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然整理好衣服, 退到蘇教授的身後，望向站在兩米之外的蕭寒時。
學長用那雙深邃烏黑的眼看著他, 呼吸有些急促, 再不複平日裡的淡定。
他說：“不是我做的。”
夏安然心中一軟。
學長對他一直都很好，他願意相信他。
而且學長似乎對那方麵的東西根本不了解，不然也不會發到網上去啊……怎麼看都不太可能。
但蘇教授氣勢洶洶：“不是你還能有誰？精神波動完全對上了！”
“我之前沒有聽說過精神力波動的這個理論。”蕭寒時望向剛才他做測試的那台儀器，“這種儀器我也是第一次見。”
“當然！這是我剛剛設計出來的儀器, 全星際就這麼一台, 還沒有量產, 你到哪裡去見？”一提起自己的儀器, 蘇教授的語氣多了些得意。
蕭寒時：“您確定儀器不會出錯嗎？這個投入使用多久了, 按照您的說法，已經非常確定所有人的精神波動都不一樣嗎？還是今天的測試結果連精神力強度的等級都對上了？”
蘇教授：……
3S級彆的精神力畢竟還是少, 如果精神力等級和波動都對上了, 可信度的確大很多。
“教授的理論目前小範圍內是沒有問題的，準確率在100%。想要推廣開, 還需要更大範圍的實踐數據。”夏安然往前邁了一小步, 輕聲解釋, “而且這台儀器從我身上測出來的是殘留的精神力波動，強度會弱很多。”
說完他轉頭去看蘇教授：“現在的情況有點複雜，要不我們先做一個比較全麵的檢查？精神力活躍度需要測嗎？”
他還有點擔心學長，畢竟是精神力有問題, 他才會主動聯係教授過來做檢查的。
蘇教授深呼吸了幾次，咬牙切齒道：“測！”
他照顧的兩個晚輩現在都出現了奇怪的問題, 真的氣死，氣得他跑去旁邊喝了好大幾口水。
蕭寒時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把實驗室的所有儀器躺了個遍。
最後出來的結果, 讓蘇教授再次瞪大了眼。
好家夥。
夏安然測出來有兩個精神力波動，蕭寒時測出來兩個精神力活躍度！
32和65，兩個數值輪番出現，一會兒高一會兒低，簡直讓人懷疑儀器出錯了。
但就算抽抽了，也不至於這麼穩定啊？夏安然走過去，躺進儀器艙：“我也測一下試試，今天我還沒測這個。”
結果是93。
他跟蘇教授都對著屏幕沉默了。
真的有問題。要不然就是蘇教授的理論出了問題，要不就是儀器……不管是哪個，都不是什麼好消息。
“你今天去醫院檢查沒？”蘇教授問。
夏安然搖頭：“最近感覺身體情況還行，光腦這邊監測的數據一切正常，就沒去。”
他抬起手，調出他的健康監測程敘，看到上麵顯示的數值愣住了。
今天生成的體質測試值出現了提升，跟上次一樣。這是什麼情況？
隻要有印子，身體就會變好嗎？這又不是拔火罐刮痧！
蘇教授並沒有注意到夏安然的異常，而是在思考其他事情——
他之前認為，夏安然精神力活躍度太高導致身體崩潰。
但現在夏安然的精神力活躍度似乎正在降低，距離蘇教授設定的100臨界值越來越遠。
他還認為，蕭寒時的精神體之所以表現成植物，是因為活躍度太低。
但現在蕭寒時的兩個數值都在30以上，和最近陸陸續續測試的其他學員差不多。那些人有好幾個都已經覺醒了精神體，都是動物係。
之前對活躍度的假設好像全部都錯了。
那精神力波動呢？
如果精神力活躍度的研究出了問題，那他們憑什麼肯定，精神力波動不可能出錯？
蘇教授開始動搖。
他長長呼出一口氣，一向挺直的背脊也彎了下去：“我這麼多年來一直努力的方向……真的錯了嗎？”
“不一定。”蕭寒時走到旁邊扶住他，“我感覺安然這個情況可能真的跟我有關係，但我現在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精神力波動一致，精神體都是植物係，花朵的外觀都一致，要真說跟他沒關係，他自己都不信。
“為了他的安全，要不我們先去他宿舍檢查一下？您有測試精神力波動的便攜儀器嗎？”
蘇教授瞥了他一眼，覺得這個提議也有點道理。
【這家夥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啊，不算完全的禽獸。】
蕭寒時：……
“好，等我一下。”蘇教授轉身去找工具箱。
便攜儀器是沒有的，這種新型設備剛剛研發出來，還做不到體積縮小。但蘇教授作為理論的創始人，也參與了設備研發，對原理非常清楚。
他喊兩個年輕人幫忙，將用作數據收集探測的小模塊拆下來，連上簡易電路，準備先去夏安然的宿舍收集數據，等回來了再作分析。
半小時後，三個人出現在宿舍門口。
夏安然把手按在指紋鎖上，心裡覺得也不一定能檢查出什麼。都過去一個晚上了，就算真的有什麼精神體跑過來，也早就該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