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豎起大拇指:“莫非嫁妝少了,就該被定義成不受娘家重視,嫁到夫家也該受奚落嘲笑?”
嬴元曼反駁道:“本宮就算不帶一針一線,照樣不是辛家可以高攀的。”
陳慶努力壓抑著想笑的衝動:“殿下生來高貴,豈容他人指摘?”
“無論世人如何看待,殿下的血脈是改不了的。”
“辛家作何態度,公主之尊高高在上,亦是改不了的。”
“殿下拿那等銅臭之物作嫁,才是真的自輕自賤,一上來就落了下乘。”
“你都瞧不起自己,又指望誰能高看一眼呢?”
他揮揮手,叫來韓信:“去準備筆墨紙硯。”
“公主殿下已然大徹大悟。”
“區區一座府邸,哪怕三兩個錢賣了,又與他人何乾?”
“辛家若不能為您建造一座更豪綽的宅院,那是他沒本事,殿下儘管叱罵即可。”
韓信強忍著笑意,轉身去尋府裡的管事和侍女。
嬴元曼暗暗焦急:“這公主府哪怕是拆了賣磚,都不止兩三千貫,怎能如此賤賣!”
“殿下又糊塗了?”
陳慶理直氣壯地說:“生而尊貴,為何要在意世間凡俗的眼光?”
“本官沒記錯的話,辛勝之子蠻橫無理,多有不法之舉,才會被貶斥到巴蜀之地。”
“為何他就可以心安理得迎娶公主,不受世俗左右?”
“殿下以金貴之軀下嫁,卻還要添補無數錢財。”
“世間公義,安能如此?”
他無視了對方懇求的眼神,大義凜然地說:“去昂首挺胸做人吧!去做不被定義的大秦公主!”
“妹婿……”
“我知道我說不過你。”
嬴元曼抹著眼淚,抽泣著說:“事到如今,本宮彆無所求。”
“隻求你看在姻親的份上,高抬貴手,讓我能渡過難關。”
“往後我在巴蜀一定安分守己,再不給你和詩曼添任何麻煩。”
“虧損了嫁妝也是我咎由自取。”
“隻求你,求你……”
淚水如決堤的河流,奔湧而下。
嬴元曼知道她根本鬥不過陳慶。
李斯為相時,在朝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最後還不是落得個流放嶺南的下場。
宮中盛傳公子胡亥是被陳慶所殺,最後也不了了之。
她聽聞陳慶是穿越者。
不知道這穿越者到底有何等本事,竟然讓父皇對他照拂至斯。
嬴元曼萬念俱灰,隻能用最低的姿態,來求取對方的饒恕。
“殿下你這是……”
陳慶微微動容。
女人的三大本事,一哭、二鬨、三上吊。
你早這樣不就好了嗎?
嬴元曼哭得肝腸寸斷,眼淚不要錢似的,劈裡啪啦往下掉。
陳慶不由歎息一聲,擺擺手說:“你把契據簽了,我讓夫人給你準備一份拿得出手的嫁妝。”
“另外……等你大婚之時,我邀太子一起出麵,給你壯壯聲勢。”
“辛家不是什麼頂級豪門,想來會給幾分薄麵。”
嬴元曼眼中立刻露出驚喜之色,“多謝妹婿!如此我就安心了。”
陳慶厭煩地望著她。
你就這?
平日裡咋咋呼呼的,開口閉口把皇家掛在嘴邊上。
真遇上我這樣不慣著你的,傻眼了吧?
要不是看在你爹、你皇兄、你妹子的份上,這回你可得遭老鼻子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