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68章 “謝辭,你是不是腎虛啊?”……(2 / 2)

顧莞拍拍她的手,和謝辭迅速對視一眼。

馮坤微笑:“你的兄長沒死,已經從嶺南接回中都了。”

徐氏霍地抬頭,她剛才一刹想到自儘的,但幾乎立馬全消,她一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馮坤淡淡道:“你兄長本來是要死的。假如我的人,不是恰巧趕到的話。”他哼笑:“你該感激本相。”

徐舅舅妻子先後逝世,僅剩兩歲幼孫,幼孫被害險些也沒了,他為救孫殺了人,孫子被奪人被囚,再慢一步就死了。

當年翩翩公子,一流放近二十年險死還生。

徐氏人微力弱,竭儘全力藺國丈沒削弱多少,倒是讓老皇帝順手剔除了幾個礙手礙腳的。她的人跑了很多次嶺南,但都找不到。流放曆來九死一生,母女重逢顧莞這邊都種種困難驚險,她哪裡想到提及,隻當是去世了。

但馮坤就不一樣,他有心去找一個人,不管死的活的,他很快就找到了。

顧莞回頭看了秦瑛一眼,秦瑛心領神會,上前一步,扶著一步三回頭急著想說話又說不出來的徐氏離開花廳。

謝辭心念電轉,目光幽深:“不知馮相下一步想做什麼?”

“你急什麼?”

東西收回卷宗袋子內,謝辭推回去,馮坤漫不經心瞥了眼,微笑:“我這不算什麼,猜猜咱們這位陛下,會用什麼手段鉗製你?”

謝辭麵色一沉。

馮坤有,皇帝自然也會采取手段,這個不用說的。

先前他和顧莞秦瑛左防右防,連回信都沒往謝家寄,直接切斷了聯係,不正因為這個。

但他發現,馮坤那雙豔麗的丹鳳目一動,目光竟落在他的身側,顧莞的身上!

顧莞:“……”

馮坤看向顧莞,大提琴般華麗微暗中帶著幾分陰柔的磁性微尖嗓音,“我手上有些機括圖,是皇城地道的。”

有關皇宮,地道基本是曆朝曆代都有的。與排水渠同為一體,這是皇室最後的逃生手段。宦官優勢,馮坤久浸宮禁多年,這地道圖連藺國丈都沒有的。他大概能猜到老皇帝會將謝辭和李弈的眷屬幽禁在哪個位置,恰巧,他有這部分的地道和機關圖。

謝辭霍地站起,他幾乎是立馬就想起當日舊宮室地底的那些西索聲音和窺視,聰明如他閃電一刹,馮坤說得很可能是真的!

馮坤勾了勾唇,“彆擔心,走一圈就回來了。”

他拍拍手,後方上來兩個年輕的侍女裝束女子。其中一個輪廓骨相和顧莞甚是相仿,身高年齡呀差不多,她自己化了妝,看上去有六成相像。

已經很足夠了,畢竟沒什麼人認識顧莞,她屆時更不會隨意出門,女人而已,驗過一輪正身之後,關上就是,沒什麼人在意的。

馮坤道:“到時候她會替著你或你們。”

他瞥一眼秦瑛離去的方向。

兩名侍女裝束的青衣女子福身,沉默溫婉,居然還能打兩拳。

謝辭和顧莞不禁對視一眼,彆說這個地道圖,局勢發展太快太迅猛,他們這邊女人連女人都少,臨時匆急,根本不可能找到這麼合適的替身。

謝辭繃緊的那根弦一鬆,他慢慢坐回來,“然後?”

馮坤笑了,那雙豔麗的丹鳳目渲開笑意,奪目的瑰色,與斜挑的眼角帶來的幾分淩厲糅合在一起,青竹優雅罌粟一般致命美麗。

“你不是要殺鄭守芳嗎?可鄭守芳並不想死。”馮坤勾起的唇角一收,“他還有個主子。”

馮坤冷笑:“很快就會有人來找你,要將你重新收歸麾下。”

重新收歸麾下?

