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內史,看在同僚的份上幫我一把!”
寧騰拚命縮著腦袋:“住手!”
“來人呐!”
內史府的文吏衙役聽到二人的爭吵聲,紛紛探出頭來觀望。
看到兩人糾纏在一起,遲疑著不敢上前。
首先他們不太相信陳慶會在內史府毆打衙門主官。
再一個,陳慶不是好惹的,而且氣量狹小,手段凶殘。
萬一被他記恨上,回頭挾私報複誰能頂得住?
陳慶揪著寧騰,對方拚命掙紮,遲遲沒找到下手的機會。
“陳府令高抬貴手,有話好說。”
“下官怎會刻意為難公主殿下,你不能冤枉好人啊!”
寧騰用後腦勺示人,急切地求饒。
“地契能辦好了嗎?”
陳慶不悅地問。
“這就辦,馬上辦。”
寧騰小雞啄米一樣點頭。
“鹹陽監獄裡有個犯案的戍邊功臣,名為周會。”
“他一怒之下造了殺孽,錯卻不在他。”
“我昔日與周會有舊,還請寧內史給幾分薄麵,勿傷他性命。”
“即使要判,流放千裡,重回邊地就罷了。”
“寧內史可願給本官這個麵子?”
陳慶語速飛快地說。
“呃……小事一樁,包在我身上。”
寧騰猶豫了下,立刻答應下來。
雖然是殺人案,最後要交由刑部來處置。
但卷宗怎麼寫,口供怎麼錄,裡麵的學問大了。
而且他作為內史府主官,批駁的意見也很重要,通常刑部也要參考。
“多謝寧內史仗義。”
陳慶這才滿意地鬆開了手。
“本官從不平白占人便宜。”
“我看內史府府衙修建得高大氣派,唯獨缺了點東西。”
“改日內務府做兩根二十丈高的路燈杆,豎在你這衙門前。”
“起碼要高過我家門前的那根,如此才不失了京畿第一府的體麵。”
“本官公務繁忙,告辭。”
他拱拱手,轉身離去。
寧騰喘著粗氣,揉著被抓疼的胸口,一臉憤恨之色。
“大人,您沒事吧?”
“方才是怎麼了?”
“莫非是陳府令與您戲耍?”
主薄小心翼翼地湊上前來。
啪!
寧騰甩手一個耳光上去:“你看他像是戲耍的樣子嗎?”
“廢物!”
“一群不中用的廢物!”
“本官養你們何用?”
寧騰氣不打一處來。
在自己的府衙,差點讓人給打了。
眾多衙役文吏居然視而不見,眼睜睜看著他挨打!
“陳慶……”
寧騰咬著牙關,怒火中燒。
可是很快,他的臉色就黯然下去。
陳慶說嬴詩曼要抽他兩耳光,雖然多半是假的,可此事一旦鬨到始皇帝那裡,誰知道對方為了維護丈夫,會不會認下來。
到時候陛下雷霆大怒,可頂多也就家法處置。
他呢?
徹底把陳慶、嬴詩曼夫婦得罪死了。
寧騰最大的依仗就是始皇帝信重。
得罪了陛下的女兒、女婿還能有好?
“這廝禍害誰不好,我又沒招惹他。”
“真是無妄之災。”
寧騰罵罵咧咧,鬱悶地回了自己的公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