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醫生突然站了起來,低下頭,"陛下。"
葉默抬起頭,看見了諾頓從門外進來,朝著他大步走過來。
諾頓站到葉默身邊,俯下身,大手撫過葉默的臉頰,仔細打量,他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眉,葉默臉色有些蒼白。
檢查過葉默,然後諾頓又直起身,醫生會意地跟諾頓彙報結果,"初步檢查沒有什麼大問題,小殿下之前是不是沒有休息好,有點疲憊,血糖也有點低,可以吃一點東西,睡一覺……"
諾頓點了一下頭,"將檢查結果發回格蘭斯醫療中心——"
諾頓話到一半,就停了下來,他低頭,去看靠著自己的葉默,葉默蹭了兩下,然後找了個舒服的角度,不動了。
葉默從剛網起就疲憊地出奇,有其他人在,一直都強撐著精神,現在終於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困倦地靠著諾頓,他將自己身體的大部分重量都托付給了諾頓,埋進了諾頓的懷裡。
他的聲音悶悶地從諾頓懷裡傳出來。
"爸爸,我好累,也好困,想睡覺…"
諾頓低頭看著葉默,他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嗯了一聲,然後習慣性安撫地摸了摸葉默的後頸。
葉默埋在諾頓懷裡,他聞到了諾頓身上的血腥味,帶著一點腥甜,這是葉默從前最怕的味道,這種味道總會讓葉默想起他記憶的開端,那個寒冷的夜晚,"母親"被裝進袋子裡,他待在寒風裡,鼻間縈繞著的就是濃烈的血腥味。
但現在葉默依舊安安穩穩地待在諾頓懷裡,待的很安心。
葉默知道自己應該做一個乖孩子,跟父親好好說清楚自己很困,然後走到房間,自己睡覺,不給其他人添麻煩。
但是他好困啊,也不想自己走回房間,走廊還有很長一段路,房間肯定也很黑,而且這是爸爸啊。
葉默放心地放任自己睡去了。
隻不過是幾分鐘,諾頓就感受到葉默呼吸聲變淺,進入了睡眠。
林秘書長跟醫生對視了一眼,俯身行禮後,放輕了腳步,退出了指揮中心。
諾頓安撫地緩慢地撫摸著葉默的後頸,精神力悄然接管了戰艦,又覆蓋過整個艦隊。
阿諾待在房間裡,房間已經自動上了鎖,他自己戴上了鎖鏈,坐在角落裡,看起來狀況穩定,艾德裡安還在急救室。
諾頓之前將通往急救室的艙門都關閉了,現在那裡靜悄悄的。
他又在通訊頻道裡發出了指令,命令一部分艦隊
確認一切都在自己管控之下之後,諾頓才稍稍放鬆了精神,他的視線重新回到葉默身上。
在這無人的時候,諾頓才流露出一些隱約的擔憂。
他輕輕地撫過葉默的後頸。
艾德裡安的蘇醒是件好事。
但諾頓依舊日記得阿諾的狀況剛剛開始好轉的時候,葉默就開始出現了狂暴的征兆。
諾頓回到格蘭斯宮殿的時候正好是晚上,天色陰沉沉的,下著細密的毛毛雨,葉默一直沒有醒,他用鬥篷遮蓋著懷裡的葉默。
阿德萊德早早就等在了外麵,他替諾頓撐起了傘,諾頓的腳步停了下來,"阿諾還有艾德裡安在後麵。"
阿德萊德嘴唇顫抖了兩下,幾秒鐘之後才應了一聲,他之前已經得知了這個消息,這個時候卻還是壓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諾頓他們幾個都是阿德萊德從小看到大的,每一個他都如同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他看著他們跌跌撞撞的長大,長成那麼挺拔的模樣,然後又一個個受儘苦痛後離去。
諾頓壓低了聲音。
"阿諾還算穩定,艾德裡安睡著了,先把他們安置在四樓,我之後會過去。"
阿德萊德點了一下頭,他已經克製住了自己,"我會處理好的。"
第二天,葉默醒來的時候,感受到的就是饑餓。
葉默將四柱床上垂下來的簾子撥開,探出頭來。
床頭一如既往地放著托盤,裡麵放著新鮮的水果切塊,還有小蛋糕跟一杯牛奶,都用保鮮器皿盛放著。
葉默剛想翻下床,這才發現四肢其至都能明確地感受到乏力。
他努力將上半身探過去,夠到托盤,葉默將托盤上的食物都吃掉,甚至連牛奶都喝光了。
葉默感覺自己有了一點力氣,低頭摸了一下小腹,他還是很餓,非常非常的餓。
諾頓正在四樓,他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在這等待著艾德裡安的蘇醒,阿德萊德站在他身邊,他側了一下頭,對阿德萊德道,"葉默醒了。"
阿德萊德會意地點了一下頭,"我去看一下小殿下。"
葉默下了床,赤著腳剛剛站在柔軟的地毯上,然後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阿德萊德得到回應後就推門進來了,"小殿下,陛下讓我過來看一下,您是否有什麼需要?"
葉默站在房間裡,看著阿德萊德,揉著肚子"我好餓啊,阿德萊德。"
阿德萊德甚至覺得葉默的眼睛都在發光,他笑了一下,朝葉默招招手,慈愛道,"過來吧,小殿下,你睡過了早餐,但現在正好差一點點就到午飯時間,我們去餐廳。"
葉默乖乖嗯了一聲,跟在阿德萊德身後,一邊迷迷糊糊地想,快到午飯時間了嗎?他好像記得剛剛看時間的時候才十點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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