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深邃,明月灑落下朦朧如薄煙的柔和光輝,壯闊的海麵輕微起伏,震碎月影,蕩漾出點點碎金。
“我身上沒有內景異寶。”王煊開口,他不想與很可能是列仙的生物照麵。
即便是隔著大幕,他也忌憚,那種生靈深不可測。
經曆過紅衣女妖仙事件後,他都不敢輕易進古代那些人遺存的內景地了。
“無妨,見麵就是緣,這艘船荒蕪了很多年,難得再有人登船。來這裡隨便聊聊也行,說不定就有與他們合作的機會。”
擺渡人倒是很好說話,接著,他又看了一眼王煊的短劍,道:“再說,你身上也有不錯的器物。”
海中沒有風浪,竹船停的很穩。擺渡人手持釣竿坐在船頭,看著虛空。
大幕接近了,並且自半空中在緩緩下沉,漸漸與海平麵持平,附著蒙蒙的霧氣,就在不遠處。
羽化竹船與大幕間以釣線相連,有淡淡光華流轉。
“有人想和你家教祖合作,願送出一部羽化級經文。”擺渡人轉過身來開口。蓑衣中沒有人,漆黑一片,隻有霧靄彌漫。
上來就是這樣的大手筆,王煊不得不歎。
如果不知道真相,他會很動心。
可他在新月上看到了月坑深處,內景地中那位一教之主的結局,現在聽到這種交易隻感覺驚悚。
他頓時警醒,這些生靈十分可怕,上來就想狩獵一教之祖!
“我家教祖閉關了,估計得短時間出不來。”王煊低調而又認真的回應道。
在這個地方,他可不敢亂來,表情嚴肅又真誠。
擺渡人點頭,道:“嗯,有人聽說你毅然舍棄各種頂尖的‘真體’路,時隔很多年,成為又一個登船人,覺得你不錯,想教導你。”
“有什麼條件嗎?”王煊謹慎地問道。
古代羽化級強者傳授秘法,傳出去的話,估計很多修行者會瘋狂!
“進入大幕後的世界學習三年,將來你要為他辦成三件事。”身穿蓑衣的擺渡人說道。
“教祖在,不遠行。不知道他老人家閉死關後,能否成功踏出那一步,我不敢遠離。”王煊鄭重地說道。
擺渡人笑了,沒有說什麼。
王煊心有不解,問道:“我等紅塵中人也能進大幕後的世界?”
“你的精神意識可以暫時進去,肉身很難。”
王煊聽到這種回應後,心頭悸動,真要進去見的話,再出來的還是他嗎?
他覺得這樣太被動了,開口道:“我身為一個底層修士,估計沒什麼東西能被前賢看上。要不問問各位可前輩,在這現世中是否有什麼未了的心願,看看我能否幫忙,能怎樣合作。”
大幕後方的人聽到擺渡者的轉述後,都陷入沉默,那些深不可測的生靈似乎都想到了過去的一些舊事,在追憶與緬懷。
大幕前方有霧靄,一直沒有散開,看不到他們的真容。
“有人問你,你家教祖能殺地仙層次的黑獄鳥嗎?”
王煊頭大,讓王教祖去殺那見鬼的黑獄鳥,開什麼玩笑!
他搖頭婉拒,真沒法答應。
擺渡人道:“那可惜了,難得有這種羽化級以下的生靈請你家教祖去殺,算起來是較容易完成的任務了。”
王煊無語,去殺一位地仙,都是難度係數較低的任務?
不過想一想這些人的來曆,也可以理解。
“那位前輩如此強大,當年怎麼不自己去殺了仇敵?”王煊問道。
擺渡人道:“那個地仙同他隔了好幾個時代,在後世滅了他的道場,所以他不忿。”
王煊出神,羽化登仙後,連自家後路都被人抄了,也夠淒慘的。
同時他警醒,進入大幕後太不自由了,對現世徹底失去了影響力。
王煊開口,道:“各位前輩如果有仇敵,就不要找我家教祖了。今時不同往日,天地環境大變,羽化登仙已成過往,地仙層次的生物都已成為傳說。”
一切都由擺渡人為雙方轉述。
大幕後方,那些人沉默,很多地帶確實已是如此。
王煊又道:“各位前輩,如果有什麼後人需要照顧,可以告訴我。”
擺渡人搖頭,道:“他們都拒絕,怕你家教祖去滅了他們的後人,覬覦他們留下的遺寶。”
王煊聽到後一陣無言,這群人的想法還真是……夠黑暗的!
不過他也能理解,走到這個高度的人,必然經曆過各種大風大浪與人間險惡,不然也活不到登仙。
“難怪自現世消散後,也要留下陷阱坑後人,沒有一個省油的燈!”王煊腹誹。
接著,他又開口道:“各位前輩,有沒有什麼懷念的長輩,思念的紅顏,我可以幫忙去找他們的舊墳,掃墓與祭奠。”
連擺渡人都無語了,這個登船者有點另類,準備承包上墳、尋人等各種紅塵瑣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