這個特殊的詞彙,讓謝辭幾乎是馬上,想了一個人,他慢慢攏起眉頭:“……太子?”

他臉色不禁沉下來了。

馮坤輕笑一聲,忠勇公府謝氏父子,可是以忠義聞名於世的。而謝氏滿門確實忠義耿直,謝信衷父子當年被皇帝歸於東宮麾下,一直忠心耿耿此誌從未改變,哪怕被皇帝逼迫改投也不肯,最後因此身死。

來找忠心的謝辭,想將他重新收歸麾下,自然隻能是東宮太子了,“皇帝未必不知。”

但皇帝不介意。

謝辭已經想明白,“你們的目的是,太子?”

一點都不錯!

雖然東宮早已淡出了朝野視線,三皇子四皇子屢刷軍功,炙手可熱,可千萬彆忘記了,老皇帝其實還有個名正言順的繼承儲君,太子隻是幽禁,沒有罪名的。

謝辭和顧莞霎時了然,馮坤,甚至可能還有個藺國丈也蠢蠢欲動,劍指帝位。

局勢已經到了白熱化之際了。

難怪老皇帝這麼急切。

他肯定不知道馮坤的計劃,但當了幾十年的皇帝,這種扼頸一般的緊迫局勢,他必然能清晰感覺得到。

顧莞還知道得多一些,馮坤一直想顛覆朝野殺死老皇帝複仇的,沐貴妃大概屬於凶獸頸上箍。但不管想乾什麼,老皇帝駕崩就得有人接替登基,馮坤不能自己上,隻能四皇子,太子是個攔路虎。

“皇帝心思深,太子不懂。”

幽幽夜色,馮坤冷冷勾唇。

其實老皇帝幽禁太子,淡化東宮,是在保護他。

沒錯,老皇帝屬意的皇位繼承人,始終都是東宮太子。

如今三皇子得寵,有藺國丈一日在,老皇帝不可能讓他上位,假的;四皇子,老皇帝更真實厭惡,因為沐貴妃和馮坤私情,簡直厭憎到了極點。

幽禁太子,寵愛三皇子逐漸器重四皇子,全部都是假象!

至於老皇帝對太子吧,太子是繼後幼子,外祖家落幕才出生的,出生沒多久母後也因病去世了,幾乎可以說沒有沾染過權黨痕跡,所有這麼多兒子之中,老皇帝其實最喜歡的還是太子。

當然,這份父子情,也不是很多,屬意東宮,更多是政治動物的最優選。

兩黨早就看透了這一切。

馮坤淡淡勾唇,往後依靠在太師椅上,他終於恢複了平時的姿態,目光幽深淩然,這一抹笑冰冷得像蜥蜴爬上了膝蓋。

“他很急,很焦慮了。”

太子以為自己已經到了懸崖邊緣,漸漸生出孤注一擲的心了。

他有謀逆之心,但差著點火候。

而李弈和謝辭,正是馮坤為他精心挑選的最後一把火!

“謝辭,你隻需要告訴皇帝,太子謀逆!”

其他的,不用管,馮坤會幫助太子下定決心的。

皇帝會親手弄死他!

“然後,我會讓人帶你接回你的妻子。”

馮坤站起身,將備份卷宗擲在桌麵上,“這些東西和人,日後也可以給你。”

馮坤站起,戴上兜帽,直接帶人離去。

……

謝辭顧莞對視一眼,兩人都沒馬上說話。

謝辭瞥一眼謝雲,謝雲立即尾隨馮坤一行往地道方向去了,然後他和謝風馬上直奔隔壁院子正廳,先帶人反複敲打檢查一番,先清出一個能放心說話的地方。

完事以後,趕緊往謝辭顧莞等人起居的院落去了。

謝辭和顧莞起身,轉移陣地。

一直到了隔壁的正廳,人手不夠,謝辭打開火折,多點了一盞油燈,放在方桌上,屋裡亮堂了很多,“多等幾日,咱們的人就到了。”

顧莞坐在方桌前,活動一下筋骨,單手托腮:“嘶,你說,這真的假的?”

