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魚了!有魚了!”
“看到沒有,我釣的魚!”
陳慶指著漂浮在水麵上,翻著白肚的魚獲興奮地大喊。
韓信和熱巴尷尬地附和著笑了笑。
“快去叫人打撈上來,勞動果實來之不易,今晚咱們一起吃全魚宴。”
陳慶揮手吩咐。
“先生倒是好雅興。”
扶蘇在薛濱的陪伴下,微笑著走了過來。
“剛才我與薛將軍在商議事情,他突然神色嚴肅,告知我水況有異,想不到……”
對於陳慶的胡作非為,扶蘇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
“哈哈。”
“是這河中的水族挑釁在先,微臣不堪受辱,才小施懲戒。”
陳慶打著哈哈,拱手作揖。
扶蘇沒再糾結此事,反而扶著船邊的欄杆,憂心忡忡地說:“先生,渭河邊能架設多少水車?”
“什麼時候才能讓天下百姓皆能受惠於水利之便?”
陳慶順著他的目光一瞄。
岸邊上有一隊衣不蔽體的纖夫,背著粗重的纜繩,正拖著一艘貨船溯流而上。
灼熱的陽光將他們的皮膚曬成了古銅色,即使汗流浹背,也沒有一人肯鬆手。
在船上商家的吆喝催促中,一步一個腳印,邁著沉重的步伐拉著纖繩,沿著崎嶇不平的路麵負重而行。
“殿下可記得我跟你說過,要想天下人人有飯食,有衣穿,必須先發展工業。”
陳慶站在他的身旁,語氣複雜地說:“微臣已經命府丞李左車徹查內務府刑徒中的冤假錯案,估摸著最少有一萬以上量刑過重,或者無罪受罰。”
“待查明真相後,微臣會把他們全部遣送回去,再備一份薄財,聊表歉意。”
還沒等扶蘇說什麼,陳慶就笑著看他:“殿下可知,少了這些人手,內務府的各項工事可曾耽擱了?”
“不曾。”
扶蘇了解他,所以回答得很痛快。
“對。”
陳慶暢快地說:“因為微臣把刑徒的工具都換了,有了趁手、堅固的工具,他們乾起活來事半功倍。”
“內務府的事務,一樣都沒耽擱,反而進度加快了不少。”
他沉聲說道:“殿下,再等等吧。”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扶蘇默默地點頭,作揖行禮:“辛苦先生為萬民操勞,本宮感激不儘。”
“說起來,殿下可知道故楚大將項燕?”
陳慶思慮許久,還是決定試探下扶蘇的態度。
楚霸王萬夫莫敵,死在自己人手上太可惜了。
但凡把他送去海外,雄踞一方都不是什麼難事。
“當然知道。”
扶蘇遲疑片刻,突然臉色大變。
他上前一步,壓低聲音說:“先生的意思說,張良與項家勾結……”
“嗯。”
陳慶點點頭。
扶蘇非但是秦國的太子,還身具楚國王室的血脈。
楚人日夜盼望著他早日登基加冕,給他們帶來善政和仁德。
項家自詡楚國的世代忠臣,那扶蘇的命令他們聽不聽呢?
陳慶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同時也期盼著能走向他最希望的結果。
“此話出得我口,入得你耳。”
“萬勿被第三人知曉。”
他和扶蘇走到了船首的位置。
最近的人離著也有三丈多遠,而且風聲喧囂,不虞為外人竊聽。
“先生請說。”
扶蘇知道事關重大,緊張地望著他。
“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項燕之後乃是天下亂軍的魁首,殺秦王子嬰,火燒皇宮,劫掠鹹陽。”
“然而此子有萬夫不敵之勇。”
“殿下若是覺得可惜,我便放他一條生路,流放海外,為華夏開疆拓土。”
“要是……”
陳慶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他不識好歹,或者你覺得他罪不可赦,那微臣就不給他留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