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團光影像是氣泡,在虛空中沉浮,裡麵的女子隻朝著王煊這邊看了一眼,就又看向那頭白孔雀了,像是在傾聽著什麼。
光影,不時有仙光流轉,落在石崖上。
毫無疑問,女子顯照現世中,與白孔雀進行溝通,似乎有所消耗。
王煊盯著她灑落在山崖上的光,不知道是否會有殘留。
隨後,那團光影漸漸模糊,消失在鄭睿戴著的一條手串中。
鄭家、起源生命研究所、大興安嶺地下實驗場……這些關鍵詞組合到一起,就足以揭示出那個女子的身份。
女方士來了!
雖然她隻是匆匆閃現,快速隱去,但王煊已經確定就是她。
鄭家部分人被控製了?
女方士很特殊,保留下完好的肉身,躺在羽化神竹製成的竹船中,三千年過去,肉身活性依舊。
目前,所有羽化的古人,似乎隻有她留下完整的肉身!
列仙留下一塊骨,便能當作坐標,與現世產生密切的聯係,將來或有至關重要的作用。
而女方士卻留下了完好的身體,這意味著什麼?
當年,她準備太充分了,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各種可能,這是留下的後路。
許多羽化登仙者,其實都是在思忖中前行,從古到今並沒有成熟的路與經驗,皆在探索。
先秦方士何以在最輝煌的時候突然銷聲匿跡?隨著最強大的一批方士羽化,這條路漸荒蕪。
先秦時期,最頂尖的方士狩獵神禽,捕捉神獸,出行都是祥瑞生靈拉車,可是最後卻都突然消失。
道家亦如此,曆經各種波折。
道家所走的路一再改變,早期重視心齋,內心清虛寧靜,著重精神能量的積累,以老莊學說為代表。
隻是這些對資質要求太高,動輒就涉及到虛無縹緲的大道,後來不得已,出現吐納等各種具體的法。
再後來,內丹術、金丹學說興起,幾經變遷,但最終依舊沉寂。
所以,有人認為,列仙皆成過往!
那些消亡的,再難出現,那些遠去的,終究回不來。
女方士是特殊的,王煊當初意外放出她留在內景地中的一縷精神,回歸她保留下來的強大肉身中。
現如今很難說清她處在什麼狀態。
甚至,王煊懷疑,她是不是藉此徹底活了?
依據舊術路後期的理論,肉身養精神,是為根,現在她那縷精神回歸,被重新滋養,是否就算重回現世為人了?
王煊頭大如鬥!
當年能擁有那樣一艘羽化神竹船,說明了她在那個時代的實力與地位,用此至寶留後路自保,早有預演與安排。
“鄭睿有些怪,他帶著周雲離開了。”趙清菡開口。
“我們不要和他們照麵,那兩人可能被……超凡生物控製了。”王煊說道。
那頭白孔雀在山崖駐足片刻,最後展翅,帶著濃鬱的能量物質向著密地深處飛去。
“那頭白孔雀是妖魔嗎?”趙清菡盯著它遠去的方向。
王煊點頭,道:“應該是,它很危險,最起碼我現在不想招惹它。”
紅衣要女妖仙說要來到現世,結果女方士竟直接出現在密地,她們很急切,提前出世,在探索,還是在尋覓什麼?
王煊不相信女方士無緣無故會跑到這裡來。
他在琢磨,能不能請動女方士製約紅衣妖仙?他感覺這兩人都可能極強,萬一碰撞的話,會很恐怖。
隻是,女方士也在“惦記”他,想將他留在舊土三年!
當思及這些,他就一陣頭疼。
而且,萬一紅衣女妖仙與女方士火拚不起來,她們兩個若是舊識並聯手的話,那他會很慘。
到了那種層次,相互妥協與合作的可能性最大。
“其實,女方士留在現世的,隻是殘缺的部分意識,其真正的主體成仙了,也在大幕後方。”
當想到這裡,王煊忽然覺得,自己可能在嚇唬自己。
女方士有肉身,也有殘留的精神,未來可能會很強,甚至重活一遍都有可能,但現在應該翻不出風浪!
王煊意識到,極有可能就是這樣,她如果足夠強,也不至於借鄭睿之身來密地,躲在手串中。
一刹那,他有種衝動,想去掂量下女方士,到底什麼層次!
當然,不是硬來,他隻是想去見個麵,打個招呼,以精神領域在近前觀測。
通過她的實力,大概率能推測出女妖仙即將進入人間之身的道行。
不過,他克製了衝動,道:“她最起碼在超凡層次,不然的話,不敢麵對那頭超凡白孔雀。”
“你在說什麼呢?”趙清菡偏頭看向他。
王煊道:“剛才控製鄭睿他們的妖魔很強,現在離去了,我們過去看看。”
那片地帶已經安靜,兩人一馬謹慎的接近,最終登山了那座山崖。
王煊沒忘記女方士灑落下的光芒,他立刻動用精神領域探查石崖,在縫隙間找到殘留的能量物質。
“超凡,比蠶蛇強!”他做出判斷。
他閉上眼睛默默體會,片刻後倏地睜開了,道:“我怎麼覺得,不是太恐怖,在超凡領域中,並非遙不可及!”
王煊有種感覺,他的猜測成真了!
以此來判斷的話,紅衣女妖仙最多相仿,大概率也隻是超凡領域中稍強的人,不可能再是仙。
“大概率比燃燈境界高,在命土、采藥層次?”
一瞬間,王煊生出無比旺盛的鬥誌。
隻要他進入超凡領域,到時候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當了解到她們的虛實後,他有些無懼她們了,大幕後的她們絕世強橫,但在現世,如今還不是她們說了算!
“人間的歸王煊!”他自語,必須去提升實力了。
真要狹路相逢的話,到時候他想反獵紅衣女妖仙!
趙清菡身上的青金甲胄在晚霞中染上紅光,整個人像是披上了一層紅衣,她笑了起來,道:“人間之外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