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067 “我拿他當弟弟,他竟然想著做……(1 / 2)

劉長春嚼著花生米, 抬眼看歲荌,甚是疑惑,“你什麼時候有的朋友?”

蝦仁豬心!

歲荌憤憤嚼著花生, 含糊說, “那誰,那誰誰, 還有那個誰,不都是我朋友,我怎麼就沒朋友了。”

劉長春聽得一臉茫然, “哪個誰,哪個誰誰,還有哪個誰?”

她怎麼都沒見過?

要說朋友, 元寶還有個曲曲跟小胖,歲荌真就是獨來獨往,能談心的幾乎沒有。

歲荌,“……”

歲荌轉移話題, “算了算了,反正她們你也不認識。”

歲荌單臂壓在桌子上, 捏著花生米,斟酌著問劉長春,“師父,我問你啊,你跟師公青梅竹馬長大, 娶他的時候就沒有一點點不自在嗎?”

她好奇,“處這麼久,不會變成親情嗎?”

劉長春端起麵前的酒盅,一飲而儘, 舒坦地伸長脖子歎慰出聲,耷拉眼皮睨歲荌,“我跟你師公,和你跟元寶可不同。”

歲荌捏花生的動作一頓,慢吞吞把花生米塞嘴裡,乾笑著,“怎麼提到元寶了。”

她表現的這麼明顯嗎?

“你們倆加起來才多大,瞞得住我?”劉長春食指點臉,“元寶那點小心思明晃晃寫在臉上盛在眼裡,也就能瞞瞞你師公罷了。”

哦,原來是元寶表現的過於明顯。

酒過三巡,劉長春身上終於熱乎了,她跟歲荌說,“我跟你師公年齡相同,我打小便知道要娶他,怎麼可能往親情方麵處呢。”

“可我沒想過娶元寶啊,”歲荌將酒盅隔在桌上,“他怎麼就喜歡上我了呢?”

歲荌伸手攥著胸口衣襟,臉上七分自戀,兩分感慨,一分愧疚,“怪我,可能是我某些時候舉止不當引-誘了他。”

她太優秀了,元寶年紀又輕,沒把持住很正常。

劉長春,“……”

“師父,你說我拿元寶當弟弟養大,要是喜歡他,”歲荌揉著胸口,小聲問,“我是不是個變態啊。”

“呦,稀罕事兒,你什麼時候在乎過彆人的評價了,”劉長春笑起來,“街上說你耽誤杜錦兒青春,指責你拖而不娶的時候,你怎麼沒在意過?”

劉長春給兩人倒酒,“而且你變態這事也不是一天兩天啊,你看元寶在乎過嗎?”

歲荌雙手端過酒杯,一臉茫然,“啥?”

“你喜歡把豬皮烤了吃,雞胗什麼的也沒扔過全做成菜,你還從地裡抓了蝗蟲回來烤。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你自己吃就算了,你還喊上元寶一起吃。”

劉長春隻要想到那時候才六七歲的元寶,盯著一盤烤蝗蟲,眼睛都圓了,問歲荌,“喂雞的話,還要烤熟了嗎?生的不能吃嗎?”

歲荌一臉推薦,“不是給雞吃的,是給你吃的。”

元寶沉默,又沉默,最後摳著手指可憐兮兮地說,“可我又不是雞……為什麼要吃蟲?”

歲荌吃給他看,“嘗嘗,特彆香,我都處理過了,不會中毒的。”

“吃了還會中毒啊……”元寶剛伸出去的手又想縮回來。

結果等劉長春跟何葉過來的時候,元寶已經融入其中,大口吃著蝗蟲串串,滿嘴都是油,吆喝何葉,“師公來吃蟲蟲,好香呢!”

