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桶放在屏風後麵,元寶解決完坐在床邊,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到底夢到了什麼。
想不起來。
怎麼都想不起來,隻感覺到熱了,像是跟什麼纏在一起,隻覺得身上滾燙憋著股尿意,腦子昏昏沉沉的。
外頭何葉正好開口喊,“元寶,睡醒了嗎?”
元寶回神,“醒啦。”
他打開衣櫃翻找衣服。
往常看見滿衣櫃都是杜錦兒挑選的顏色,元寶就開始皺眉抿唇,今日倒是心情極好,美美地挑了一身換上。
元寶抱著冰粥出來,他跟貓一起皺鼻,“好香啊。”
冰粥也跟著探頭探腦,朝味道的來源輕嗅,“咪~”
劉長春湊過來,笑嗬嗬說,“小貓可吃不了細環餅。”
“姐姐炸細環餅了!”元寶往灶房跑。
歲荌見他聞著味兒過來,微微挑眉,“哎呀我的小少爺,終於舍得起床啦?”
元寶笑,“覺得困乏,多睡了會兒。”
“困?”歲荌聞言將手在圍裙上擦乾淨,牽起元寶的右手,手指搭在他脈上。
自從八年前的水痘起,隻要元寶有一點點的不對勁,歲荌都會很重視。
元寶見歲荌拉他的手,眼睛瞬間亮晶晶的,甚至主動把手腕朝歲荌那邊遞了遞。
脈象正常,可能就是單純想睡懶覺。
歲荌收回手,“沒事,困就多睡會兒,不急著起。”
元寶眨巴眼睛。
這就沒了?
他有些小小遺憾,“姐姐不再仔細摸摸,我說不定生了什麼病呢。”
歲荌屈指彈元寶腦門,“少咒自己!”
“吃寒具,吃完該去書院了,”歲荌看向元寶懷裡的冰粥,“我給它煮了雞蛋,涼一點再喂它。”
元寶養的貓,歲荌嘴上說著不管,其實還是忍不住上心。
“今天本來想炸麻花的,家裡沒蜂蜜跟糖霜了,”歲荌說,“明天炸吧。”
元寶咬著油條應,“那你喊我起來燒火。”
歲荌,“行。”
一連三天,歲荌早上都換著花樣做飯,元寶每次都會挑出來一部分,帶到書院裡給沈曲吃。
吃到第三天,沈曲終於發現早飯的共同之處了,“怎麼都是纏在一起的?”
元寶沒聽懂,“啊?”
什麼一起?
沈曲掰著手指頭數,“前天的寒具,兩根纏一起。昨天的麻花,兩根纏一起。今天的椒鹽小花卷,兩根纏在一起。”
沈曲納悶,“歲荌姐姐是不是要娶夫了啊,連做的飯都成雙成對。”
前有元寶“生同衾死同穴”,後有歲荌姐姐的“兩根纏一起”,這姐弟倆有什麼好事哇!
沈曲一臉八卦好奇地盯著元寶看。
他臉昂起來,元寶正好順勢伸手捏他臉蛋,微微皺眉詢問,“你最近又看了什麼本子,怎麼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
竟然從吃的上聯想到姐姐要娶夫,太離譜了!
每次沈曲大膽發言的時候,定是看了新話本。元寶可太了解他了。
“窩錯鳥~”沈曲嘴巴被捏歪,說話漏風,趕緊抱著元寶的胳膊求饒。
“我新買的本子,”沈曲揉著臉蛋,圓圓的小鹿眼睛透著光亮,含含糊糊說,“可能是看多了,見著纏在一起的東西才忍不住多想。”
“新本子?”元寶疑惑,“你不是讓朝顏幫你捎帶話本了嗎,怎麼又自己買了?”
朝顏最遲明天也就到了。
沈曲兩隻手搓著臉蛋,“我買的新本子,不適合讓朝小胖幫忙捎帶。”
元寶來了興趣,坐在沈曲旁邊,低聲問,“什麼樣的本子?”
他不看,但他喜歡聽沈曲說。
隻是吧,這次的本子,沈曲說不出個所以然,得看才行。因為沒有語言故事,全是肢體動作。
沈曲眨巴眼睛看元寶,手往桌子桌洞裡摸,嘴上說著,“先說好啊,我也是為了能彈好《鳳求凰》才看的。”
他道:“我又沒喜歡過人,根本體會不到那種纏綿繾綣的愛意,彈的曲子隻有音沒有意,所以我就去問書鋪夥計,有什麼本子是最能體驗愛意的,於是他就給我拿了這個。”
沈曲跟元寶挑的曲子就是《鳳求凰》,可惜沈曲這隻呆頭鵝心裡裝得全是糧食,根本看不見什麼凰不凰的。
那書鋪夥計也是見慣了風浪,見沈曲問的這麼大膽直白,他也不扭捏,直接推薦了沈曲幾本“市麵上比較暢銷但又不擺在明處賣的書”。
元寶見沈曲往他懷裡塞了什麼,不由好奇地低頭看。
《避火圖》。
元寶納悶,這有什麼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