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有壓迫,就一定會有反抗。
陳慶也從來沒指望匈奴俘虜能安安心心當牛做馬。
可是你們一夥蠻夷在大秦的核心——關中地區造反,是吃得太飽了嗎?
他猶豫片刻,抹不下麵子去找趙崇借鐵鷹衛士,匆匆帶著田舟等人離開。
半個時辰後。
集結了工坊所有守衛,以及大批身強力壯的工匠和民夫後,陳慶一馬當先,帶著人往礦山趕去。
“陳府令,還是進宮麵聖,調衛戍軍過來鎮壓吧。”
李左車不放心地說。
“用不著。”
“內務府儲存的火藥足有三萬多斤,每個匈奴至少能分半斤。”
“我就不信他們反了天。”
https://m.suduso.首發
陳慶固執己見。
李左車勸不動,長歎一聲閉口不言。
大隊人馬沿著官道一路疾行,足足走到太陽西斜,才到了雍城地界的礦山附近。
出乎意料的是,把守礦山出入的關卡依舊掌握在大秦官兵手中。
拒馬、弩車、壕溝等戰陣手段全部使了出來,上千名守衛戒備森嚴,如臨大敵。
“參見府令大人。”
駐紮此地的將官見到陳慶親自過來,趕忙迎了上來。
“情況如何?”
“咱們死傷了多少人?”
“匈奴盤踞在山上,還是已經逃散了?”
陳慶臉色冷肅,一絲不苟地問。
“回稟府令,傷亡倒是還好。”
“除了屠各部的監工被當場打殺乾淨,咱們的人目前隻有五六個輕重傷,已經被帶去救治了。”
見對方疑惑的看著自己,守將解釋道:“是匈奴把受傷的士兵送下來的,他們同時派人傳話,一定要見您。”
“哦?”
“一個未死?”
陳慶詫異地問。
“確實沒傷到人命。”
“我看……匈奴不像要造反。”
守將小心翼翼地說。
陳慶不禁納悶。
不是說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嗎?
怎麼搞得像匈奴內訌似的,隻打自己人。
“派信使去傳話,本官就在這裡,找個能說了算的過來見我。”
“天黑之前見不到人,我夷平了這座山!”
陳慶皺著眉頭喝令。
他瞧見不遠處有個膀大腰圓的女人一直想過來,主動招了招手:“可是趙夫人?”
“大人,是我呀!”
士兵終於不再阻攔,她扭著水桶般的腰肢小跑過來,還沒近前就撲通跪在地上。
“大人,您要給屠各部做主啊!”
“我夫君為大秦效力,率眾奔赴千裡。想不到家中竟然出了這等慘事,叫我怎麼向他交代!”
胖大的婆娘哭哭啼啼,好似有無儘的冤屈。
陳慶抬抬手:“起來說話。”
“到底怎麼回事?”
“匈奴俘虜為何說反就反了?”
那婆娘哭嚎道:“那些下賤胚子蓄謀已久,我部族人從未敢掉以輕心,沒想到……”
“行了,你先退下。”
陳慶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不耐煩地擺手嗬退了她。
屠各部監工全部死了個乾淨,大秦士兵卻一個未死。
這不是叛亂的跡象,倒像是……罷工講條件來了。
“田舟,調試火炮。”
“等會兒用得上。”
陳慶吩咐了一聲。
“諾。”
田舟已經在著手準備了,他飛快地安排手下架設炮車,把火藥分裝到竹筒、陶罐裡,添加火繩後密封。
等了不到兩刻鐘,山道上遠遠地看到一夥人下來。
他們距離關卡三百步左右就止步不前,派了一人過來傳信。
“哪位是內務府陳府令?”
“諸位首領要見您。”
信使見到兩側的箭樓上站滿了弩手,拒馬後齊刷刷地抬起一排勁弩,也不敢靠得太近。
“嗬。”
“搞得還挺像那麼回事。”
陳慶邁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