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佩服起年輕人的勇氣,知道此時不是猶豫的時候,得有他從旁看著,順便輔以經驗,以防意外發生。
忙活了一個下午加晚上,康熙心口的疼痛終於消失。
他額頭頂著兩根針,頗有些滑稽的模樣,李德全卻半點也沒有笑,小心翼翼的伺候他起身。
“小年大夫與院正抓藥去了。”李德全低聲開口,用和從前一樣的稱謂稟報皇上,康熙點了點頭,心裡不知在想什麼。
翌日,一道提拔的旨意,還有兩道急令震驚了所有人。
擢工部屯田司司長年希堯為侍讀學士,行走禦前;勒令八貝勒胤禩辦完欽差事務立馬回京,允準曹氏為其側福晉;同時命雍親王胤禛重新入朝,督辦江南總務。
三
道命令,掀起了前所未有的駭浪驚濤。
太子神色不變,隻笑道:“汗阿瑪果真生怒了。這是用四弟來製衡我呢。”
弘皙坐在他的身前,掌心緊緊握著。
他真正地心慌了,連太子都沒有督辦過江南的總務,隻是因為儲君的身份,得到文人的擁戴。皇上突然將這樣的大義賜予雍親王,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低聲道:“阿瑪,汗瑪法突然起用四叔,那新晉的侍讀學士也是年家人,恐怕和四叔脫不了乾係!想必您也看出來了,四叔是比八叔野心更重的那個人,我們要不要……”
太子不可置否。
片刻看向長子:“近來你就好好地在屋裡讀一讀書,彆讓皇上因為生我的氣,從而遷怒你。”
弘皙驚駭不已:“阿瑪!”
這孩子,見他被廢了一回,就如驚弓之鳥那般沉不住氣。
而今局勢還不明顯麼,隻有老四上位,他們一大家子才能活。
不然要靠誰?靠和他有仇的老八,還是與他沒有半點情誼的十四?他算計曹家,一來,是要報複他們在廢太子時落井下石的仇,一來,也是為給未來的新帝鋪路。
隻要成了老八的姻親,要收拾他們,不過一句話罷了,“與胤禩所犯勾連之罪,罪無可恕”,誰能挑刺?曹寅李煦貪了太多了,沒有新帝會容得下他們,如此一來,江南官場也會為之肅清。
未來,老四必要記著他這份恩情。
太子心下酸澀,最終斥道:“還不快去!”
那廂,四爺不得已收拾行李,告彆圓明園的悠閒生活。
百福比他更加依依不舍,叼著年嬌送的玩具球不放,四爺皺眉道:“是誰把它放進來的?”
下人們都不作聲,年嬌理所當然道:“是我。”
四爺:“……”
他和大黑狗對視,很快挪開了頭,喜歡冰碗也就罷了,怎麼儘是些不健康的愛好。
這犬如今都快忘了誰是它的主人,天天徘徊在梧桐書院外。四爺看得心煩,想說回府之時,便不帶它了,任由百福在圓明園撒歡。
下一秒,年嬌淨了淨手,熟練地撲進他的懷裡,用亮晶晶的眼眸看著他:“爺,督辦江南總務是什麼意思?”
四爺放下手中活計,極為熟練地托住她的人,瞬間把百福忘到了腦後。
他緩緩道:“是能威脅儲君地位的職務,朝中從未設立過。”
年嬌聽得半懂不懂,四爺無奈,便道:“很是厲害的意思。整個江南都歸我管。”
接收到小花妖崇拜的眼神,儘管心裡打定了主意,得想儘辦法推脫,四爺還是露出了細微的笑意。
離上回共寫日記又過去了幾天,年嬌麵對男人,行為舉止自然了許多,也不會動不動臉紅了。
她摟住他的脖頸,又問:“我大哥怎麼就成侍讀學士了?”
聽聞這個消息,年嬌震驚了,萬萬沒想到除了一哥,大哥也能光宗耀祖!
事實上,四爺也沒料到。他沉默片刻,同她解釋:“汗阿瑪微服前來圓明園,剛巧撞上了允恭撫琴……”
年嬌努力回憶,終於記起了那一天。
她的神色帶了驚慌:“那、那我對王爺投懷送抱,豈不是也被皇上看見了?”
說罷,掙紮著就要下來。
四爺:“……”
四爺:“皇上沒這麼閒。”
他冷肅地瞧著她,用眼神製止年嬌彆亂動,年嬌:“……哦。”
畢竟不是誰都和老板一樣,有時間翻她的日記,年嬌哼哼地想。
片刻,隻覺鞋麵傳來毛茸茸的觸感,她低頭一看,是百福。
“蘇培盛!”四爺道。
候在外頭的蘇總管連忙出聲:“奴才在。”
四爺語氣嚴厲:“百福該減肥了,你帶它出門散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