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超敏銳地發現, 夏安然表情不對：“怎麼？它對你做什麼了？”
夏安然：……
這個事情不太好說，他來實驗室的時候就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
說自己被藤蔓醬醬釀釀了？
那其他人肯定要問, 藤蔓怎麼知道可以醬醬釀釀的？
總不能說他跟學長親熱的時候把小藤蔓當工具，所以它學會了吧……他還要臉。
華超看出他臉上的為難：“是小藤蔓不聽話，給你添麻煩了？”
夏安然：“的確是有一點麻煩。”
“嗯？”華超有點驚訝，“學長不在，你管不了它？”
如果管得了的話，也不至於把小藤蔓關在這個小球球裡。畢竟之前夏安然都是每天抱著小花盆帶小藤蔓走來走去的。
但要說管不了……華超還是覺得不太對。
之前他們私底下討論過很多次，根本沒見過誰的精神體聽另一個人的話的，但偏偏這事情就在夏安然和蕭寒時的身上發生了。小藤蔓黏起人來，根本不把夏安然當外人，也不把自家主人當主人的。
“你跟它說過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 但它不聽話？”華超追問。
夏安然鬱悶地撓頭：“也不是，它認錯態度良好，但應該是根本沒理解發生了什麼事。”
華超：“能詳細說說嘛？”
夏安然：“不能。”
華超：……
賴娜分析道：“或許這個理解不理解不是重點, 重點是小藤蔓做事情的動機是什麼。如果它自己不想做，那安然不需要解釋，它也不會做。”
“那這就很麻煩了。”華超攤手, “你見過哪個精神體是在弱鏈接狀態下自由行動, 而且很積極主動活動的？反正我都是需要訓練的時候才放出來，直接強鏈接控製。不隻蘇教授這邊，我估計大部分的精神力實驗室都缺少這方麵的數據。”
每個人的精神力都有限, 放出來的時間也不可能無窮無儘，所以隻有需要的時候才放，沒用的時候趕快收回去恢複。
隻有蕭寒時，3S級彆每天放在外麵也無壓力, 才可能這樣放縱自己的精神體。
“而蕭學長現在都不知道在多遠的地方，怕是連弱鏈接都沒有。”大個子強調道。
這麼一說，大家都覺得厲害了。
已經跟主人失聯了，小藤蔓還有這麼強的自主性……到底是什麼驅動這團精神力凝結體行動的？簡直是個謎。
“要問問蘇教授嗎？”賴娜提議。
夏安然搖頭。
教授可不像這兩位這麼好說話，肯定會刨根問底，然後就會帶著一言難儘的表情，發出嘖嘖嘖的聲音。
他丟不起那個人。
賴娜用手指繞了繞長長了一些的頭發：“要不這樣，我們倆帶帶小藤蔓，讓安然輕鬆一點。順便也研究研究，小藤蔓的自主性是怎麼一回事？”
華超：？
他歪頭看了看周身環繞著低氣壓的夏安然：“也可以。安然你覺得呢？”
夏安然遲疑了一會兒，點點頭：“明天我再過來找你們。”
隻離開小藤蔓一晚上的話，應該不會影響到學長的精神力活躍度。
蘇教授的住處就在實驗室旁邊，還給華超和賴娜安排了住所，免得這倆人每天跑來跑去，來回路上花費太多時間。
當天晚上，夏安然回家以後，小藤蔓就被華超帶著回了房間。
既然是要研究藤蔓的自主性……大個子研究了下手裡的透明小圓球。
綠色小藤蔓一動不動地縮在裡麵，仿佛是迷你植物扭蛋。
華超撓撓頭，回憶了一會兒。
之前從夏安然手裡拿過來的時候，藤蔓好像還不是這樣的？
當時小藤蔓被關起來了，但動作可不少，還有花苞呢，現在隻剩下了綠葉子，而且怎麼看著這麼沒精神呢。
他拿著球輕輕晃了晃，小藤蔓也沒什麼反應。
“我去。”
華超有點慌了，按動旁邊的小開關，圓球啪地一下掀開了上半截。他試探道：“出來？給你準備了個花盆，應該比這裡住得舒服點。”
小藤蔓的枝葉稍微舒展了一點點。
也就一點點而已——要不是華超一直盯著它看，根本看不出來有變化——然後還是團在圓球裡不動，跟之前那活潑的樣子。
反正它也沒說不行，要不還是先放出來？
華超走到花盆前，把小藤蔓一倒，那團綠色跟沒有死物似的，啪嗒一下落在花盆的泥土上，沒動靜了。
……
某個驚慌失措的人也顧不得這是深更半夜了，馬上用光腦聯係賴娜：【快快快，出去到客廳！學長的精神體不太對勁！】
夏安然每天帶著這個精神體，不僅僅是怕蕭寒時的精神力活躍度下降，也是怕他自己的活躍度上升，導致身體崩潰。
如果小藤蔓真的出了什麼問題，那影響可就大了！
賴娜很快穿著家居服跑出來：“怎麼回事？”
華超把花盆遞過去：“你看它！”
小藤蔓的藤條全部軟綿綿地耷拉著，要不是顏色還很翠綠，看上去就跟他們學院種植園裡被照顧死了的作物一樣。
賴娜低頭靠近，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戳戳它：“小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