劉長春回想起來不由感慨,“你那時候看起來就像個帶壞小孩的變態。”

以至於元寶帶著曲曲下地,說要捉蟲蟲回來烤著吃,因為這事,兩人當時在書院裡被疏遠了好些天,那些小孩說元寶有吃蟲的怪癖好嚇人。

歲荌抿了口酒,如今想想也覺得好笑。

她說什麼,他就真信了。

她說給他摘天上的月,然後趁著陰天無月的時候,把提前做好的圓燈籠拿出來掛在屋中央,借著朦朧泛黃的光暈告訴元寶,說她把月亮私藏起來了,送給他,元寶當真信了。

他高興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天亮後看見了燈籠。

元寶在燈籠下站了一會兒,還是滿臉甜甜的笑,仰頭跟歲荌說,“太好了,姐姐送我的‘月亮’我白天也能看見,我要珍藏起來。”

歲荌仰頭一口氣把酒喝完,心裡莫名不是滋味。

她記得還有幾次——

她身體很好,難得發燒過一次,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滿臉紅暈,難受的直哼哼。

元寶蹲在她床邊,將她的手拉過來貼在他微涼的小臉上,甕聲甕氣地說,“姐姐不要怕,元寶永遠陪著姐姐。”

歲荌當時捏著他的小肉臉問他,“那我要是死了呢?”

元寶沒有半分遲疑,“那我就跟姐姐一起死,我埋在姐姐身邊陪姐姐,這樣姐姐就不孤單了,元寶也不孤單了。”

還有一回,鎮上有人嫁娶,元寶盯著新郎的衣服眼睛都移不開,拉著歲荌的衣袖,說他也想穿這樣的。

歲荌當時就跟他保證,將來他嫁人的時候,會穿的比這個還好看。元寶順勢問,“那我什麼時候能嫁人呢?”

歲荌把他舉起來,讓他坐在她肩上看花轎,元寶被轉移了注意力就沒再繼續問,歲荌也沒回。

那時候她想的居然不是給元寶挑個如何模樣家世的妻主,讓對方給元寶做衣服擺排麵,而是努力攥足錢給元寶存嫁妝,讓他將來不管嫁誰都底氣十足。

歲荌仔細想想,她好像真沒想著把他嫁出去。

因為旁人養元寶總沒有她這麼仔細,所以無論是交給誰,她都不放心。

歲荌沉默地喝酒,劉長春伸手攔了下,“給我留點啊。”

“要是你先對元寶生了心思,”劉長春撇嘴,“那你屬實變態,你身為‘姐姐’比他年長,仗著他懵懂無知引誘他,你不變態誰變態。”

“但現在是元寶喜歡你啊,”劉長春笑嗬嗬問,“你怕什麼?”

歲荌托腮,“我不怕,就是事情太突然了。”

“我拿他當弟弟,他竟然想著做我夫郎!”歲荌沒好意思說兩人親過的事情,但手卻下意識搭在了唇上。

口中的酒味莫名帶有一股西瓜的清甜,是昨晚元寶親過來時的味道。

這個聯想嚇得歲荌睜圓眼睛,連忙移開手轉移話題跟注意力。

真是單身久了,被人親了一下竟然忘不掉了!

歲荌看劉長春,提起酒盅伸手敬過去,“師父,您怪通透啊。”

沒說落元寶,也沒說落她,而是就這麼自然而然地接受了,甚至偷偷觀察她倆。

劉長春跟她碰杯,掀起眼皮,“廢話,能有幾個大夫願意放棄自家藥鋪想去經商的?這種離經叛道的想法,我就有過。”

“那您現在遺憾嗎?”歲荌問。

劉長春最後還是留在了藥鋪裡,沒做成她想做的事情。

“得失看取舍。”劉長春笑,將酒飲儘。

一壇酒喝完,她伸懶腰起身,跟歲荌說,“但凡有遲疑,便是不舍得,彆讓自己後悔就行,不後悔就不遺憾。”

“我回去睡覺嘍,”劉長春手放在嘴邊哈了口氣,又放在鼻子前用力嗅嗅,“得去漱個口,酒味太濃了。”

劉長春快走到門口,歲荌突然說,“師父,我這兩日可能要去京城。”

“去那乾什麼?”劉長春轉身問。

歲荌想了想,“您聽說過安王謀逆一事嗎?”

劉長春恍然,然後搖頭,“沒有。”

歲荌,“……那您大喘氣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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