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茵的遺言中,最後一句話居然和他有關,要送一篇經文給他。
這一刻,王煊無比的沉默,心中空空落落。
他在舊土時化名王霄,是繼老陳之後,舊術領域唯一的宗師,天賦極高。
吳茵特意為他找了一篇經文,在預感自己可能會死去時,居然還提及這件事,讓家人將經文送給他。
“你們先出大峽穀,我再去找找看。”王煊與白馬駒一起向前方走去。
這次,他又足足深入二十幾裡,直到前方一片黑幽幽的深淵攔住去路。
沒有辦法前進了,這是峽穀的最深處,雲霧翻湧。
而且,斷崖上有各種驚人的戰鬥痕跡。
地麵上有殘碎的銀色鱗片,以及部分黑色的獸毛,大麵積的血乾涸了,但依舊散發著懾人的戾氣。
崖壁都坍塌了數百米,到處都是一兩尺寬的黑色裂痕,密密麻麻,絕對發生過超凡之戰!
王煊輕語道:“吳茵……”
她被怪物抓走,這麼長時間了,怎麼可能活著?正常來看,必然已經死了。
如果沒有看到她留下的最後一句話還好,目睹了遺言,王煊心中發堵,在這裡站了很久,注視著深淵久久未動。
直到最後,他才緩緩轉身離去。
白馬駒無聲,對這裡極為忌憚。
“我還是太弱了。”夜色中,王煊低語。
說到底還是實力的問題,他真的很想下深淵,哪怕隻是帶回吳茵的屍骨。
可他現在卻做不到,很不甘心。
鐘晴、鄭睿、宗師楊霖等人都沒有離開,還在原地等著。
今天的經曆,他們一輩子都難以忘記。
身邊熟悉的人被同類追殺,被砍掉頭顱,一個一個地倒在血泊中,而他們自身也險死還生,如同在地獄中走了一遭。
“清菡……還活著嗎?”鄭睿打破沉默。
他親眼目睹趙清菡被怪物抓向半空中,關鍵時刻,他退縮了,沒敢衝過去,現在他情緒很低落。
同時他也在思索,如果重新經曆一遍,他敢衝上去嗎?
“活著。”王煊見其他人也望來,大致講了一下可以說的經曆。
幾人對王煊敢來找他們,都發自內心的感激。
“謝謝小馬哥吧。沒有它的話,我不敢來。”王煊搖頭,推拒了應得的功勞。
一群人震驚了,這竟然是一匹大宗師級的馬駒?所有人眼神都變了。
王煊道:“它負傷倒在林中,清菡給它止血,處理了傷口。然後它就不走了,可能是為了報恩吧。”
馬大宗師鼻子中噴白光,扭頭就看向王煊,那意思像是在說,我現在走行不行?!
王煊沒搭理??它。
一行人走出大峽穀,來到秦家堵路的地方,血腥味刺鼻。
那些屍首不見了,林中各處有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望來。
顯然,在那些地方,一場饕餮盛宴結束沒多久,那些屍體都被猛獸叼走了。
“有怪物過來了!”有人低呼。
黑暗中,一頭白毛的怪物逼來,貓科動物的麵孔,猿類的強健身體,直立行走,嘴角還在淌血。
它剛才吃過一些死人,還不滿足,又想對活人下手了。
“虎麵猿,力大無窮,宗師層次的怪物。”探險隊中幸存的一位老手驚呼,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然而,那怪物剛逼近,感應到馬大宗師的異常後,扭頭就跑。
砰!
不過,它還是挨了一蹄子,馬大宗師脾氣不太好,追過去,前蹄揚起,給了它一下。
虎麵猿慘叫,一條臂骨被踢斷,頭也不回的逃走了。
暗中其他綠油油的目光全都熄滅了,一刹那,各種奔跑聲傳來,隨後整片森林都安靜了。
眾人這才真正相信,小馬哥的實力確實在大宗師層次!
“你們幾個傷號都上馬。”王煊發現,有三人負傷了,行走不變,有些跟不上了。
三人聞言都驚訝,而後露出無比感激之色。
因為,無論是鄭睿,還是稍微恢複力氣的鐘晴,兩位財閥子弟都在走路,沒機會騎坐大宗師級的白馬。
不久後,王煊發現鐘晴有些掉隊,他忍不住問道:“你什麼情況,一步三搖,雙腿怎麼軟綿綿的,也想和他們一起擠上馬背嗎?”
鐘晴其實沒負傷,主要是被那些水蛇嚇的,現在她還沒有完全緩過來。
聽到這種話後,她直磨牙,這個王煊故意的吧,說的什麼破話,太不中聽了。
王煊根本沒有想那麼多,說完就又出神了,今天對他來說,心緒起起伏伏。
看到熟悉的探險隊員被人追殺,被一個個的砍下頭顱,他那時被激的怒血翻騰,竟一口氣殺了二十多人。
他仔細回思,如若重來一遍,他還是忍不住會出手。
他同情弱小,心中有柔軟之處。但看到有人不是因為仇恨,而喪儘天良的要殘殺無辜的人,他的心又會非常冷硬,出手不留情。
“咱們得加快速度了。”王煊開口,他怕走到深更半夜,也無法與趙清菡、周雲等人彙合。
然後,他就一把拎起小鐘,將她放到馬脖子的後方。
鐘晴差點驚叫出來,簡直了,這個鋼鐵直男!
她覺得,再怎麼說,她也是很有名的美女。結果在沼澤地時,王煊先是無比嫌棄她,寧願讓馬馱,都不背她,後來還將她甩在泥坑裡,現在又隨便拎起她向馬脖子上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