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鐘後,葉默才道,"他現在在這裡嗎?我想見見他。"
德恩烈直起身體,"現在哥哥大概在見他。"
"雖然我允許你喊他舅舅,但你最好還是認識到一點,他是被流放出去的罪人,雖然位置隻是無足輕重的後勤,但他還是被分配到了實驗組,參與了你的出生,理應處死,當年隻是被判處流放已經算是好運氣了。"
雖然現在諾頓有想要啟用對方的意思,但是就算作為臥底,對方也很難再次自由,蜘蛛已經存在了太久太久,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撬動的,如無意外,葉默大概這輩子也見不到他了,再也見不到的人,沒必要給葉默留下希望,乾脆利落地斷掉最好。
德恩烈接著道,"做好再也見不到他的準備。
葉默的身體都顫了一下,他低頭看著照片,好一會兒也沒有抬頭。
德恩烈皺了一下眉,"明白了就回去睡覺。"
德恩烈察覺到了異樣,他彎下腰,扣住葉默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葉默眼睛紅了一圈,裡麵很明顯已經一片濕潤,眼睫一直顫。
德恩烈一碰,就像碰了一下吸飽水的海綿,葉默的眼淚就再也忍不住,湧了出來,他努力讓自己的話成型,"就、就算要處死,在、在他死前也不能見一麵嗎?"
德恩烈頓在了那裡,幾秒鐘後才像被什麼灼傷了一樣,猛地鬆手。
他後退了兩步,出口的話明顯有些無措跟混亂,"大概,隻是見一麵的話。"
最後他平複了一下,重新恢複了正常,下意識將責任往諾頓身上推卸,"是哥哥,哥哥的命令,我也沒有辦法,
接見完人大概就直接送走了,在接見人的時候,大殿的門都是關著的,如果能打開大殿的大門,還能在這之前見一麵。"
德恩烈半真半假道,"我可以試試開門,如果沒有權限,那我也沒有辦法了。"
葉默用袖子抹乾了自己的眼淚,他抓了一下德恩烈的袖子,似乎怕他跑掉,"那我們走吧。"
他補充道,"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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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恩烈看著他抓著的襯衫袖子,葉默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先是稍稍鬆了一下,最後又都放開了。
德恩烈抓起他的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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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知遠跟無麵一起跟隨著林秘書長來到了大殿。
在來到這裡的時候,葉知遠暗暗鬆了一口氣,隻有正式接見格蘭斯的臣民的時候,諾頓才會選擇這裡 ,這是一個好的信號。
大門被打開,林秘書長示意他們往前,他們沿著鋪在地上的地毯往前。
諾頓高坐於王座之上,高台下麵,兩側分彆筆直地站著阿諾還有艾德裡安。
葉知遠跟無麵一起走近了,然後單膝下跪,整個過程中,隻有他們動作間發出的細微動作。
無麵將自己鬥篷的帽子摘了下來,露出自己的麵容,他將自己的頭低地很低。
諾頓坐在那裡,模樣威嚴,他先將視線投向了無麵。
"你知道,為什麼你的弟弟比其他人要優秀,卻還是止步軍團長,為什麼葉賀葉雲需要比彆人優秀更多才可以得到跟彆人同等的待遇。"
諾頓直接道,"因為你。
無麵身體顫抖了一下,他沙啞著聲音,"是我的錯。"
艾德裡安在通訊頻道裡跟阿諾一起吃瓜,【真的嗎?我記得大哥用人的時候不會在意這些。】
阿諾麵上不動聲色,【假的,葉知遠是因為私藏格蘭斯血脈-—也就是葉默,被冷處理了一段時間,他能力不錯,作為軍團長來說年紀也不大,還能繼續往上,大概是為了打破他的心理防線,加重愧疚心,忽悠他更賣力的做事。】
【嘖,這也太費勁了。】
阿諾這些年跟隨諾頓也處理接觸過蜘蛛不少事情,他解釋道。
【之前格蘭斯接觸過蜘蛛相關的人,試圖收買過,無論他們職位高低,都失敗了。也派過臥底前往蜘蛛潛伏,他們要麼失敗,要麼作為底層人員在外圍活動,無麵是第一個升入蜘蛛高層的,能這樣就將他收攏到我們這邊,再加一層保險,非常劃算。】
"我曾經判處你流放,你認同這個判決嗎?"
"陛下,我對此心懷感激,如果您打算處死我,我也絕無怨言。"
無麵想接著說些什麼,比如為自己的家人,但最後將那些話吞了回去,他並沒有資格。
諾頓繼續道,"現在,看在藥劑的份上,我給你一次機會,讓你回頭。"
諾頓站了起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低垂著頭顱的無麵。
"我需要你作為格蘭斯的間諜待在蜘蛛裡,傳遞一切你認為有價值的情報,我會將這些都算成你的軍功,等到蜘蛛覆滅,就允許你回來,重新進行一次審判。"
"你可能會死,也可能會活下來,一輩子都等待著格蘭斯的密令,作為蜘蛛而活,我現在什麼都不會給你,但隻要你活下來,我就以格蘭斯皇帝的名義,將你的名字還給你,給你格蘭斯公民的身份,但除此之外,我不會給你其他任何東西。"
無麵幾乎是立刻就道,"我接受,陛下,我接受。"
葉知遠抬起了頭,他恭敬道,"陛下,我願用我積累下來的軍功,來換取他一部分罪行的減輕。"
艾德裡安搖了搖頭,"很遺憾,恐怕不夠。"
諾頓瞥了葉知遠一眼,就又看向了無麵。
"那是你的弟弟。"
"如果你犯了錯,我也會遷怒他,你不會想知道我會在憤怒的驅使下做出什麼來。
諾頓就在他們麵前,明晃晃地用葉知遠威脅無麵。
無麵搖了搖頭,他掩藏在鬥篷下的手都在顫抖,"不會的,陛下,感謝您的仁慈,陛下。"
他的語言很蒼白,但是莫名給在場的人一種感覺,他會如他所說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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