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頓撫摸著葉默後頸的手停了下來。
葉默卻接著道,"沒事的,我一點都不怕。"
他一直沒有等到諾頓的回應,不知道過了多久,葉默才感覺諾頓俯下身,緊緊擁抱住了他。
葉默猶豫了一下 ,手臂環上了諾頓的脖子。 "沒事的,父親,四樓還有阿諾,還有艾德裡安,我每天也沒有什麼事情。"
諾頓曾經握劍的手現在輕輕地托著葉默的背,他低聲道。"還不到那個時候。"
在昏暗的房間裡,諾頓抱著葉默,葉默看不見諾頓的眼睛,如果有人看到現在的諾頓,一定會為他的眼神所膽寒,仿佛出鞘的利刃,泛著鋒銳的光芒。
就好像被困在牢籠裡,始終不得解脫的困獸,已經渾身傷痕累累,每次嘗試仿佛都在告訴它,鎖鏈多麼堅硬,牢籠多麼堅固。
於是一天,它停止了掙紮跟咆哮,趴臥下來,但它有時候抬頭,你會就看到它的眼神,依舊是充滿著憤怒與凶戾,它始終為自己身處牢籠而感到憤怒。
即便它被困牢籠,但那依舊日是屬乾凶獸的眼袖.
如同其他的格蘭斯一樣,諾頓也試著去抵抗過格蘭斯的命運。
每一名格蘭斯仿佛都是這樣,快樂地長大,就算得知自己的命運也充滿著乾勁與勇敢,他們不畏懼死亡,也敢於去反抗。
直到最後劍上染遍至親的血,他們才會沉默著,接受這一切。
這群凶獸也確實在傷痕累累後,接受了這一切 ,但是,一隻幼患出現了。
它也麵臨著同樣的命運,它也會鎖鏈纏身,它也會被關進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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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諾頓接回格蘭斯之後,就再也沒有動靜了,星網上的猜測跟議論始終不斷,而格蘭斯始終沒有做出回應。
【我想知道艾德裡安殿下還在不在,還有阿諾殿下,從接回小殿下開始,阿諾殿下也就沒有再出現過了,那天去跟諾頓陛下獵殺艾德裡安殿下反而是最近一次出現了,啊啊!格蘭斯你們能不能好好坐下來和平相處!】
【諾安殿下沒出現,是因為陛下也沒有出現吧,我真的好想讓格蘭斯學會怎麼營業啊!好歹小殿下不要跟他們學,學著跟年輕人一樣玩玩社交平台,多跟我們溝通溝通多好。】
【彆提了,自從前段時間看過直播,我腦子都是為什麼殺艾德裡安殿下,為什麼阿諾殿下還活著,為什麼阿諾殿下也跟著殺艾德裡安殿下,為什麼最後又停了下來,看了無數陰謀論的猜測之後,我現在感覺整個人宮鬥技能滿點了。】
【隻有我還在擔心小殿下的安危嗎?彆說小殿下的情況了,現在連個假消息都沒有。】
無麵劃到最後一條的時候停了下來,然後關掉了終端,他按了一下太陽穴,腦子裡一片混沌。
零三習以為常地從他身邊走過。
無麵突然出聲,"你說,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他們得到了艾德裡安殿下,又將艾德裡安殿下送回去,隻是為了讓格蘭斯之間的爭鬥在世人麵前展示嗎?"
如果是想將輿論的劍指向陛下,這根本毫無用處,諾頓當年屠殺了整個格蘭斯的時候,造成的輿論跟暴動都沒能讓諾頓的地位動搖一絲一毫。
零三停了下來,他瞥了一眼無麵,"造神,隻有這個是我所確定的,他們不在乎我們是否忠心,也不在乎這個目的被人知道。"
無麵更加困惑,"但是所有的實驗都已經暫停了,艾德裡安殿下也已經被送了回去,當年的實驗不可複製。"
無麵頓了一下,"葉默隻是個意外,是個奇跡。"
零三將自己整個人拋在沙發上,"你來到這裡之後,有沒有出去看看。"
無麵回答的很快,"沒有,外麵什麼都沒有,隻有一條人工裂穀。"
零三哼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你知道為什麼這次蟲潮,格蘭斯公布的數據跟往年相差很大嗎?"
"因為裂穀沒有孕育出足夠的王蟲,一部分王蟲出現在了蟲潮前線後方。"
"但是就算加上那部分加上之後也還相差一大部分,各國都在尋找那部分差錯到底在哪裡,他們甚至去過前線,去重新計算王蟲數量,大概也隻有格蘭斯不在意了。"
零三無所謂地將一整瓶汽水都倒進了自己的酒杯裡,"那些王蟲,現在就在外麵那條裂穀裡,他們每天都投喂大量食物,以垃圾星的航道作為掩護,但是早晚有一天,它們的胃口會越來越大,然後就會在流浪星域迅速蔓延開來。"
無麵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道,"與我無關。"
"真冷酷啊,這裡可是流浪星域,那條裂穀一旦失控,底下的王蟲爬上來,整個流浪星域都會變成煉獄,就像千百年前的格蘭斯一樣。"
無麵猛地轉身,看向沙發上的零三。
零三聳了下肩,"沒錯,他們從蟲潮還沒有開始前就已經準備了,他們想複製千百年前格蘭斯的環境,希望混亂裡可以誕生新的、更加完美的 ''格蘭斯''。"
"現在他們的觀點是,神不可創造,隻能等待它們的誕生。"
"但似乎,他們重新將目光投向了格蘭斯,誰知道呢,反正這邊也沒有被放棄,裂穀底下的那些東西還被好好喂養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釋放出來。"
無麵重新轉回去,藏在袍子底下的手握成了拳,"我不在乎,也無法阻止,隻要他們彆動葉默。"
"葉默必須活下去,快快樂樂的,圓滿地過完這一生,最後在溫暖的床,在睡夢中死去。
零三笑了一下,"那你應該知道,格蘭斯從來就沒有過善終。"
這次,無麵始終沒有說話。
等到零三以為這個話題已經結束了的時候,無麵才站了起來,"隻要我還活著,我都會為了他能在這個世界上快樂地活下去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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