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正和回到實驗室。
在門被關上的時候, 有什麼東西跟他一起飄了進屋。
那小玩意比芝麻大了一點,落在光潔的地麵上,被實驗室裡的白光一照, 其實挺顯眼的。
但越正和根本沒注意到腳下的情況。
他徑直走到房子中間, 環視那些嶄新的實驗儀器, 用手摸了摸光滑的表麵, 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些迷茫。
這裡的實驗設備差不多是兩年前采購的。
按照以前的說法,兩年的時間,新一代的儀器還來不及生產出來,這都算是很新的東西。如果哪個實驗室說, 自家的儀器剛剛買了兩年,大概率會被人羨慕。
但最近這幾年,精神力領域的技術發展過分迅速,以至於兩年前的儀器也算是落後了。
前段時間,越正和還沒從精神力學院裡跑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聽到一軍裡有學生抱怨, 說精神力學院的設備過於落後,連個覺醒率都查不了,得出學校外麵查, 太廢了。
那學生說:“以前還聽說一軍的覺醒率是很高的,原因是精神力學院非常有名,誰知道……”
越正和想到那學生說話的樣子,感覺有點糟心。
再想想他如今的境遇,更是糟心了。
要不是趙汲響, 他何至於淪落至此!!!
白癡!
越正和狠狠拍了一把操作台,走去床邊,一屁股坐下去, 躺在床上生悶氣。
之前聯邦那邊的實驗結果已經說明,這種移植帶來的後遺症五花八門,無法預料,甚至可能影響到生命安全。所以移植了精神體以後需要一段時間的修養和調整才能出門。
這不是小事,趙汲響又是越正和這邊開展移植實驗的第一例人員。越正和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一定要確定精神力和身體,必須穩定了一兩個月才能離開實驗室。否則自己出問題不說,甚至可能會被其他人發現端倪,抓住把柄。
趙汲響倒好,說什麼“已經休息了大半個月了,沒有問題”“夏安然難得參加這種場合,我家裡人也在,可以找機會跟他拉拉關係,為之後做準備”,然後就非要去酒會。
酒會而已,聊聊天說說話,隻要彆被夏安然那張能說的嘴氣到了,問題應該不大。
越正和懶得管他那麼多,就給他批假了。
誰知道等趙汲響離開,他孤身一人前往地下實驗室,路過那個封存的櫃子,才發現那個裝著原蟲的盒子消失了。
一查監控,艸他大爺的!
趙汲響根本不是奔著套近乎去的,而是想要一鼓作氣收走夏安然的精神體!
要知道,雖然越正和不太看得上夏安然,覺得那家夥話特彆多,不討人喜歡,但也不得不承認,夏安然的3S級彆精神力,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更彆提他總是跟蕭寒時那個戰鬥力爆棚的家夥呆在一起,還被藤蔓精神體救過。
哪怕他們的那個原蟲,是聯邦當前搞到手的最高等級原蟲,也不好說就一定能夠收走屬於夏安然的精神體,必須有周密的準備和計劃,才能夠提高成功率。
越正和在震驚中分析趙汲響這樣做的原因,最後隻能歸結成新的一種移植後遺症——
他以前根本不是這種性格的人,不會這麼莽。變成這樣,更加說明移植精神體的副作用正在發生,影響了這個家夥的性格和處事方式。
這問題可就大了。
趙汲響如果無法控製自己的脾氣和行為,導致行動失敗,後續會怎麼樣,真的不好說。
而且這種原蟲如果搞丟了或者弄死掉,以後還能不能弄到第二個,更是無法確定!
越正和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東西丟了承擔責任的一定是他,他一定不會好過。
於是他馬上就聯絡了組織。
後麵果然,魯莽的趙汲響攻擊夏安然失敗,在狼狽逃竄的時候根本沒顧得上帶走原蟲。
還好,及時趕到的組織“救援人員”擊斃了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還把從盒子裡竄出來的原蟲也收了回去。
得到組織最新消息時,越正和已經敏銳地意識到,精神力學院這邊保不住了。
他假裝下班,像平時一樣跟那些老師學生們打了招呼,慢悠悠地出了學院大門,並在軍部調查人員還未趕到的時候,順利搭乘航空飛船離開了首都星。
然後就是現在這樣,一直關在訓練館的秘密實驗室裡出不去……
越正和摸了摸下巴,突然覺得自己這種直覺性強、能夠提前預知到危險的情況,會不會也算是一種精神力特性?
或許他能夠用蘇元洲公布的那些精神力分析材料,來分析一下自己的精神力。
他一個翻身從床上起來,走到工作台前麵,用館長給他提供的公用光腦設備登錄精神力研究所的官網,下載材料,仔細研讀。並很快閉上眼開始分析自己不同維度的感受,試圖分離出屬於自己獨一無二的直覺特性……
有一個念頭一閃而過。
研究經驗豐富的越正和,很快抓住了那一絲絲靈感,發現是之前看到的畫麵——
他跟館長在樓梯間說話的時候,在樓下樓梯拐角處親熱的兩個年輕人。
為什麼直覺會讓他想起這兩個人?
這種控製不住下.半.身,隨便找個地方就能發.情的家夥,是有哪裡不對嗎?
他這些年大部分時間都在一軍裡,見過的大部分人,也都是軍校生,倒是少有見到這種沒臉沒皮的家夥。
嗯,也不能這麼說,一軍好像有倆人是喜歡秀恩愛的,好些學生的都喜歡磕那倆的CP……
越正和咬牙切齒,又狠狠拍了一巴掌工作台,然後再次靈光一閃。
親熱的倆人,倒是跟那倆身高類似,都是一高一低。
被按在懷裡欺負的那位埋著頭看不清臉,但也能從手部和露出的耳朵看出,皮膚白白淨淨,是個很好欺負的……也跟夏安然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很像。
越正和瞬間感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馬上點開工作台的通訊功能,跟館長聯係。
館長隔了好一會兒才接起通訊,說話的語氣帶著不耐煩:“又怎麼了?都說了你老老實實呆著……”
越正和聲音急切:“我記得你們這裡進館是要登記身份的對吧?”
館長:“是,怎麼。”
越正和:“我們倆在樓梯間說話的時候,那倆家夥你查過沒有?那倆人會不會把我的存在給捅出去???”
館長嗤笑:“你這會兒才想到這個?我已經找人去查了。但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倆小屁孩兒而已……”
越正和催促他:“那你快點,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有點奇怪。”
館長:“嗨,那有什麼……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