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兒拿到域外去,換一萬奴隸不過分吧?
如果是秦忠君這樣老奸巨猾的商賈,恐怕能賣出個天價來!
“下官遵命。”
鹿仙翁眼見著終於逃脫一劫,心中頓時輕快了不少。
“那下官就先回了?”
“等等。”
陳慶叫住了他:“老鹿,本官不拿你當外人,私底下說一句。”
“如今你也是一府主官,皇家內臣。”
“無論做什麼,好歹顧及些朝廷和皇家的體麵。”
“不然你好意思,本官臉上都覺得掛不住。”
鹿仙翁頓時大驚:“下官……”
“行了。”
陳慶白了他一眼:“堂堂一介少府,偷窺侍女洗濯,虧你乾得出來!”
“楊寶等人尚且知曉要找個知書達理的名門貴女,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我把你從奴籍提拔上來,就是天天讓你搞這些雞鳴狗盜的?”
鹿仙翁訕訕地垂下頭:“下官知錯,請府令責罰。”
“先給你記上。”
“若有再犯,必不輕饒。”
陳慶板著臉擺擺手:“下去吧。”
“諾。”
鹿仙翁走出屋子,心頭大感輕快,連腰杆都挺直了幾分。
陳慶打量著他的背影,又拿起手裡的玻璃壺端詳個不停。
“手下如此得力,叫我如何是好?”
“不如再娶幾房嬌妻美妾?”
“要不然這錢根本花不完呀!”
他小心翼翼地把東西收好,哼著小曲吩咐韓信備車回家。
——
夜色降臨。
內務府的各級官吏攜帶著嶄新的詔令回到了各自的府衙。
識字減刑的新規定像是一陣風般,傳遍了各處工坊及民夫營地。
李左車和婁敬兩個飯都沒顧得上吃,借著月色於各處巡視,觀察刑徒以及民夫的反應。
熱鬨喧囂的議論聲在火堆旁、草棚裡、地穴邊隨處可見。
“嗚嗚嗚……”
一陣悲切的哭聲突然從不遠處傳來。
“我本就識字,為何卻要蒙受如此不白之冤!”
“冤啊!”
“放我回去吧!”
李左車不禁側目。
刑徒中多有含冤入獄者,這種情況並不罕見。
可是讀書識字的,通常都是士人貴族,有的是手段逃避刑罰。
“何人喧嘩?”
“去把他叫過來。”
李左車對侍從吩咐道。
“諾。”
不多時,士兵帶回了一個蓬頭垢麵,披頭散發的男子。
“本官乃內務府府丞,你姓甚名誰?有何冤屈?”
李左車負手問道。
“小人……”
“小人王淵,盧江郡人士,經商為業。”
邢徒恭敬有禮地說。
李左車愈發覺得驚奇。
看對方的作態,真像是走南闖北,見過世麵的商賈,不像是話都說不利索的升鬥小民。
“你為何來了此處?”
李左車又問。
“小人……因為在九原郡經商的時候,吃鍋盔沒蘸醬,才淪落此處。”
邢徒眼神恍惚,吞吞吐吐地說道。
“你說什麼?”
婁敬禁不住提高了音量。
“吃鍋盔沒蘸醬?”
李左車懷疑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