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身上的一席錦袍料子相當不錯,腰間的佩玉溫潤潔淨,連腰間的大革帶鉤都換成了上等貨色。
人靠衣服馬靠鞍。
馮誠此時的氣質好像也發生了些許變化,外人打眼一看,說不定以為是哪家的勳貴名門之後。
“免了吧。”
“你是把提貨券賣掉了?”
“倒是讓你賺了不少。”
陳慶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品著。
“貴人,您說這券還能漲嗎?”
“我昨夜賣掉了提貨券,今日神思不屬,寢食難安,總感覺……”
馮誠飛快地坐在對麵,還沒等到他說完,一個青壯小廝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
“家主,家主!”
“小人打聽到了……”
“香皂使用的油料,打算改換海中巨蛟。”
“那蛟魚一頭重萬斤不止,起碼能出七八千斤的油。”
“香皂年底前,產量必然暴漲。”
小廝語速極快地說完後,扶著門框不停喘著粗氣。
“你說什麼?”
“香皂產量暴漲?”
“一頭蛟魚能出七八千斤油?”
“這……”
山雨欲來風滿樓。
霎時間,大堂內的安寧祥和的氣氛立時變得緊張和壓抑起來。
商賈們匆匆坐下,重新商談和交割。
賣券的不停催促對方拿錢,買券的紛紛搖頭,連剛談好的交易也毀約作罷。
馮誠驚愕了片刻,心中頓時冒出一陣陣後怕。
幸好他昨夜就拋售了,不然今天非得虧不少。
一刻鐘不到,提貨券的價格已經從最高十六倍票價,一路狂跌到十三倍票價,並且還在加速下跌。
“諸位可曾忘了本爵?”
陳慶站起來高喝一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十倍票價,誰想賣的儘管來找我。”
“話我放在這裡,有多少收多少!”
在這樣人心惶惶的時刻,陳慶的發言像是給每個人都打了一劑強心針,眾人的擔憂和慌亂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貴人……”
馮誠觀望了許久,等他重新坐下,才小聲說:“若傳言當真,香皂可就不值錢啦!”
“彆說十倍價,兩三倍都賣出去都算不錯了。”
陳慶鎮定自若地直視著他:“你怕了?”
馮誠目光閃躲:“小人……沒那麼大的本錢,確實是怕了。”
“嗬。”
陳慶輕蔑一笑:“怕個什麼,不過是技術性調整。”
他故意提高了音量:“蛟魚重逾萬斤,一昂首一甩尾,都有開山裂石之力。”
“你當是在池塘裡撈條鯉魚呢?”
“想拿它煉油,你問問它答應嗎?”
“便是派出水軍強攻,拚死圍殺了它,要消耗多少錢糧你知道嗎?”
“這蛟油還能比吃草的牛油羊脂便宜了?”
“我怎麼就不信呢!”
商賈們聽完這番話,頓時恍然大悟。
對呀!
蛟魚如此巨大,想殺它煉油哪有這麼容易!
不過……
眾人還是放不下心,提貨券的交易價格稍稍下探,大概在十二三倍票價左右徘徊。
陳慶胸有成竹地衝著馮誠笑道:“閣下若是信我,明日之前儘管抄底。”
“今日稍跌,恐怕是最後的機會。”
“一旦消息被證偽,價格必然重回高位。”
“再不抓住機遇就來不及啦。”
說完他瀟灑地起身離去。
“嘶……”
馮誠苦思冥想許久,看到其餘人焦慮不安的樣子,忽然想起陳慶那句‘彆人恐懼我貪婪,彆人清倉我全倉’
“娘的,大不了把賺的錢吐回去。”
“人生能有幾回搏!”
他下定了決心後,就準備去找自己的表親借筆錢大乾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