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煊迷路了,到處都是霧氣,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辨不清方向,他憑著感覺向前走。
至於身上撕裂般的痛,毛孔溢血,以及身後那些影影綽綽的妖魔影子,他習以為常,完全忽略了。
很快,他發現淡淡的金霞,夜月下的黑霧中像是有座燈塔,指引著他的前路。
他來到近前,不出所料,是那塊金疙瘩,五米多高,通體全都是太陽金鑄成的,發出絢爛的光芒。
他去找自己的位置,看自己的排名是否有變動。
噗!
忽然,王煊噴出去一大口血,這次吃的妖魔果實過多了嗎?他覺得自身真的要四分五裂了。
他強忍著痛,意誌堅定,不為自己擔心,反倒是有些害怕老陳堅持不住,彆真的死在逝地中。
他盯著金疙瘩,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首先看向最後一行,沒有他的名字,這意味著,不是倒數第一了!
上一次,他在金色竹船上練成第一幅真形圖,實力提升,這是在金榜上得到體現了嗎?
王煊自下而上去找自己的名字,排在倒豎第十四位,連著超過十三人!
他很滿意,一次修行,就上升這麼多位嗎?他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不過,他很快意識到,似乎不對。
在他名字後方有鬼畫符般的文字注解:凡人之軀四進逝地,褻瀆垂釣者。
“怎麼感覺不像是純實力的排名?”他有些清醒過來。
自古以來,能進八大逝地的生靈,單一個時代大概率不多,但累積起來肯定不算少,精中選精,能留下名字的屬於極少數的天縱人物。
而且,這個榜是以以超凡層次為起點。
王煊有自知之明,眼下他與最普通的超凡者對抗還沒問題,但與這種金榜留名的人相比,實力絕對不夠看呢。
“我的名字後麵多了一行注解,是因為褻瀆了垂釣者,所以排名上升了?”他一陣出神,這都能行?
金榜排名有什麼用?
……
老陳滿身是血,意外與王煊失聯,作為一個老釣魚人,他沒有什麼慌張,冷靜前行。
但是,他身上的異變讓他有點受不了,滿頭都是大犄角,身後長了十八條尾巴,各種翅膀、爪子更是擠滿身軀,雖然都是以能量符文構建的,但還是讓他眼暈,心頭沉重。
他身上有些部位撕裂了,真的在向外生長東西,好在他有一顆強大的心臟,能沉得住氣。
不過,他內視了一下,心臟怎麼膨脹好了幾圈,漆黑如墨?讓他受不了的是,連腸子也黑了!
老陳臉色陰沉,忍著身體被剖開般的劇痛,留下一行血色的的腳印,翻過矮山,向著藍色的小湖走去。
總的來說,雖然他的肉身不容樂觀,隨時會炸開,但他到現在都還未死,還在熬著,已經算極強。
終於,他看到了湖泊化成的瀚海,岸邊出現一座又一座高台。看著那些神話傳說中的生物盤坐在上,他雖然心動,但很清醒,這不是他的路!
“真體,妖魔之路,並非我之道。未來,我是陳教祖,當由我自己掌控命運。古代的修行法門有問題,到現在都沒有解決。從方士到道家,再到佛門,修法幾經變遷,都不完善。有隱患的法門會被糾正,羽化飛仙將被重新定義!最璀璨的年代還沒有到來,在等待我等來書寫,你們退散吧!”
老陳冷靜地開口,不為外物所動,隻是借一座又一座高台磨去身上的妖魔痕跡。
當他說完這些話,那些高台上,一尊又一尊大妖魔倏地睜開眼睛,冷冷地看著他。
“各位不都是超凡能量的殘餘顯照嗎?”老陳心中打鼓,這與王煊說的不太一樣,這些人怎麼都盯上他了?
還好,這些神話生物又都慢慢閉合上眼睛,而後漸漸模糊。
海中有一艘金色的竹船快速而來,撐船者居然在背對著他,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沒搭理他。
這也太冷淡了,老陳腹誹,我又沒惹你,沒乾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怎麼有些嫌棄我?
“來了……”擺渡人開口,然後,聲音戛然而止,猛地回頭。
他是守約者,擺渡帶人過湖,不能動用他心通、天眼通等,窺探人心,好不容易解決了某種麻煩,他正心不在焉,沒有想到來的人不是王煊。
“見過前輩!”老陳站在海岸邊,遠遠地施禮。
“後生可畏。這個時代有點不對,數天內,怎麼走秘路成功的人成對出現了?”擺渡人狐疑。
數百年來,這裡都無人問津,結果短短數日間,那個叫王煊的小子接連跑來數次也就罷了,今天又多了一個人!
擺渡人讓老陳上船,變得和藹可親,不再冷漠。
老陳眼皮直跳,這船是羽化神竹製成的?還有那小桌上的茶壺,茶杯,太絢爛了,是以太陽金煉製而成?銘刻著花鳥魚蟲,古獸異類,光燦燦,晃的人睜不開眼。
連那掛在船頭的燈籠都是以太陽金為骨架?奢侈啊,不愧是疑似列仙的生物!
蓑衣中黑洞洞,浮現擺渡人模糊的麵孔,居然和顏悅色,問老陳來自哪顆生命星球。