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寒時隨軍出任務期間門, 夏宜修曾無數次地看見自家兒子隨身帶著男朋友的精神體,那個沒事乾喜歡扭來扭去的小綠苗。
那時候他隻覺得很煩。
到底是感情多好呢?就算是擔心蕭寒時的精神力活躍度下降了,也沒必要做到這個程度吧。隻要保證每天跟精神體有一定的接觸, 不就行了?
但後來夏安然第一次遭遇襲擊的時候, 他無比慶幸夏安然的這個習慣。
如果不是那個小藤蔓,就那一次內外夾擊, 夏安然絕對躲不過, 他的兒子肯定就那麼沒了。
所以他看蕭寒時不爽歸不爽, 還是沒說過什麼重話, 隻是覺得自家好不容易養大的兒子就這麼被拐走了,不甘心而已。
現在, 當他看見酒店衛生間門的門被炸飛, 周圍牆壁被炸出大洞,露出裡麵的鋼筋結構時, 心臟幾乎要停止跳動。
他跟蕭寒時轉了個身,看見了衛生間門裡麵的情況——
一片狼藉的廢墟中間門,有一個巨大的翠綠色的繭。上麵一層一層覆蓋的枝葉全部被炸到破破爛爛、殘缺不已, 幾乎看不見一片完整的葉子或枝條, 但依然頑強地裹住,沒有露出內裡的一點點顏色,也讓人看不出繭裡麵裹著的內容。
跑在他前麵的蕭寒時已經撲了過去,一揮手將藤蔓全部收了起來, 露出來裡麵抱著頭, 縮成一團的少年。
“安安,你怎麼樣?”他的聲音發顫。
夏安然睜開眼睛,有點遲鈍地眨了眨,伸手抱住蕭寒時的脖子。
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就這樣護住了嗎?
在這種爆炸的情況下?
如果一開始不知道會發生爆炸, 那藤蔓顯然也不會長成一大團。
如果是在爆炸的瞬間門才開始生長……夏宜修想不出來那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瘋長速度,才能做到這樣,在爆炸中硬是形成一個這樣造型和體積的精神體的圓球,然後抗下一切。
他對蕭寒時的精神力強度以及控製力,刷新了認知。
……
或許還有其它。
夏安然稍微緩了了一點,用發抖的手拍拍蕭寒時肩膀:“我沒事,就是嚇到了。”
他麵色慘白,但還是努力笑著說:“小藤蔓反應很快呀,呼啦一下就張開了!”
蕭寒時不太信,稍微跟他分開,上上下下檢查。果然發現夏安然隻是衣服皺了點,連油皮都沒擦傷。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把人揉進懷裡:“真的嚇死我了。”
夏宜修後退幾步,留給他們一個單獨相處的空間門,冷聲跟姍姍來遲的安保人員道:“給我查,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讓人混進來的!”
自從蕭元帥打招呼之後,夏安然的安全等級就被提到了極高的水平。出門總是有軍部的人跟著,要去的地方也總會有人做非常嚴密的檢查。
而且這次酒會來來往往都是商界政界的重要人物,安保等級也非常高,怎麼可能會有可疑的人混進來?
“爸爸!”夏安然把腦袋放在蕭寒時的肩膀上,衝他揮揮手,“我這邊應該記錄到了精神波動。”
夏宜修點點頭:“我稍後聯係蘇教授,你……”
他看了看蕭寒時,歎了口氣:“我找人送你們倆回學校。寒時,麻煩你跟阮醫生聯係一下,給他做個體檢,我怕他身體有什麼事。”
他的確希望兒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但一軍裡更加安全,特彆是還有蕭寒時陪著。
“還有你,也要趕快去做精神力檢查。”夏宜修蹙眉,“精神力損傷一定要趕快調理好,彆自己也出問題!”
“好的。您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
蕭寒時起身,先抱著夏安然離開這片亂七八糟的地方。
夏安然根本沒看到藤蔓外麵被炸成什麼樣,一聽爸爸說,也突然擔心起來。
他伸手揉揉蕭寒時的眉心,柔聲問:“頭很痛啊?”
蕭寒時垂眸跟他笑了笑:“其實還好。”
“騙人的吧。”夏安然手指頭在他眉心處按來按去,怎麼都按不下去,“小藤蔓,快告訴我,你難受嗎?”
他的衣服口袋冒出一個小枝丫,猛烈點頭,表示它的確很難受。
蕭寒時眉頭皺得更緊了:“這裡怎麼還有一個?”
夏安然在他脖子上蹭了蹭:“它每次都會在我身上留個種子,我都習慣了。”
蕭寒時:……
種子所需要的精神力隻有一點點,他是真的感覺不出來。
但這樣也不錯,夏安然總是安全的。
“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夏安然捏捏他耳朵。
好多人都在看著。
特彆是剛才那個磕CP的女生,跟在長輩身邊,但時不時回頭看向他倆的方向,眼睛射出的簡直是激光。
蕭寒時感覺到了夏安然的不好意思,彎腰把他放下來。
事實證明,夏安然還不太能自己走。他是真的被嚇到了,兩腿還在發軟,碰到地麵就有點打戰。
他沮喪極了:“不是吧,我怎麼這麼菜。”
蕭寒時又把他橫抱起來,認真地說:“不菜,我看見了,你靠自己的力量躲過了第一次攻擊。”
夏安然把腦袋埋在他脖子上點了點:“那倒也是。但你現在也很不舒服……”
蕭寒時思索了一下:“如果擔心我的話,就親親我?”
夏安然:?
“我爸應該是接受你了,但這樣會不會太挑釁了?”
你在想什麼,當然是沒人的時候再親。蕭寒時側目看他,笑得無奈,“你還有比這更好的恢複精神力方式嗎?”
夏安然歪著腦袋想了下:“似乎沒有。”
他就是蕭寒時最牛逼的藥,比什麼玩意兒都好使。
於是當夏董又做了一番安排,轉過身的時候,又看見兒子在大庭廣眾之下(其實是酒會角落不太起眼的沙發上),跟男人親熱(其實是抱在一起等飛行器送他們離開)。
夏宜修把拳頭掰得哢哢響。
想揍人。
*
夏安然迷迷糊糊地感覺到眼前一亮一亮,在蕭寒時的懷裡睜開眼。
天色早已經亮了,放在床頭的光腦提示燈正在不斷閃爍。
他靜悄悄地伸手摸過來,打開查看最新訊息,然後有點懊惱。
早知道、早知道……唉……
夏安然在回學校的路上就已經跟蕭寒時分析了可疑的人——趙專家。
他的舉止很可疑,也感覺的確是想把夏安然往沒人的地方引,但他居然也是世家的人,家中長輩跟夏宜修的關係也很不錯,應該沒有動機才是。
大半年前那次針對飛行器的那次攻擊,警方乃至軍方都已經派人調查了好多次,但都沒有一個確切的結果。按照精神力波動來看,那人極大概率屬於聯邦,畢竟兩個精神力波動在藍源星國聞所未聞。
這一次攻擊的方式有點類似,但進入酒會的人身份都經過了重重查驗,隻有藍源政界商界的人,所以極大概率是不同的……
兩人聊了一路也沒聊出什麼結果。
回到宿舍,夏安然就抱著蕭寒時滾上床搞其他事情去了。
畢竟一個人受到了驚嚇,心有餘悸,需要安慰。另一個人精神體被炸了個七零八碎,硬是靠著3S級彆的強度才扛下來,需要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