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052 “他居然喜歡歲荌?”……(2 / 2)

杜錦兒寒毛豎起來,控製不住地打寒顫,咬牙應,“好…好。”

外人隻看到他母親重男輕女,殊不知跟女兒和兒子比起來,杜家的生意在杜掌櫃心底要更為重要。

商人嘛,本就重利……

杜家衣鋪的事情,歲荌跟歲元寶離開後便不清楚了,見兩人今天回來的晚,何葉倒是多問了一句,“怎麼才回來?”

他還以為倆孩子要在周萃薇那邊吃晚飯了呢。

歲荌把藥箱放下,活動手腕說,“陪元寶去選了幾身顏色鮮豔的料子,他之前穿得那些好像有點寡淡素雅了。”

“我覺得也是,元寶小小年紀,穿得過於老派。”何葉心裡補了一句,“像是怕他壓了誰的風頭一般。”

元寶跟在歲荌身後,探頭輕聲爭辯,“師公,我不小了,都十三了呢。”

虛歲十五,完全可以說親嫁人了。

何葉笑,手指點他鼻尖,“就是八十三,在我這兒你都是個小孩。”

歲荌挽衣袖,打算親自下廚做晚飯,元寶湊過去打下手。

“哪裡來的貓叫?”劉長春從櫃台邊路過的時候,聽見咪-咪聲,找了一圈總算在歲荌不用的竹簍裡找到小貓。

元寶往竹簍裡放了件舊衣服,將小貓先放在裡麵,免得它亂跑。

劉長春把貓托出來,“又瘦又小,跟小時候的元寶一樣。”

何葉擦著手走到她身邊,柔聲道:“就是元寶撿的,說是他自己養。”

“嘖嘖,”劉長春咋舌,彎腰把小貓又輕手輕腳給元寶放回原處,嘀咕著:“跟歲大寶一個德行。”

都說自己養。

劉長春往後院看了眼,見兩孩子沒過來,才拎起衣擺蹲下來偷偷伸手摸貓腦袋,邊摸嘴上還邊嫌棄,“家裡又多了張吃飯的嘴,你說是不是啊咪-咪。”

何葉,“……”

何葉懶得理她,轉身去收拾東西。

後院灶房裡,元寶在幫歲荌燒火。

“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歡小貓啊?”元寶昂臉看歲荌。

家裡這麼多年,就沒養過小動物。藥庫裡有老鼠的時候,都是歲荌擼起袖子自己捉,完全沒想過養隻貓。

“還行,我喜歡跟不喜歡都不妨礙你養,”歲荌打算做小雞攤餅,邊剁雞塊邊跟元寶說,“你是家裡的一份子,有權決定養不養貓,這是你的權力,我的喜好不能影響你的決定。”

“就跟選衣服顏色一樣,你想選什麼顏色都行,因為是你要穿。隻要你開心了,你披個麻袋我都沒意見。”

“不過,”歲荌拎著刀,故意嚇唬元寶,“小貓也是條命,你既然打算養了就得好好養,不然我要打小孩的。”

有時候責任心跟同情心就得從小培養。

元寶立馬腰杆挺直,單手舉起,認真保證,“我知道了,就跟姐姐打算養我一樣,我一定好好養冰粥。”

貓貓由元寶做主取名,回來的路上已經決定好了,就叫冰粥。

“胡說,”歲荌道:“貓怎麼能跟你比。”

元寶雙手托腮,心裡一軟,眼裡不由溢出笑意,然後就聽歲荌說,“貓哪有你能吃。”

元寶,“……”

元寶從身後挑了根長樹枝,隔著距離伸胳膊用樹枝戳歲荌的腰。

歲荌被戳到癢癢肉,哈哈笑著躲。

歲荌雖然說小貓是元寶養的,由他負責她不過問,但晚上吃罷飯元寶洗漱完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歲荌端著油燈坐在櫃台旁邊的桌子那兒。

