸籮裡的針線上。
光線驟然一暗。
韓夫人迷迷糊糊地醒來。
眼前矗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似乎在為她遮風擋雨。
“夫君,你回來啦。”
韓夫人臉上露出明媚的笑容,驚喜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