現在其實就站隊問題,腳踏兩條船他們思考過,恐怕沒沒有左右逢迎這個選項,麵臨二選一,站哪個陣營?

“不知道,恐怕得過些日子才清楚。”

謝辭想了想,搖了搖頭,並沒有急著下結論。

現在還隻是馮坤一麵之詞,一切言之尚早,這位也不是啥大好人。

說太早沒有意義,而且現在謝辭想說的也不是這個。

“也對,咱們總不能被恫嚇兩句就真正倒向馮坤的。”誰知道人家是不是隻有一層目的,顧莞聳聳肩,謝辭說的對,先看看環境再說。

天已經蒙蒙亮了,微白的天光映在窗牖上,屋裡點了燈,兩人不用應對馮坤之後,也從劍拔弩張的戒備狀態下鬆懈下來了。

顧莞單手托腮,抬頭張望早飯,“怎麼早飯還沒來呀?”

她修長的脖子像天鵝頸,白皙而優美,飽滿的耳垂穿了耳洞,卻沒有戴耳環,已經有點長滿的樣子的,她側臉優美潤膩,呈一種健康的粉紅色,活力蓬勃,美不可方物。

謝辭小聲說:“我給你送幾對耳環好不好?”

她耳洞確實快長滿回來了,已經看不是很清楚了。

“送我耳環乾嘛啊,還不夠被人拽的。”她才不戴,這打起架來簡直送分點好不好,一拽耳垂都能扯飛,她特地不戴的。

她猛側過頭,發現謝辭一瞬不瞬盯著自己,那雙漂亮如薔薇花的眸子,前所未有的明亮。

……嗯,好吧,她想起來,兩人已經確定戀愛關係了。

隻不過,謝辭戀愛是個雛,表白是已經催肝斷腸了,但仍屬於嘴炮王者的範疇,第一次正式談戀愛,他也有些抓瞎啊。

“……莞莞,我能不能牽你的手?”

謝辭極力壓下自己上翹的唇角,用最完美的半正麵對著顧莞,挺直腰背,讓自己看起來更俊美絕倫器宇軒昂。

他有點緊張,對顧莞說。

“……行,那你牽吧。”

顧莞也有點不自在,謝辭是帥得一比不假,燈光下那寬肩窄腰肌肉流暢,在薄薄的秋衣覆蓋下能清晰得看得出來,那張臉俊美得人神共憤。

但,她都看習慣了。

既然談了,那就好好談,顧莞肯定是這樣想的,但真的太熟悉了,她真還從來都沒有談過這麼熟的戀愛。

都不知怎麼談。

謝辭凹的造型她留意到了,但她有點想笑。

她忍著笑,努力擺出一副很輕鬆自然的樣子,斜眼看著謝辭小心翼翼伸出手,然後碰了她的手一下,然後,握住了。

一個桌子,兩人一人坐一個邊,然後桌子底下牽著手。

一開始,倒還好,就是謝辭的手握著她的手,有繭有點粗糙體溫比她燙點,就是觸感太他媽熟悉了,火花好像找不到的樣子。

顧莞正努力地試圖尋找一個合適的感覺,然之後,……她發現謝辭有手汗了。

手汗越來越多,濕漉漉的。

顧莞:“……”

她忍不住了,臥槽,“你是不是腎虛啊?”

頂不住了,她甩開謝辭的手跳起來,盯了他一會兒,她就笑了,哈哈哈笑得前仰後合。

謝辭:“……”

我隻是緊張。

他急了,立馬跳起來了,“那怎麼可能?!”

他這麼年輕,怎麼可能腎虛呢?!

顧莞笑死了,哈哈拍了一輪桌,直接跑了,對著他吃早飯,她能噴飯。

謝辭:“……”

他眼睜睜看著顧莞大笑跑了。

天啊,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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