小冰粥按著杜掌櫃的法子,喂得肚皮滾圓,這會兒團在竹簍裡睡著了。

低頭看過去就是小小的一團橘色,安安靜靜的,跟元寶小時候一樣乖。

歲荌收拾碗筷的時候多看了兩眼,覺得貓不能養在竹簍裡,不然它想出來拉粑粑都出不來。

歲荌找了幾塊用不著的布,準備給冰粥做個貓窩。

她已經很久沒對著油燈拿這種針了,恍惚之間像是回到幾年前,她對著油燈縫補她跟元寶的舊衣服。

衣服舊了破了,但在家裡還能穿,兩人舍不得扔,就由歲荌補補再湊合穿兩年。

歲荌看手裡的碎布頭子,這些用不著的布都比兩人那時候天天穿出門的衣服要好。

“趁我今天有時間,要不要給你縫個新荷包?”歲荌見元寶過來,挑眉問他。

元寶剛洗漱完,穿著棉質白色中衣,外麵攏著一件水青色對襟長袍,因為沒束腰帶,從而顯得衣服寬寬鬆鬆。他長發跟歲荌一樣,隨意用發帶束在腦後垂著披在肩上。

“不要,之前的那個還能用。”元寶彎腰搬了個圓凳過來,隨著低頭的動作,交叉的衣襟領口微微敞口,掉出他掛在脖子上的紅繩銅錢。

這枚銅板被元寶戴了很多年,表層都磨得光滑,上滿的印字都快磨平了,就這都沒舍得換。

元寶把圓凳放在歲荌身後,側身坐著,伸手將銅板塞回領子裡。

他沒跟歲荌坐一條長板凳,而是坐在她後麵,腦袋側枕在歲荌背上。

歲荌扭頭看他。

元寶剛洗完澡,白淨的小臉被熱氣蒸的透粉,濃密的長睫鴉羽般落下,在眼底投下一抹陰影,他鼻尖挺翹,薄唇抿起,就這麼乖乖靠在她身上,顯得溫順又乖巧。

可能泡澡的時候放了花瓣,這會兒元寶身上有淡淡的花香混合著濕潤水汽飄進歲荌鼻子裡。

許是因為看不見,歲荌莫名覺得這種味道有些熟悉的陌生感。

好像貼著她的人是元寶又不是元寶。

怪怪的。

歲荌不甚自在的摸了摸右手食指上戴著的銅製頂針戒指,戒指跟玉扳指一般寬,頂針的時候使勁用的。

“困啦?”她問。

歲荌長發披在身後,元寶擼出來一縷,混著他肩上的黑發,編成一股麻花辮,輕輕應,“嗯。”

歲荌不知道元寶扯著她的頭發在乾嘛,隻當他在玩,“那就去睡,彆在這兒坐著了。”

“我陪姐姐一會兒,”元寶眉眼彎彎地看著兩人融在一起分不清彼此的頭發,軟聲說,“就跟小時候那樣。”

小時候,歲荌無論是縫補衣服,還是練習針灸,元寶必然在旁邊托腮陪她。

他說沒有她在,晚上太黑他害怕。

其實歲荌心裡懂,元寶既是自己害怕,也是怕她獨自一人會害怕,所以常常撐著眼皮等她。

歲荌笑,沒再說什麼。

背著燭光,元寶坐在歲荌身後,隱在暗處,低頭將兩人長發編成的麻花辮放在掌心裡,想著要是能剪下來存放起來多好。

這樣他跟姐姐就“結發”了。

結發,妻夫。

元寶臉蛋緋紅,額頭抵在歲荌背上,拿著那股頭發看來看去。

元寶想,他的心思見不得光,自己說不得,隻能由彆人說,所以今天傍晚他才這麼明目張膽地刺激杜錦兒,就是想借杜錦兒的嘴跟姐姐說這件事。

至於杜錦兒能忍到什麼時候,元寶不知道。

但他貼在歲荌背上,就忍不住用手從背後環住她勁瘦的腰,將自己粘上去。

以前是依賴,現在是貪婪。

貪婪地圈住她的腰肢,依賴地輕嗅她長發中獨屬於藥草的味道。之前聞著隻覺得安心,現在莫名多了抹誘惑感。

元寶環著歲荌腰身的手指不敢往彆處搭,隻搭在自己手肘上。

他的喜歡就跟他編的麻花辮一樣,隱在背後,藏在兩人的長發裡,見不得光,也見不了歲荌,隻能這般偷偷的隱晦的表達。

怕歲荌察覺到他舉止過界了,元寶眨巴眼睛,轉移她的注意力,“姐姐,今天曲曲說朝顏過兩日就到了。”

歲荌本來沒往心裡去,直到想起白天周明鈺說的話。

‘曲曲跟元寶正是春心萌動的時候,很有可能鬼迷心竅看上朝顏。’

朝顏?她有什麼好被看上的。

歲荌頓時一臉嫌棄,“她來乾什麼。”

朝顏人還沒到,在歲荌這兒就已經不受歡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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